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張記客棧,韓單道:“吾和韓嘉上次來蜀地去拜訪過公子給的兩人地址。一是公子服役時的屬下益州漢中郡成固縣陳規;一是公子太學毛詩班同窗益州蜀郡郫縣姚超。
陳規有個姑父乃當今司隸三輔右扶風郡的扶風太守張則。陳規寫了介紹信給公子,公子路過右扶風郡府治所槐裡縣城時可去拜訪張則太守。陳規家漢中郡成固縣可做涼州與荊州沔(miǎn)水水路貿易通道的中轉站,自涼州武都郡沮縣登船上沔水,經益州漢中郡成固縣、漢中郡西城縣、漢中郡錫縣、荊州南陽郡武當縣,直達荊州南郡襄陽縣。
姚超家有蜀錦和絲綢可貿易。姚超在成都有姚府居住。”
韓遂道:“沔水水路的確是條近路,自南陽登船達襄陽,轉沔水、過漢中、達武都,過隴西、到金城。以往與荊州貿易走陸路出南陽、過武關、京兆尹商縣、長安、右扶風、漢陽,到達金城。”
韓遂和韓單問客棧店主如何購置大宗蜀錦。店主張奢聽了嚇一跳,小心地問道:“韓公子說的大宗是多少?”
看著店主緊張的樣子,韓遂笑道:“二萬匹蜀錦。”張奢一陣驚訝後緩過神來,忙回道:“張家有庫儲,韓公子稍等,吾馬上去找吾家老爺來和汝談。”說畢,匆匆離去。
韓遂讓韓嘉去請來姚超。
一個時辰後,張奢帶著張家總管家張碧回來了,請韓遂去張府與老爺張玄麵談。眾人在客棧稍等了一會,姚超帶著子姚虎趕到客棧。韓遂和姚超高興地擁抱在一起。在太學雖然不是密友,畢竟同窗數載。姚虎近十三歲了。
韓遂帶著姚超、姚虎、韓單、韓嘉出客棧登上來接的馬車。馬車到城西士族住區,在張府門前下車。張碧帶路迎進大門。
張府十分奢華,花園樓閣,雕梁畫棟,構石為山,引水為池。石階和護欄用上等漢白玉石料,連廊刻畫,院中池魚。
張府老爺張玄在客廳接待,張碧引導韓遂、姚超、姚廣、韓單、韓嘉入座。店主張奢先行告退。
張玄向韓遂介紹道:“老夫名玄、字處虛。在座的是張家成都總管吾子張彤、孫張宏、吾兄幼子張家總管家張碧、張碧子張暉。還有一位尊客,吾子介紹之。”
張彤道:“上首這位乃吾友張常,字仲文,益州犍為武陽張氏望族,乃前漢朝張良之後。其兄張方桓帝時任過豫州刺史,冀州刺史,可惜去逝的早。吾曾祖(張霸)與仲文的曾祖(張皓)為少年結識的好友,兩家乃故交。”
見到張良之後,世人都會仰慕起敬。韓遂起身拱手施禮,張常回禮。
吾張家為絲綢和蜀錦織造世家,現有庫存一等蜀錦三千匹,一等蜀絲綢六千匹,如需要更多,就要找其它幾家拚貨。韓公子,打算如何交易?”
韓遂答道付黃金或金幣,需二萬匹蜀錦,如質地上乘,可每年進貨。
張玄喊張彤近前說話,商議一陣後,張彤回座讓張宏去請其它五家成都大族同來籌貨。韓遂請各家帶上蜀錦和絲綢樣品。
張玄對韓遂道:“韓公子在京師讀過太學,想必對禁錮之禍耳聞目睹。大漢天災、邊寇連年,老夫以為皆為上天怨恨黃門、常侍之流宦官,有識之士皆隱居不仕,真不知能救民於水火之中的人在何方?吾比不上家兄處衝(張陵),任尚書時,敢讓羽林、虎賁奪梁冀的劍。也比不上家父(張楷,字公超,張霸子),通《嚴氏春秋》、《古文尚書》,門徒甚多,隱居於弘農山的住處因之成為集市。更比不上祖父(張霸,字伯饒)任過會稽太守和侍中。可惜彼等都不在世了。吾無甚才乾,無心出仕,做一介家翁,料理家業。”
見張玄等隻是閒賦在家的飽學之隱士,聊聊時要應無大妨,韓遂道:“一如前輩所言,在下也看透時局不想出仕,隻想經營家業,做個逍遙士。
戍邊猛將涼州三明已退出軍界。段熲在司隸校尉任上私殺蘇謙改任潁川太守。
張奐隱居弘農華陰家中教學著書,弟子一千。張奐二子張芝、張昶成就顯赫,已然成書法草聖、亞聖,似不會成將才了。張奐尚有一幼子,記得叫張猛,是吾第一次去西域那年出生的,或許張奐會培養此子成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