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主動邀她來找他的意思麼?
謝蘅有些詫異, 可又有些按耐不住的歡喜,她笑了笑,“看你先前的反應, 我還以為”
後麵的話,謝蘅沒再說,不過理解起來卻不難。
趙瑾眸光微動,“我娘找你救赫連嶼, 我知道。”
“楚神醫那邊”
“楚神醫那邊,不用擔心。”四目相對, 回了話的謝蘅表情慢慢有了變化。
趙瑾看出了謝蘅的為難,“你想問什麼?”
謝蘅微頓,想了想還是試探道:“你和伯父, 怎麼看赫連嶼這事?”
這句話一問, 趙瑾便垂下了自己的眼簾。
看著懷裡的某人, 趙瑾默了默。
謝蘅等了一會兒, 也知自己這個問問的有些直白, “那個要是”
就在謝蘅打算跳過這個問的時候, 趙瑾卻是伸手, 把謝蘅的腦袋按向了自己懷裡。
謝蘅看不見趙瑾的表情, 卻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回話。
“我年幼時, 曾幻想過我也能有兄弟姐妹, 但我娘身子不好, 因此, 這個想法,我並未告訴任何人。”
“可真當我有了一個兄長, 一係列的陳年往事被牽出, 我卻不知該如何對你形容, 我待赫連嶼的感受。”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但謝蘅卻敏銳的察覺到了趙瑾情緒的失落,她將環在趙瑾腰上的手慢慢的放在了人的背上,愧疚道:“抱歉,我不該這麼問你。”
趙瑾把臉輕輕貼在了謝蘅的頭上,“我知道,你不必內疚自責。”
“這件事和你本沒什麼關係,把你牽扯進來還讓你為難,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
想說長公主並非眼裡心裡隻有赫連嶼,一心隻想補償。她知道輕重,若赫連嶼危及大魏,長公主也不會袖手旁觀。
可這些話到了口邊,謝蘅卻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繼續下去。
她緩緩抬頭,看著眼前之人微皺的眉頭,謝蘅吸了口氣,斟酌道:“赫連嶼病好了,不會在大魏久留。”
“樾陽伯母今日找我,也是和我確認赫連嶼的情況。”
“她想知道,楚神醫多久能到。”
趙瑾的雙眸,幾不可察的動了一動。謝蘅看趙瑾是這個反應,沒忍住笑了笑,“樾陽伯母猜,你多半是放心不下,所以她讓我告訴你,要是想問,直接去問她就是。”
“我估計樾陽伯母現在,正在與伯父說這事。”
趙瑾聞言,微微一愣。
謝蘅一眼見此,未免有些好笑道:“怎麼,不相信?”
“你對你和伯父在樾陽伯母心裡的地位,是有什麼懷疑麼?”
這話說著,倒是讓趙瑾有些赧然,“沒”
謝蘅噙了噙自己的嘴角,“我猜,先前我要是沒那麼快過來,伯父伯母定然都交流過一遭了。”
她自我打趣道:“也怪我來的太快,害得你與伯父都沒時間與樾陽伯母說清楚。”
平陽侯礙於自己不是赫連嶼的生父,身份特殊。他一邊自責自己若是曾經足夠強大,也不會讓長公主平白遭那麼多罪,一邊又不知該怎麼去處理赫連嶼的情況。
生怕乾涉過多或是過少,給長公主平添難過和顧慮。
於是乎,平陽侯此間是想問又不敢多問。
謝蘅的話巧妙之處在於,一句地位的強調,再明確的告訴人長公主猜到了他的想法,讓其勿需擔心,有疑惑直接詢問便可,任是誰聽了,心下的憂慮都會減半。
這裡傳達出的信息是,無論是作為母親,還是妻子,長公主都深深的愛著他們,也不會做什麼傻事。
謝蘅說完後,笑著看向趙瑾,“現在,你還有什麼憂慮又想問的事沒?”
懂你的人,即便什麼都不說,他也明白你心底的想法。
趙瑾陰鬱的心情至此有了變化,他吐了口濁氣,眼底也慢慢浮起了一抹極淺的笑,想了想問:“今日你都忙了些什麼?”
“今日我忙的事可不少。”
“累麼?”
謝蘅嘿嘿笑了兩聲,“看到你,我就不累了。”
趙瑾不會說情話,被謝蘅的話逗得耳根紅了一紅。
不遠處就是坐榻,未免謝蘅發現自己的異樣,他把人拉到了榻前。
“坐著說。”
謝蘅餘光已經瞥見了趙瑾耳根的變化。
她靠在人身旁,戲謔道:“你的耳根,怎麼紅了?”
趙瑾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許是屋子裡有些熱”
謝蘅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是麼?”
她湊到了人前,“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昨晚想我了沒?”
謝蘅突然這般熱情,趙瑾有那麼瞬間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待回過神來,他方有些羞赧的“嗯”了一聲。
謝蘅虛眯了眯自己的雙眼,“騙人。”
她輕哼了一聲,“聽人說,若是思念一個人,那人就會打兩下噴嚏,我昨晚可是一個噴嚏都沒打。”
“你這人,究竟想沒想我?”
趙瑾愣住,“打噴嚏哪能算作憑證。”
謝蘅不依,“老人都說的話,自然是有道理,我想你還知道半夜來找你,結果你又沒來找我,還沒讓我打噴嚏。”
趙瑾不知該如何與謝蘅解釋,他笑著看了謝蘅一眼,示意道:“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