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齊五對異己份子的了解,地下黨對電台的使用、保管有著嚴格的紀律要求,透露密碼本更是大罪。
所以,若是今晚的電文照常發出,那麼白問之、徐偉明的嫌疑確實就可以排除了。
不能給左重潑臟水,李齊五略感失望,隨即精神一振,既然如此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敲白、徐二人的竹杠,也好挽回一下昨夜的損失。
時間轉瞬即逝,轉眼便到了晚上6:30分,白問之、徐偉明走進了山城市區的一家餐館。
“白廳長,徐副處長,二位新年好啊,我將你們叫出來,嫂夫人們不會有意見吧,哈哈哈,快請進。”
李齊五笑著跟兩人打著招呼,邀請他們前往包廂,嘴上還開了個小玩笑,一副八麵玲瓏的摸樣。
白問之與徐偉明同樣笑容滿麵,一一跟對方握了握手,大股東白問之更是腆著肚子,邊走邊用力揮手道。
“李主任客氣了,老徐的夫人在老家,我家裡的那位嘛,向來都是白某說什麼就是什麼,男主外女主內,這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白廳長家規森嚴,李某佩服。”
李齊五表麵上誇了一句,實則心中嗤笑,誰不知道你白問之是出了名的懼內,家裡的搓衣板都快磨平了吧。
徐偉明沒有加入兩人的寒暄,餘光悄悄打量著店裡的客人、夥計,不出意外地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員,這證實了他的猜測。
所謂的邀請,實質上是李齊五設下的圈套,要不是“秋蟬”的及時提醒,現在他已經在軍統的審訊室了。
可叛徒會是誰?
自己的存在是絕密,隻有山城組織的高層以及部分物資轉運的參與人員知情,如果這裡麵有人背叛了組織,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秋蟬”為什麼知道有叛徒,為什麼知道他在商行,又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通過電台示警。
難道秋蟬一直藏在自己的身邊,同時對方並不信任自己嗎,刹那間無數疑問湧上徐偉明的心頭。
各懷心思的三人在包間坐下,夥計們開始上菜,水裡遊的,天上飛的,應有儘有,這一桌飯菜所耗錢財,足夠普通百姓一家數月之用。
李齊五夾了一筷肉,目光掃過白問之,又落在了徐偉明的臉上,笑吟吟地“關心”起他的私人生活。
“徐副處長,嫂夫人在老家還好吧,有沒有將孩子和嫂夫人接到山城的打算,需要幫忙請儘管開口,我們是朋友嘛。”
聽到李齊五的話,徐偉明提高了警惕,當即按照組織提供的背景資料,微微苦笑給出了回答。
“謝謝李主任,不過拙荊要在鄉下照顧家母,怕是沒時間來山城,況且她沒讀過幾天書,也不習慣大城市的生活。
前幾年她去過一次我在金陵的住所,做飯時到處在家裡找灶台,我同她講城裡用煤爐,您猜她怎麼說?”
“哦?嫂夫人說了什麼?”
“她說,城裡人可憐的緊,連做飯都要花錢買煤,不如鄉下撿點柴火和牛屎就行。”
“哈哈哈哈……”
李齊五和白問之樂得東倒西歪,自從當了官,他們接觸的女性不是進步青年,就是大家閨秀,什麼時候聽過這等粗鄙之言,今天猛然一聽,倒是有幾分鄉野趣味。
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李齊五瞥了瞥牆上的掛鐘,熱情地敬了徐偉明一杯酒。
觥籌交錯中,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晚上8點,期間白問之上了一次廁所,李齊五親自派了護衛護送,仿佛廁所裡有什麼猛獸一般。
徐偉明則穩坐釣魚台,不時跟李齊五碰杯,神情自然,絲毫看不出緊張的情緒。
他已經將自己的指法,電文中的驗證暗號,密碼本通過備用頻率給了秋蟬,對方隻要稍加練習就可以騙過山城市韋的報務員。
幸虧與山城市韋的聯絡屬於臨時性質,密碼本並非專門製訂,而是使用市麵流通書籍,不然還真有點麻煩。
晚上9點15分,酒席即將結束之時,一個小特務走進屋內貼到李齊五耳旁,傳達了來自戴春峰的最新消息。
“主任,電文準時發送了。”
李齊五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去,強顏歡笑間將白問之和徐偉明送走,就連竹杠都忘記了敲。
白問之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早就大嘴巴子抽上去了,盼著自己的“客戶”出事,還有沒有點商業道德了。
一個多小時前。
山城市區某棟住宅內,一個身影麻利的收好電台,清除了屋內的指紋、腳印,開門快步離開,迅速融入了黑夜中。
在經過路口時,一輛電台偵測車與其擦肩而過,淒厲的警報聲引得路人紛紛轉頭,猜測發生了什麼事。
人群中,身影壓了壓頭上的禮帽,閃身鑽進地形複雜的小巷,片刻功夫就沒了蹤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