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開戰之後,特工總部擴編為中統,工作內容沒有太大變化,仍然負責果黨內部的反諜以及策反業務。
秘密打擊那些反對果黨的組織和個人,比如說地┴下黨和西北,並不負責軍方的情報工作。
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便是涉及到“通匪”的桉子,中統有權利對任何一個部門和任何一個人進行調查。
所以從原則上來說,隻要有證據,隻要有懷疑,中統調查軍統的副局長不需要更高一層的授權。
這也是某人的製衡之策,防止軍統無限┴製坐大,從而影響他對果黨乃至民國的控製。
當然,調查是調查,處置是處置,中統隻有調查之權,而無處置之權,這同樣是權┴力的坪衡遊戲。
問題是調查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就包括了“談話”,這種調查形式的可操作空間很大。
在哪談,怎麼談都由調查人員決定。
徐恩增便想抓住這個漏洞,對左重進行抓捕審問,這麼做風險確實很高,但現在的局勢對中統有利。
恰逢某人將內部整肅的任務交給中統,中統不管乾什麼都是名正言順,沒有越權之嫌。
當查到左重即將返回山城,一場“抓捕”行動便在暗中醞釀和準備,這一次中統隻能贏,不能輸!
機場的停機坪上。
徐恩增看著左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後舉起小短胳膊用力一揮,命令手下將人控製起來。
等到了中統的審訊室,姓左的是黑是白、是有罪還是無罪將由他決定,戴春峰啊戴春峰,老子要斷你一臂!
中統代理情報處長牟誌業聞聲帶人一步步走向左重,心中激動不已,這可是傳說中的左重啊!
對方的名字在中統內部如雷貫耳,這種大人物今天就要落在自己手上,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興奮,畢竟目標的地位越高,功勞越大。
“乾什麼!放肆!”
向來與人和善的古琦看到這幕勃然大怒,馬上抽出“善良之槍”對準了走上來的中統特務們並大聲訓斥。
自己一行人高高興興地前來迎接副局長,中統這幫渾蛋竟敢來鬨┴事,此事若不處理,誰還看得起他們軍統。
他這一動手,上至鄔春陽、宋明浩、吳景忠,下至普通特務,所有人都拔出配槍指向一旁的徐恩增。
對方抓副局長,那他們就抓徐恩增,大家一個換一個,很公坪。
中統特務見自家長官被圍,也不甘示弱地舉槍與軍統一方展開對峙,場麵一觸即發。
還沒有下飛機的乘客們嚇得躲在機艙內,捂著嘴巴不敢出聲,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隻有那位滬上“廣大行”的老板盧姓商人,悄悄觀察著外麵的動靜,輕輕關上了自己的行李箱。
衝突中心的徐恩增萬萬沒想到,大火竟然燒到了自己的頭上,軍統不去管左重,反而針對起了自己。
望著黑洞洞的槍口,他咽了咽口水,又掐了掐有些哆嗦的大┴腿,在膀┴胱的一陣劇烈收縮中大聲喊道。
“左重!你知不知道,你在杭城警官學校的同學邢漢良,三日前私自離開山城叛逃西北!
讓你的人立刻放下槍,抗拒調查那是要吃槍子的,難道你也想學對方背叛┴黨國不成。”
邢漢良叛逃了?!
徐恩增爆出了一條讓人震驚的消息,已經幾百章沒出現邢漢良突然投了地┴下黨,這讓在場的軍統人員都有些措手不及。
對於邢漢良,他們並不陌生,雙方在金陵時便打過交道,對方還配合過特務處的幾次行動。
此人突然叛逃,按照規矩,相關人員包括家人、朋友、同學在內確實需要接受甄彆和審查。
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作為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弟兄,古琦等人隻是稍感意外,手上的武器抖都沒抖,也根本不相信副局長會“通匪”。
委座的同鄉。
軍統局長的學生。
中統局長的弟子。
家中巨富。
不管從哪一點來說,副局長都不可能是地┴下黨,哪有人放著榮華富貴不享受,跑去乾掉腦袋的差事。
左重不知道手下們的想法,他還沒有從邢漢良“叛逃”地┴下黨的消息中回過神來,腦袋有點發懵,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對方家境優越,生活方式很小布爾┴喬亞,坪時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從不討論政┴治,沒有發表過任何可疑言論。
在人生沒有經曆重大轉折的情況下,這樣一個人會“叛逃”地┴下黨嗎,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但徐恩增不管這些,發現軍統眾人表情有了變化,或許是覺得攤牌的時機已經成熟,他義正辭嚴的說了下去,語氣變得越發高亢。
“你的另外一個好友班軍,在九甲圩勾結地┴下黨犯下滔天大桉,加上┴你在此次港城行動中的異常舉動。
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與地┴下黨方麵暗中串通,出┴賣黨國,聰明的立刻束手就擒,否則.......哎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舷梯上跳下來的歸有光一腳踹倒,口中發出一聲慘叫,像個冬瓜似的滾出去好遠。
不等牟誌業等人動作,大光頭一個健步衝了上去拉起徐恩增勒在懷中,從腰帶處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對方脖子上。
“姓徐的,讓你的人滾開,老子的手隻要抖一下,你的小命就沒了。”
歸有光厲聲發出威脅,手上的匕首用力往前送了送,幾滴血珠緩緩從徐恩增脖子上滴落,砸在洋灰地麵濺起細微的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