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雲櫟的話打碎了應歲與最後一絲僥幸,他的弟子確確實實是完全記起來了。
他感覺渾身沉重, 像是被什麼拉扯著往下墜, 逐漸沉沒、窒息。
過去的他在弟子麵前偽裝得體貼周全,一副好人模樣,但本質上依舊是個不懂感情的怪物, 順風順水時一切都好, 可遇到挫折與矛盾便會原形畢露。
他不會處理矛盾, 不會經營和修複親密關係, 隻會逃走,躲起來, 等一切“平息”後再出現。
就像傷害了師父, 和被那個女人傷害之後一樣。
但逃避也代表著對這段關係的放棄, 應歲與不想失去鶴雲櫟,所以克製著自己逃走的衝動。
“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他的聲音嘶啞, 嗓子活像被刀喇過。
師父這時候還在問這個?
鶴雲櫟搖頭。
“我五天後給你答複。”
說完,他起身離開了鶴雲櫟的房間。
之後, 鶴雲櫟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他, 到了晚上也不見人回來。
大師伯和三師伯說師父分彆找他們問了一堆奇怪的話後就走了, 守山門的弟子則說看到應師叔下了山。
鶴雲櫟等著等著, 漸漸開始懷疑應歲與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他做錯了事, 卻反過來讓自己牽腸掛肚。
好幾次他拿出了玉簡,但又覺得主動傳訊太像服軟的信號。如果這次輕易原諒了應歲與,下次他變本加厲怎麼辦?
這樣想著,他又收起了玉簡。
鶴雲櫟強迫自己將心從這個“討厭”的人身上收回來,開始思考自己最近的那個夢。
他已經知道,夢裡種種的起源是師父和師祖決裂,叛逃下山。後來三師伯多次下山找尋師父,在最後一次下山後不知所蹤。二師伯追尋成為魔主的師父的蹤跡,最後也遭遇了不測。
而大師伯是在種種打擊下,一病不起,最後被夢境裡的那個他親手安葬。
而三師弟、四師弟、五師弟……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有來過,或者要到很久以後才會來雲霄,暫且不提。
可這樣算,也還有一個當時理當在雲霄的人,在夢境裡缺席了。
大師兄呢?
在這些故事裡,他去哪了?
在最後的夢境裡,他擦拭雲霄派祠堂裡的牌位時,大師兄的牌位也在。
可大師兄是如何去世的?
師父又為什麼不回來?
雖然夢境裡的那個他沒能在被送回雲霄派的那天留住師父,但以師父和師伯們互相牽掛的程度,隻要有一次遇到,把話說開,就能夠和解。
師父不回雲霄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可到底是什麼,讓師父那麼想回雲霄卻回不來?
二師伯又真的和師父成了死敵嗎?
為什麼?
一切的問題,隻有一個地方可能找到答案。
鶴雲櫟帶著一些好酒找到了公皙靳,從上次的談話裡,他得知對方喜歡酒。
他將酒交給喜形於色的少年人,叮囑:“不要喝醉了。按雲霄門規,酒後失態是要挨罰的。你雖是記名弟子,卻也逃不過。”
公皙靳手一揮:“放心吧,我知道!”
他在泥封上戳了個小洞,湊上去聞了聞,確實是好酒。之後又妥帖封上,打算留到駱九衢回來喝。
經過這幾天的傳訊交流,他已經和駱九衢成了相見恨晚的“知己”,約定回來後好好聚聚。
而公皙靳也知道無功不受祿,收好酒便開門見山地問鶴雲櫟:“這次掌門想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