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孫複既能了解腳店中的生活,也能了解附近工人們的生活,這讓孫複非常滿意,之前的不愉快也一筆帶過。
不過在這腳店住下後他便覺得不對勁,因為在這裡住著的都是些往來河西的小商賈。
孫複不明白,這些小商賈前來作甚?難道不遠萬裡就是為了前來進貨?這路途上的花費,運貨的損耗,實在太大了些。
於是他便佯裝是剛剛趕到河西的讀書人上前打問:“這位小哥,老夫瞧你說的平陽府官話,老夫乃是汾西人嘞!”
對麵原還奇怪的年輕人立刻叉手笑道:“先生竟也是汾西人?未曾想在這裡遇見,看先生這模樣怕是來遊學的吧?如此歲數還能前來河西,殊為不易!”
孫複笑著點頭道:“河西之學不同國朝,自然要來,隻是老夫聽聞你前來進貨,瞧你這模樣也該是家資頗豐之輩,如何需親自而來?”
那年輕人笑道:“小子是年輕了些,但卻不是第一次來河西,若是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五次來了,每一次都有不同收獲……”
說著說著,年輕人看了一眼腳店左右道:“先生有所不知,不是小子誇口,這些年來每次回去都是賺的盆滿缽滿,這河西貨物在國朝的州府可是搶手的緊,一塊香胰子在這裡不過十文錢,再好的花胰子也不過二十文出頭,嘿,您知曉在國朝州府能賣多少錢嗎?”
見孫複搖頭,年輕人便笑道:“看來先生也不是個持家的,但令夫人一定知曉,一塊香胰子在在平陽府價值三十文,花胰子價值五十文向上,如此兩倍,三倍的利潤,如何能不來?”
孫複微微皺眉:“話是這麼說不錯,可貨物總是要運回去的,如此來回的費用可不少啊!為何不買國朝的胰子?”
“國朝胰子?那是人用的東西嗎?價格也是一月一變,借口也是月月都有,誰受那個罪嘞?”
年輕人乾咳一聲,他突然覺得埋怨的話不該說給這人聽,於是叉開話頭道:“再說運輸,又不用我等親自負責,隻需將貨單和收條憑證交給涼州快驛便好,工廠負責裝貨運貨至涼州快驛,而涼州快驛再把貨發往平陽府,我等隻需去往臨汾提貨便好。”
孫複微微皺眉道:“難道就不怕貨物在路上出問題?”
“當然怕,所以才買保險呀!”年輕人說著便將袖中的一份文書掏了出來,看這外麵的硬殼與打開方式,幾乎與自己上奏的劄子一模一樣,孫複微微吃驚。
年輕人笑道:“這東西叫保險,若是貨物在路上出了事,無論是被截了,還是丟了,亦或是被火燒了,被水淹了,隻需帶著這文書去往臨汾的涼州快驛去,必然照價賠償!甚至還有利錢嘞!”
“若是貨物沒事,那你不是虧了嗎?”
年輕人微微一愣,看向孫複道:“這才幾個錢?一百貫的貨物保險隻要八百文,還不到十分之一,若是不買這保險,我賠一次便受不了!往來車馬不要錢?進貨不要錢?就這還沒算上我虧損的利益,若是算上那可就遠遠不止一百貫,可能是數百貫的損失嘞!您說這八百文花的上算不?”
孫複微微恍然大悟,點頭道:“上算,彆說是區區八百文,就算是一貫錢都上算!”
“所以呀!凡是往來商賈就沒有不用涼州快驛的,凡是用了涼州快驛的就沒有不買這保險的!”
“每個州府皆有涼州快驛?”
“也非儘然,大宋十四府皆有快驛,但州卻不儘然,不過就算蜀中之地也皆有涼州快驛的分號,否則如何負擔的起河西貨物的運輸?”剛剛過來的秦釗聽見孫複發問,便開口解答。
但這個結果卻遠超孫複意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