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兵諫部隊沒必要費力不討好的維持治安和秩序,早就跑去劫掠百姓的財產了。
眾人臉上漸漸有了笑容,任何有良心的中國人,都不會反對停止內戰,聯合抗日的主張。
“拿起爆烈的手榴彈,
對準殺人放火的佛朗戈,
起來!
起來!
全西班牙的人民!”
忽然,街頭上出現了一幫穿著仿製軍服,腰佩武裝帶,手上揮舞著軍刀的十七八歲學生。
他們在馬路邊即興表演起了話劇,口中高喊誓死保衛馬德裡,這股隔命的熱情令人動容。
這種萬物競發,勃勃生機的場景,已經很多年沒在國府境內出現過,上一次還是在北伐。
那時候,軍人、學生、知識分子、民族資本家、農民、工人團結在一起為國家前途戰鬥。
可惜,
往事都成了過眼雲煙。
左重默默注視這一幕,手心攥著一張紙條,上麵是他的真實身份以及與組織聯絡的細節。
自從決定前往長安,他就做好了跟黨組織建立正式上下級關係的準備,這是最好的機會。
問題是要不要這麼做,一旦他透露了身份,很多事情就不再受他的控製,危險難以避免。
思考了許久,左重將紙條收回空間,眼神微動目視前方,一座彆具風格的建築遙遙在望。
西京招待所,
位於長安尚仁路,其中主樓為三層中西合璧的大樓,東南兩側還各有一座二層矩形副樓。
正門處有個五六十公分高的噴水池,池中有假山,周圍的花園藤蔓纏繞,分外清幽靜謐。
周圍高達3米的鏤花磚砌圍牆頂部帶有鐵絲網,為居住其間的客人提供了良好的安全保障。
左重在車上大致看了看,這樣的地形外麵的人很難進來,同樣,裡麵的人也很難跑出去。
加上隨處可見的士兵,他們插翅難逃,看來少帥早有準備,怪不得沒有讓手下檢查行李。
汽車緩緩停下,
所有人依次下車。
光頭夫人和少帥、地下黨代表前往了會議室,或許是有機密之事要談,不方便有人在場。
左重沒有多問,拎著行李很快為對方辦好了入住,順便檢查了一遍屋內有沒有竊聽設備。
尤其是電話機、台燈、吊燈、天花板、床頭這些有電線通過的重點區域,結果非常乾淨。
確認完這點,他叫來一人在守住門口以防有人闖入,自己則準備去會議室門外聽候命令。
“咚咚”
沒有開窗的幽長走廊裡空無一人,昏黃的燈光下,左重踩在地板上不時發出沉悶的響聲。
走著走著,他耳朵動了動慢慢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副樓方向,那裡好像有人在哭。
再仔細聽一聽,確實是有人在低聲哭泣,哭的同時還念叨著什麼邵部長,聲音淒慘幽怨。
伴隨著哭聲,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吹過,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特娘的不會鬨詭吧。
不過邵部長?
國黨的宣傳部長姓邵,
難道此人出事了?
左重皺起眉頭,猶豫了幾秒腳下一動走了過去,如果真的是姓邵的死了,這可是件大事。
此人是果黨的隔命元老,也是先總統遺囑證明人之一,更是光頭在宣傳方麵的得力乾將。
作為情報人員,他有必要弄清楚這事,順著哭聲轉過一個拐角,左重立刻看到了一群人。
好家夥,
侍從室第一處主任兼侍衛長錢慕尹。
土木派係的帶頭大哥,中將陳辭修。
未來被稱作的七路半的中將衛俊如。
以及若乾少將、校級軍官都在這裡。
這些人此刻圍坐在一起,黑著臉聊著什麼,有幾個像是家屬的女人不停抽泣,麵露悲痛。
是了,光頭這次來長安不是一個人,隨行的軍政官員不少,這幫人就是傳說中的俘虜了。
左重的腳步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正在與人交談的錢慕尹不經意抬起頭,驚得目瞪口呆。
侍從室一處負責全國政治、軍事、黨務各項工作,兩人自然是認識的,也打過幾次交道。
他還知道委員長讓對方去華清池伴駕,以為左重同樣被東北軍俘虜,哭喪著臉問了一句。
“慎終,你也被抓了?!”
左重果斷搖了搖頭,將光頭夫人和自己來長安談判的消息透露了出去,這事沒必要瞞著。
在場的人大喜過望,女人們也停下了哭嚎,隻要談判成功,他們有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陳辭修更是一下子蹦起來,抓著左重的雙手問東問西,順便說了說兵變當天眾人的遭遇。
那天槍聲後,衛俊如以為是修水管的聲音,就穿著一身衛生衣準備到外邊去看看熱鬨。
結果門一開,東北軍士兵站在門口,拿著名單對他說老子正找你呢,你甭回去了,走吧。
跟自投羅網的衛中將比,陳辭修聰明多了,他見勢不妙跑到地下室,躲進了一個木箱裡。
可是匆忙中睡衣的一角夾在了外邊,被搜捕的士兵當眾給揪了出來,還想把他給綁起來。
最慘的是邵部長,此人跳窗欲逃,被士兵鳴槍阻止,混亂中飲彈死在了汽車房垃圾箱旁。
看熱鬨,
顧頭不顧腚,
死在垃圾箱旁。
左重聽完嘖嘖稱奇,這些個黨國大員真是神奇啊,而後詢問陳辭修是否看到了便宜老師。
陳辭修表示沒有看到,據說那天城裡死了不少人,不知道戴春峰是不是已經被叛軍擊斃。
反正他們在這十天,不曾見過對方,從這一點看估計是凶多吉少,還勸左重要節哀順變。
“恩師啊!”
左重淚水奪眶而出,發出一聲痛呼,決定回去就去朱家驊府上拜會,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不對,自己是陸大學員,還有個校長可以依靠,於是趕緊擦了擦眼淚,準備去尋找光頭。
校長,
你忠誠的學生來了!
衛生衣就是秋衣,當時的新潮玩意。
本章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