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蕩魔沒什麼好感,可眼見著一個活生生能吵能鬨的意識慢慢逝去,這種滋味一點都不好。
王二妮現在還時常會想到閻羅消散在她懷裡的那天。
張仁也略有些傷懷,但他這種心情很快就在傍晚吃丹藥的時候被打散了,因為蕩魔又上線了。
雖然魂體已經化了快一小半,但他還是故作君子地勸道:“張兄,你這是拿壯陽之物當飯吃啊,長此以往豈不是隻能依賴此物?打鐵還需自身硬,若你把爭寵的心思拿出一半在練武上,也不至於如此啊!”
張仁皮笑肉不笑,抬手把丹藥扔出去了,他感覺自己在弄死這個陰陽怪氣的家夥之前,都不需要磕丹了,他絕不冒著乾事到一半被人頂替的風險去和夫人親近!
蕩魔又歎道:“你能一天一夜吃下閻羅,卻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吞噬掉我,張兄啊張兄,若不是你堅持,我都撐不住這麼久。”
張仁忽然一愣,他最開始聽說閻羅的事時,隻覺得前世今生唯一而已,他就是閻羅的今生,但當蕩魔入侵而來,他的想法就變了,蕩魔不止一次地說我就是你,張仁是半個字都不肯認。
張仁深深吸了一口氣,隻道:“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為一體,我很快就能融了你……”
“是啊,我們本為一體,你夫人自然是我夫人,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蕩魔這一句話似乎是斟酌了很久的,說得順暢無比,張仁本來鬆動的麵容一下子就冷酷了起來,蕩魔還要接著勸,就感覺一雙熟悉的手掐上了脖頸。
……這動不動同歸於儘的氣勢,你其實不是大昊天,而是太一的本體吧?
張仁說到做到,扔掉丹藥瓶,讓家仆收拾東西,王二妮和雲華聞詢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馬廄邊上給馬刷背了。
張仁一見兩人來了,就嚴肅地道:“夫人,雲華,我打算出去走商,多則半年,少則十天半月,你們安心在家裡待著,要是想我了就來看看我。”
雲華驚訝,張仁從前走過商的,那是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走過兩年就再也不去了,說走商苦累,還是回來當富家少爺快活,怎麼現在有老婆孩子了,反而又想去吃苦了呢?
王二妮倒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張仁是想帶著蕩魔離她遠遠的,出去走商正好,她能帶著雲華飛,確實可以想他了就去看看。
張仁已經刷完了馬,順手洗了洗手,就被王二妮拉到一邊,“走商辛苦,你隻是想離我遠些,不如在縣裡找個清淨的地方住著,馬上都要夏天了,你難道頂著日頭每天在外頭風吹日曬?”
不是王二妮瞧不起張仁,張仁每逢夏天,練武的勁頭都會小很多,他是有些苦夏的人,一到六月就離不開冰窖,哪裡吃得下這份苦。
張仁搖搖頭,笑道:“夫人,我想得很清楚了,家裡雖然有些產業,但也不能總是坐吃山空,我從前和雲華兩個吃飽了全家不餓,現在一家子人要養呢……夫人彆勸我了,我和幾個朋友說好了,結成商隊一起走,還有舅兄送的護符,不會有事的。”
王二妮擰起眉頭,“你現在到底是一個身子兩個人,出門在外萬一又吵起來,會被當成瘋子。”
張仁一噎,還是堅持道:“不會的,夫人,等融了他,我一定馬上歸家。”
王二妮拍了拍張仁的脊背,在他身上打進一道靈力,“那我每隔兩天去看看你,遇事就叫我的名字,我會有感應的。”
張仁鄭重地點點頭,又去收拾行李了。
雲華急忙過來道:“嫂子,你沒勸住他啊?走商多辛苦的事,我哥他、他萬一路上給彆人坑了,賣了去呢?”
王二妮攬住雲華,安撫道:“沒事的,我會看著他,你哥哥走到哪裡都不缺朋友,不是那種會被欺辱的人,他……大約確實需要出門走走。”
畢竟張仁這些天一直擔驚受怕,怕自己一個沒控製住,就讓蕩魔占了先,而王二妮又很難分辨誰是誰,索性都打發走吧。
雲華還是挺擔心的,但還是點點頭,嫂子現在這麼厲害,連上界的仙長都對她畢恭畢敬的,大哥可能也有些壓力,所以才想出門做點生意,至少有自己的事業忙吧。
張仁頭天晚上收拾了東西,第二天就拉上自己的一乾冤大頭朋友出了龍興縣,其中一個叫呂洞賓的,甚至是醉醺醺被張仁從花樓裡掏出來的,安置在放貨物的板車上拖走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