第七百五十二節慎終,你也被抓了?!(和諧版)(1 / 2)

蟬動 江蘇棹子 9968 字 8個月前

“夫人,請。”

左重站在機艙門輕聲對光頭夫人說了一句,這種場合任何一個動作都有講究,不能亂來。

說話的同時,他目光從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上飄過,心中無比激動,終於見到這一位了。

到了這個時代,大人物他見得很多,果黨的,日本人的,但是地下黨方麵的還是第一次。

從曆史書籍中的圖片到活生生的人,這種緯度上的變化,不禁讓他有種仿若夢境的感覺。

“大家一起下機吧。”

光頭夫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想法,跟隨從們點點頭,然後走到舷梯上對著人群揮揮手。

不得不說,這老娘們是個場麵人,表現非常得體,哪怕萬分焦急,該有的架子一點沒丟。

蘇杭刺繡大師織就的旗袍,來自巴黎最時髦的女士坤包,以及那條價值千金的皮毛圍脖。

仿佛她千裡迢迢來這不是為了解救被扣押的光頭,而是參加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名流聚會。

“嘩”

前來迎接的長安各界人士或出於麵子,或出於習慣,抬手鼓起了掌,現場氣氛很是熱烈。

少帥望著這個女人,記憶轉眼回到十一年前,當年在滬上的一場記者會中兩人初次相見。

當時對方客串記者對他進行了采訪,其流利的英文,優雅的氣質都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兩人遂成好友,這麼多年關係一向不錯,沒想到如今差一點兵戎相見,如何不讓人唏噓。

“少帥,又見麵了。”

“好久不見。”

走下飛機後,光頭夫人移步至歡迎隊伍前列,表情複雜跟少帥和地下黨代表打了聲招呼。

少帥從回憶之中驚醒,苦笑著與她握了握手,連聲表示歡迎,其它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地下黨代表倒是有說有笑的和對方寒暄了兩句,言談舉止一點不落下風,氣度令人神往。

接下來三人敘了會舊,誰都沒有談及事變之事,一旁的左重卻和東北軍發生了點小衝突。

“請長官接受檢查。”

“左某沒有被搜身的習慣。”

左重麵對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包圍,臉上沒有一絲恐懼,麵無表情的向對方表達著不滿。

“剛剛下飛機就要檢查我們的隨身行李,難道這就是貴軍的待客之道嗎,未免太不禮貌了。

況且行李裡都是夫人的私人物品和一些秘密文件,事關政府的機密,所以你們不能檢查。

若是不放心,你們等會派員隨行就是,我們來長安是為了和平解決兵變,不是來打仗的。”

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麵上他必須立場堅定,什麼都不說就讓人檢查,光頭夫人定然不滿。

聽到左重的話,東北軍的檢查人員也不客氣,當即用各種武器對準了他,形勢一觸即發。

“是兵諫,不是兵變。”

雙方劍拔弩張時,地下黨代表嚴肅說道,兵變還是兵諫,這是個原則性問題,馬虎不得。

兵變,是上位者沒有犯錯,軍隊為了自身的利益,不聽指揮、不守軍紀發生叛變的行為。

兵諫,是利用武力規勸君主或尊長使其改正錯誤,不以推翻前任君主為前提的勸諫方式。

一個諫字,不僅代表了行動是否正義,更是說明了東北軍、陝軍此次行動不會危及光頭。

兵諫,

這就好。

光頭夫人聽出了言外之意,放鬆之餘沉聲說道:“少帥,這是我的行李,就不必檢查了吧。

我一個女人,有些東西是不便被外人看到的,放心,我此次帶來的隻有誠意,沒有武器。

左副處長說的不錯,我們現在在貴方的地盤上,難道你還怕我們在伱麵前搶走委員長嗎。

我保證,如果不能用和平手段解救我的丈夫,我寧願和他一同殉情,也不會行鬼魅之事。

你是留過洋的人,應當紳士一點,不能讓西方朋友和輿論看了笑話,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豈敢,豈敢。”

少帥臉色一紅,狠狠瞪了手下一眼,立馬解釋:“夫人,這是底下人不知輕重,絕非我意。

長安也是國民政府和民國的合法領土,不是我的地盤,我們隻不過是負有守土職責罷了。

請吧,我在西京招待所安排了豪華客房,你一路奔波勞累先去那裡稍事歇息,咱們再談。

對了,我曉得你不習慣睡硬板床,便特意讓人找來了美國人造的席夢思床墊,非常舒適。”

在哄女人這方麵,他是一個行家裡手,幾句話的功夫就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細心和心意。

光頭夫人聽完果然麵露微笑,微微點了點頭,在少帥的陪同下優雅的坐上一輛高級轎車。

“地下黨代表請吧。”

見狀,左重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地下黨代表身邊,伸出右手朝向另一輛汽車,恭敬說道。

“您是客人,該由您先上車,另外這一次和談能夠成功啟動,還要多謝貴黨的從中襄助啊。

聽說今年四月份,少帥親自駕機前往延州,與您從晚8點開始,一直談到了次日的清晨4點。

會談中少帥曾提議你們在外邊逼,自己在裡邊勸,要對委員長來個內外夾攻,可有此事?”

說著,他在前頭引路走向了汽車,偷偷觀察對方的反應,想看看地下黨代表會如何應對。

他說的這些,是事變發生後特務處從少帥身邊親信搜集到的絕密信息,知道的人非常少。

現在他說出來,聽上去是在質問,實則是另一種方式的提醒,提醒地下黨和少帥有內鬼。

“嗬嗬。”

地下黨代表邁著步子,笑了一聲回道:”早就聽聞左副處長精明強乾,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不過左先生說錯了一點,伍某可不是客人,你我之間隻是信仰不同,相同的是炎黃血脈。

目前日本人咄咄逼人,侵占東北、華北,作為一家人我們有義務站出來為國家儘一份力。

我與少帥的會談也不是什麼秘密,事無不可對人言,我們地下黨人從來不會搞陰謀詭計。”

他的意思很明白,

彆拿果黨之心,

度地下黨之腹。

如果地下黨想策動兵諫,肯定會大大方方的進行,不會將少帥和幾十萬東北軍頂在前麵。

這話要是光頭講的,彆人一個字不會信,可這位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不得不讓人信服。

陪同光頭夫人前來的隨從們聞言不禁為地下黨的大局意識感到欽佩,一個個陷入了沉默。

左重微微一笑不再說話,為地下黨代表打開車門,等對方上車後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旁邊。

車隊當即絕塵而去,

前往西招待所。

汽車開了十多分鐘進入了長安城區,城內秩序井然,百姓行動自由,似乎未受兵諫影響。

金陵來的一行人紛紛透過車窗對外張望並低聲議論一會,一致認為對方確有談判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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