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會因個人意誌而發生改變,即便是皇帝也做不到,黨爭的存在必有其原因,這會涉及到根本利益,所以連葉安也沒有辦法,隻能以孤臣自居,避免參與到黨爭之中。
他算是看出來了,朝堂中的大佬們將會在不遠的將來,也就是趙禎親政之後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黨爭,改革與守舊之間的較量還會在漢家這片經曆過無數次碰撞的朝堂上再次出現。
葉安自己是妥妥的改革派,但他卻從未有過衝鋒在前的想法,看看範仲淹,看看王安石,這兩貨算是大宋朝的猛人了吧?但在改革失敗後的下場又是如何?
好在這是宋朝,若是發生在明朝,兩人的下場怕是會淒慘到無與倫比的地步,哪裡還會在死後還能獲得極高的封爵。
在十裡亭,葉安稍作停留,李遵勖,曹儀,範子淵,甚至是王皞和範雍都在這裡等待,看來自己在東京城這兩年也不是沒有什麼朋友的。
甭管是不是利益相連,能在這時候前來相送的已經算是仁至義儘,官員和平民百姓不同,他們前來送行代表了各家與雲中郡侯府之間的私交。
但這些人前來送行都在葉安的預料之中,畢竟是相處多年的人家,或多或少有點利益上的關聯,更重要的是來的這幾位並不在乎。
葉安現在是什麼人?妥妥的直言敢言之人,朝廷的忠義之士,名聲不要太好,彆人不敢來送行是擔心被葉安的行為連累,但這並不意味著葉安的行為就是不好的。
所以李遵勖驕傲的來了,他當然驕傲,作為被文臣經常審視的對象,他有葉安這般的清流朋友自然是與有榮焉!
正當他得意的時候,卻瞧見王皞一臉的淡然,無奈的撇了撇嘴,沒辦法人家是文官啊!與葉安之間的關係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雖表麵上給王皞見禮,但內心深處李遵勖卻是極為不屑這些大頭巾的。
瞧見曹儀來了,便立刻湊了過去:“瞧見沒有,宰相的兄弟都來給長生送行,你說這些大頭巾圖的是什麼?”
曹儀學著葉安的模樣聳了聳肩膀:“嘿嘿,要我說這些人圖的都是長生的本事,你且看把,這小子去了甘涼之後,必然闖出一片新天地來,我是相信他說的話,也相信我二叔說的話,甘涼對咱們大宋至關重要,若是葉安真能打通絲綢古道,河西古道,嘿嘿那是一番如何的功業?!”
還彆說,曹儀的話非常有道理,但李遵勖卻擺了擺手道:“你二叔那般的人物乃是軍中的泰鬥,若連他都說甘涼重要,那必定是鐵打的事實,但可惜啊!這份功業咱們饞不來嘞!”
“誰說的?!”曹儀挑了下眉頭,笑眯眯的看向李遵勖道:“哥哥,我同你可不一是一條路,我是將門,你是外戚,我能領兵作戰,你”
李遵勖猛然愣住,看向曹儀不可思議道:“你小子要去甘涼?!”
曹儀大笑道:“哥哥說的沒錯!我與長生以不是第一次互相扶持,早在環州時”
“嘿,你也好意思說?!若非範公在前麵頂著,對你連參八道奏疏,你的鎮戎軍敢動分毫?!最後還不是靠你家那幾位供奉的本事給你爭的幾分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