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單純的疫女一下沒了底氣:【那為什麼……為什麼我之前竭力禱告,他卻沒有出現?】
她被趕入茅屋,火在外麵點燃。她無路可逃,火燒得她好痛。她一遍又一遍地誦念疫神|名號,卻始終沒有奇跡出現。
被燒死的那一刻,她不得不相信,自己那晚並非被疫神寵幸,而是受了惡鬼的欺騙。
知道疫女經曆的鶴雲櫟自然明白這一問背後的失望與絕望,但他不得不硬起心腸繼續謊言:
“這是考驗,是汝前往祂身邊的最終試煉。現在結束了。以後汝將留在祂的身邊侍奉,成為祂最寵愛的信徒。”
【可我是不潔之人,我——】
鶴雲櫟打斷她:“潔與不潔。祂自有評判,不要用凡人的標準來揣度祂的意誌。吾再問一遍,汝是否願意前往疫神大人的身邊,侍奉祂?”
【我願意!】
疫女激動地抬起腦袋,純淨的眼中跳動著欣喜的光芒。
鶴雲櫟第一次看清這張總被烏發遮掩的臉,他愣住了。
雖然知道疫女年紀不大,但這副相貌的稚嫩與純真還是教他意外。
宇文佾也和師父一般大了吧。
他怎麼下得了手?
虧不虧心?
說這話的鶴雲櫟也渾然沒意識到,宇文佾遇到疫女時兩人的年紀差並不比他和應歲與的大。
接下來,按照鶴雲櫟的指示,疫女收斂了怨氣,靈體回到了一截晶瑩剔透的脊椎骨中。
這就是宇文佾要的附靈骸骨了。
再用宇文佾提供的容器,將帶有毒素的骸骨收納進去。如此一來便成功到手了。
“師父!成功了!”
鶴雲櫟轉過身,高興地和應歲與分享好消息,即使對方從頭到尾都在旁觀。
應歲與也給麵子地點頭:“確實。很厲害啊!辦到了為師也辦不到的事呢。”
話說過了就假了,鶴雲櫟自認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師父彆給我戴高帽子了。最難的是出塔。得要師父想辦法了。”
彆看他們師徒倆來去自如容易,那隻是因為他們不在伏魔
塔自身陣法的“看守”範圍內。
但疫女的附靈骸骨不一樣,一旦離塔,便會引起驚動整個白玉京的警報。
應歲與從他手裡拿過盒子:“記得出去的路嗎?”
“記得。”鶴雲櫟點頭。
“你的騶虞傘借給為師。”
鶴雲櫟忙拿出了自己救葉清時用過的黑傘。
應歲與接過,囑咐:“那麼現在就沿著上次的路出去。先到山下等為師,好嗎?”
鶴雲櫟心裡的擔憂確認了。
應歲與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危險,比設計無惑老人、潛入伏魔塔還危險,危險到不能帶著他。
他沒有多說什麼。既然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便隻能全力配合師父:“那我們在昨天釣魚的地方彙合。”
應歲與再次叮囑:“一定要去山下等,記得嗎?”
為什麼要反複強調?
鶴雲櫟心裡的不安更濃了,他遲疑了一下,才輕輕點了點頭。
目送他離開後,應歲與又等了兩刻鐘,估摸著弟子已經出了白玉京,才重新邁開腳步,往上層而去。
一刻鐘後,整個白玉京拉響了警報。
有東西從伏魔塔出逃了!
趕到現場之後眾人才發現是“劫囚”,一道身影從伏魔塔越出,沿著重重山脊飛速朝山門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