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雖然鶴雲櫟這個孩子很討他喜歡,但是應歲與帶給他的傷痛哪有那麼輕易消弭。
師債徒償。
當年應歲與摧毀了他的道心,教他多年沒有走出來。現在他毀掉應歲與弟子純粹的心境,很公平吧。
而且,也正是因為很喜歡鶴雲櫟,才想用自己當例子,教他認識到成人世界的複雜與醜惡。
——他眼裡所謂光風霽月的好人,內裡或許壞透了呢。
“掌印……”鶴雲櫟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掌印在開玩笑吧。”
謝卿眠反問:“誰會用這種事情騙人?”這話隻要說出口,便已是大不敬。
“我反而覺得自己已經在之前的交談裡表現得夠明顯了,結果小友卻遲鈍到完全沒有覺察,竟要我必須直接點明。”
那裡夠明顯?
這不與一般的師徒,比如他和師父一樣嗎?
“您怎麼能認定不是您想錯了呢?或許是正常的感情,但因為太過濃烈,被當成了愛意?”鶴雲櫟竭力想要尋找一種說法將謝卿眠的感情合理化。
這孩子,怎麼比自己意識到這件事時還著急?
謝卿眠回道:“我當然用許多方法驗證過自己的心意。小友難道認為自己的人生經驗比我豐富嗎?”
鶴雲櫟啞口無言,敗下陣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您……您不怕我告訴娘娘嗎?”
這些都是該憋在心裡一輩子的事吧!
“我並不認為這份愛意是可恥的。她是那樣好的人,愛上她再正常不過。我不說出來隻是顧慮到她的心情。怕她為此苦惱。至於告密……”謝卿眠笑盈盈看著他,“你覺得師父是信你,還是信我這個弟子?”
鶴雲櫟啞口無言。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被拿捏了,謝卿眠對他說這麼多心裡話不止是出於信任,也因為他們的交際圈完全沒有交集,說了也無妨。
不會流出去,不會有人信。
但謝卿眠說的這個秘密也太大了!
他根本就不想知道啊!
鶴雲櫟失魂落魄地告彆謝卿眠,
行走在回客舍的路上。
他還是想不通。
怎麼會是男女之情呢?
怎麼會呢?
如果這樣,他對師父又算什麼?
已知他對師父的感覺,與掌印對娘娘的處處相似,如果掌印對娘娘是男女之情,那他對師父還是單純的師徒之情嗎?
——想讓她(他)開心。
——想要被她(他)注視。
——想要獨占。
——想要親近。
每一條都符合。
——很多時候,光是看著她(他)就會心跳到受不了。
——被她(他)一碰身體都會發麻。
快忘掉!
快忘掉!
但越是想忘掉就越是清晰。
鶴雲櫟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欲哭無淚:自己怎麼能對師父,抱有那樣的心思呢?
因為走錯了好幾次路,他回到客舍時,應歲與已經回來了。
瞧見弟子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眼露擔憂:“去哪了?怎麼這幅模樣?”
他上前,摸了摸鶴雲櫟的手與額頭。
鶴雲櫟則怔怔看著他。
見到師父後,心裡努力想要拔出的“毒草”,就像見到了春雨與陽光,止也止不住地瘋狂生長,眨眼之間便吞沒所有。
他原來,真的喜歡師父。
“師父!”
他無助地鑽進應歲與的懷裡,將頭靠在應歲與的肩上。
勁瘦的腰、結實灼熱的胸膛……每一處都教他心晃神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