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接受眾人吹捧的丁莫村、李士群,恰好看到了杜子騰的窘迫表現,兩人的回憶瞬間回到了過去。
想當年,他們隻是特工總部的小人物,有一次參加內政部酒會,也曾遠遠望著眾星捧月的對方,如今雙方位置調換,果然是世事難料啊。
或許是有所感悟,或許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這兩個死對頭共同舉杯碰了碰,引得一群漢奸紛紛叫好。
混亂的嘈雜聲中,邢漢良拽了拽領結,長呼了口氣又咕咚咕咚喝光酒,看著人群中的長穀良介回道。
“是的,舅舅,長穀先生有意讓我進入長穀機關工作,也是他親自邀請我來參加宴會,對方這麼大的人物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那就好,那就好。”
杜子騰自言自語了兩句,繼而正色道:“漢良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有了長穀先生的賞識,舅舅我在新政府的日子就好過了。”
邢漢良不想說話,敷衍地恩了一聲,剛想再要一杯酒,就看到長穀良介帶著未婚妻向自己走了過來。
“邢桑,歡迎你,這位是我未來的妻子。”
長穀良介跟邢漢良握了握手,鄭重地向他介紹了未婚妻東久邇惠子,態度非常親熱,如同許久未見的老友。
說完,長穀再次提起了加入長穀機關之事,言辭陳懇,求才若渴之意溢於言表。
邢漢良先是跟東久邇惠子頷首示意,然後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這同時也是軍統總部給他的指令。
“多謝長穀先生,邢某願為帝國效勞。”
長穀良介聞言大喜,胖虎的好友在自己身邊,對方總不能卸磨殺驢,不對,是過河拆橋了吧。
兩人的舉動,被偷偷觀望的賓客看到,頓時引發了諸多猜測。
一個從山城叛逃而來的小人物,為何讓長穀機關長這般重視,背後會不會有更層次的政┴治含義?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踩高捧低之輩,等到長穀和東久邇惠子離開,偽政府的人一擁而上,朝著邢漢良遞出名片。
更有機靈的,將剛剛吹捧丁莫村和李士群的話換到了杜子騰的頭上,前恭後倨,看之令人發笑。
不知不覺間,禮堂中的音樂換成了詭異的和音,一名和服女子手持折扇登上舞台,開始隨著節奏做出一個個動作。
這是日本最古老的一種舞蹈形式,名為舞踴,台上的舞伎此時表演的是一個在把玩羽子板的天真少女。
在場熟悉日本文化的客人全都駐足欣賞,並向身邊人介紹舞蹈的由來,不管看沒看懂,一個個臉上都露出沉醉之色,畢竟長穀君的麵子還是很值錢的。
見賓客們都在觀賞舞踴,前些天剛從太原返回滬上,幫著張羅訂婚宴的土肥原總算有時間喘口氣。
作為男方家的主賓,他今天確實累得不輕,休息了片刻後他走到長穀身邊,示意長穀跟他出去走一走。
長穀良介跟東久邇惠子說了一聲,和土肥原來到了禮堂外的陽台上,兩人扶著石雕圍欄,望著燈火輝煌的街景輕聲交談。
“長穀君,下個月帝國就要與德國、意大利簽訂盟約了。”
土肥原首先開口,說出了一個足以震動世界的消息,說話間他的表情凝重,語氣低沉。
長穀良介嚇了一跳,連忙朝周圍看去,心裡這個老混蛋是不是又要害人,此事萬一傳出去,他豈不是要背黑鍋。
“不必擔心,這裡很安全。”
不想土肥原擺了擺手,指著陽台內外的幾個黑衣人:“他們是參謀本部派給我的護衛,沒有人能偷聽我們的談話。
真是諷刺啊,我一再要求軍方要謹慎行事,注意軍事行動的保密性,可惜沒有任何作用。
但左重在山城又一次破壞了陸軍和內閣情報部的計劃後,東京的官老爺們突然通情達理起來,長穀君,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奚落完內閣和軍方高層,土肥原嘴角那抹輕蔑慢慢淡去,盯著茳麵上駛過的美國軍艦冷冷開口。
“歐美鬼畜,實在可惡!
一旦得知帝國和德意兩國的聯盟,必然會試圖破壞,甚至針對帝國,影響大東亞共榮的實現。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天蝗陛下以及內閣決定先下手為強,同時也是向盟友展示我們的決心和誠意。
具體的攻擊目標可能是美國西海岸城市,也可能是南洋的歐美殖民地,又或是夏威夷的太平洋艦隊,此事還沒有最終確定。
長穀君,你將負責其中最困難的一項任務,也就是夏威夷瓦胡島珍珠港的偵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
長穀良介血都涼了,長穀機關的編製一半是空餉,另一半全在軍統的眼皮子底下,他拿什麼去偵查美國人的軍港。
這下麻煩了!
不如帶著惠子跑路去南美?
他腦袋嗡嗡作響,後悔將手下的特工名單全部賣給了胖虎,錢是好東西,可錢也能要人的命啊。
一個處理不好,他在歐美銀行的數百萬美元的存款,南美數萬公頃的良田就都便宜彆人了。
我的錢……恩?!
不知想到了什麼,長穀良介內心停止哀嚎,眼睛猛然一亮,不安的情緒一掃而空,信心滿滿地朝土肥原舉起了酒杯。
“請將軍閣下放心,我將派出最精銳的勇士執行此次任務,天鬨黑卡板載!大東亞共榮板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