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躺在榻上, 十分隨意的把玩著自己的衣角,一見趙瑾看向自己這邊,她就屈膝坐了起來, “喲,我們大忙人世子爺回來啦?”
來人是謝蘅, 趙瑾有些意外。但一想到自己前日撞見的事, 他垂在兩側稍稍緊了緊。
未免被發現異樣,趙瑾快速的把目光移開了一些, “何事找我。”
謝蘅本身就覺得有些奇怪,如今趙瑾冷淡淡的,她就更納悶了。
從榻上下來, 再幾步走到人前, 謝蘅盯著人左右瞅了瞅,“你不對勁。”
“不對勁。”
“我兩也才三四天不見, 你怎麼回事?”
“可是發生了什麼或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趙瑾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沒有。”
“你找我有什麼事, 直說便是。”
“你先說你咋回事。”謝蘅按住了趙瑾的手臂,同時指了指床上放著的東西,“那什麼。”
“你好好的收拾衣裳乾嘛。”
“莫不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手臂上搭了一隻手,趙瑾垂眸看去,一個隱隱的牙印頓時就印入了他的眼簾。
一想到這隻手可能做過什麼,他呼吸一滯, 隨即便將謝蘅的手給拂了開去。
“沒有。”
“隻是大理寺外派公務, 所以收拾行囊。”
“你要走了?”謝蘅注意內容去了, 沒怎麼關注某人的舉動,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 關切的問:“去哪兒這是?”
“可有危險?”
“去多久, 啥時候可以回來?”
一連好幾個問題,趙瑾聽完雙眸深邃了一分,他避開了謝蘅的注視,“我不是孩子,知道注意,不用擔心。”
“你先說你的事,找我做什麼。”
雖然回了話,可對自己的問題,那是一個都沒說。再加上儘管某人今日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但謝蘅就是能感受到,趙瑾對自己生疏了許多。
她眼珠子略微轉了轉,隨即笑著打趣道:“我難道不能是因為想你了來找你?”
兩人上一次見麵還是醉酒那次,結果眼下這人態度就變了,稍微串聯一下,謝蘅自覺發現了根因,因此似笑非笑的看了人一眼。
“喔——”
“我知道了。”
“感情你這幾日躲我,是因為上次那事?”
趙瑾心底咯噔了一下,謝蘅不待人回答,便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其肩上,“欸,這有什麼。”
“我還以為你都忘了,結果你還記著呢。”
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趙瑾提著的心鬆了鬆,他問:“什麼事?”
謝蘅見人問的真誠,不由得指了指對方,“你裝。”
她二搭二搭的笑道:“不就是在我麵前坦胸露乳敞開心扉了一次,我兩誰跟誰啊,你這咋不好意思上了呢。”
“好兄弟,誰還沒醉過酒呐,不至於,真不至於。”
謝蘅會這麼敏銳的察覺到他有變化,趙瑾有些意外,可對方把他的變化歸咎於了那日醉酒後出的洋相,看起來也沒意識到他的那些齷齪心思,這一刻,趙瑾的心底,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謝蘅聰慧,繼續端著亦或是刻意拉開二人的關係,指不定會被看出點什麼,到時一旦被人知曉,恐怕他比現在還要狼狽,也羞於見人。
趙瑾猶豫了片刻,最後倒也沒否定謝蘅的這番說辭,隻掀了掀自己的眼皮,看了人一眼道:“既然你已發覺,說錯來做甚。”
“欸,我說兄弟,你這臉皮也太薄了。”人終於還算正常的回應了自己一遭,謝蘅笑了,“我都快忘了,你還記著。”
“這事初一十五都不知道,也就你一個人彆扭起勁,害的我還以為,哪兒得罪你了。”
她笑道:“你要真不好意思,可要我也脫一回給你看看?”
趙瑾吸了口氣,“再多說一句,我扔你出去。”
“嘿嘿——”
就知道人不會真要自己脫什麼衣裳,所以謝蘅才敢這麼問。
“那啥,你這都要出去了,真沒什麼危險?”
“我都還忘了問你,上次你受傷是咋回事?”
由於壓根就沒拿自己當外人,所以謝蘅這話問的十分嫻熟自然。兩相對比,反倒是越發襯的趙瑾先前格外的生疏和不正常。
那日的刺殺,說是刺殺,其實又有些不同。對方更多的是想要把他活捉,而非是置於死地。
這種情況有些少見,來人身上全無任何標記,發現無法完成任務,便立馬服毒自儘,必然是有計劃有組織有訓練才會如此。
如今沒有頭緒,趙瑾也不大想讓謝蘅摻和進來,便回道:“大理寺常年辦案,總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會有仇家,再正常不過。”
謝蘅聽到這立馬斂了斂笑,狐疑的看了過去,“那你這次出去,此間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趙瑾雙眸微動,“沒有。”
“不要胡思亂想。”
謝蘅表示不信,“我看你就像是有事瞞著我的樣子。”她倏地湊近了某人,盯著那雙眼睛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去哪兒想做什麼事。”
鼻尖突然飄來一大股熟悉的味道,趙瑾心略微慌了一瞬,他把謝蘅推開,“這是朝廷機密,不能告訴你。”
“不對。”謝蘅還是覺得趙瑾有些不大對勁,她按住了人的肩膀,“你還是不大對勁。”
“你是不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了?”
謝蘅強勢起來,勁道也不小,趙瑾若想掙脫,恐怕還真得動真格的。
他最後不得不妥協道:“隻是查案而已。”
這話說完,他便頓了一下,最後,趙瑾緩緩抬眼看向了身前之人,問:“你為何如此緊張?”
謝蘅被這個問題問愣了,待反應過來,頗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是我的好友好兄弟,我難道不該緊張?”
“我要不緊張,這才不正常好吧?”
趙瑾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問,聽著答案,他雙眸微垂,謝蘅趁機又道:“欸,你彆想糊弄過去啊。”
她輕輕拍了拍桌子,神情無比認真道:“你就給我一個準話,有沒有危險!”
眼前之人雙眸清澈,眼中的在意也不似作假,但似乎和自己期待的又有些不同。
趙瑾抿了抿自己的唇角,“沒有。”
“你可敢保證?”謝蘅緊接著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