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拚顫抖的出了一口長氣,緩緩道:“國朝三冗三費亦然是由此而生,當初先帝鹹平之治時,天下太平,國帑無數,堆積如山,安定時長卻是給三冗三費埋下隱患,待官家繼位以來,諸多雜事皆出,西夏李德明父子數次犯邊,遼朝以歲幣為挾,誒……此時再欲新政……”
見他態度緩和,兩人以商討的語氣在說話,葉安便苦笑搖頭道:“沒用的,遼朝不會南下,因為他有自己的問題,兩國自澶淵之戰後便沒有了互相毀滅的可能,雙方都以在這種兩欲相安的環境中太久了,至於黨項的威脅……嗤……算威脅嗎?”
趙拚認真的看向葉安,最終卻大笑道:“黨項不算威脅,但你葉安難道就不是大宋的威脅?黨項人犯邊還能被打退!可你河西占據的土地如何能吐出來?!”
“錯,我河西從未奪大宋一州一府!”
“荒謬!”
葉安的回答讓趙拚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指向他道:“湟州,河州,蘭州,秦鳳路半壁之土以成你河西之地,難道還未奪大宋之州府?!”
“那和我沒關係,你自己也看到了,各州府百姓皆是自願挪動石界,寧願歸入河西也不願在大宋統治之下,這還是我下令各州府不得隨意接納的政令後出現的景象,若是我放任不管,你覺得秦鳳路還有多少土地能繼續聽從朝廷的調遣?”
“曹儀的大軍還在會州……”
“不足為據,若是我真的要對會州動手,你行不行他曹儀會是跑得最快一個?”
“猖狂!”
“這是事實!”
麵對發怒的趙拚,葉安毫不畏懼,但他卻也沒有過激的行為,反倒是請趙拚坐下的同時,親自給他斟茶道:“趙公應該明白我河西之政的好處,且不說大政府處理政事有多迅捷,單單是軍民一心便是大宋無法企及的存在,最根本的問題在何處你知曉嗎?”
趙拚茫然的搖了搖頭,作為大宋的政客,作為多年看慣朝堂,了解朝堂運行規則的人,他確實很好奇河西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不該出現的情況。
大宋的文人即是學者又是官員,趙拚與葉安之間從原本的劍拔弩張變成了坐而論道,雙方都想用自己的理論駁倒對方,達成自己的目的。
見他表現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葉安卻突然道:“好了,今天咱們就聊到這裡,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河西的人不會在成都府動用武力,畢竟我自己也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趙拚意猶未儘,作為一個合格的政客,作為一個為官多年的大宋臣子,他真的很想知道葉安是如何把河西變成今天這模樣的,而大宋卻永遠做不到這一點。
固有的製度和認知已經限製了他的思維,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了一個閉塞的信息繭房,而葉安的河西恰恰在他的認知之外。
但同樣,知識分子的進步思想也在不斷促使他去了解更多,探尋真相,這才是葉安設下的陽謀陷阱。
製度的不同並非河西與大宋的根本區彆,這是讓大宋任何一個官員都會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