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的風不算太熱,但被閆明禮一瞬不瞬盯著的莫雨桐卻熱得發慌,一顆小心臟不可抑製的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不多一會兒額角便滲了細密的汗,鼻尖也泛了淡淡的光,耳廓開始變得滾燙,最後連小臉也開始變得紅撲撲的,可她不願意低頭。
她並攏雙腿挺直脊背,緊緊捏住褲子的背帶,抬頭挺胸的看他。
瞧著小姑娘硬撐的可愛模樣,閆明禮的心腸軟了軟,語氣也不覺放低了幾分,“剛才為什麼不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莫雨桐慌張的摳著背帶,神情卻強裝得十分鎮定。
他現在是要興師問罪嗎?就因為自己沒有反駁那些關於“喜糖”的起哄聲。
那剛才為什麼不當著社員們的麵,直接駁了她的麵子?是心有顧忌?還是在意她?
“莫知青,我們不是……”剩下的話,閆明禮說不出口,好像一旦把話講透,他就會失去可能會有的溫暖。
“不是什麼?”莫雨桐抬眸看他,在少年的猶疑裡,內心的忐忑竟在慢慢消失。
她的少年似乎也不若他故意表現出來的那麼疏離,居然還知道特意走近她,又刻意在離她兩步遠的位置停下。
似乎是想用行動表達,不想和她有過深牽扯,卻又不自覺的事與願違。
哼!真是個彆扭的少年!莫雨桐忍笑歪頭,眸裡星光灑落少年眼底,少年微窘,耳根泛紅,燙著整顆心甚是慌亂。
少年,你可知道?你當前這副樣子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跟前世初初見麵時的閆先生還挺像。
笑意再也憋不住,莫雨桐莞爾一笑,溫柔美好的笑容,如春天早晨透過窗紙灑在薄被上的陽光,滿是名為幸福的甘甜。
又似夏盛漫山遍野的花兒,在絢爛無比裡緊緊把他抱住,令他沉醉不知歸路。
“莫知青……”閆明禮艱難抽離,眼皮微微下垂不敢再看,隻輕聲低語,恍然如夢。
“禮哥,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小姑娘的話驚得他再次抬眸,看去的世界仿佛蒙了一層夏天清晨的雨霧,模糊不清卻又充滿誘惑。
她眼裡的灼熱似灶蹚裡熄不滅的火,滾燙他狂跳不已的心,他不敢置信,甚至浮出一些困惑和不解。
或許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來自京市的漂亮小姑娘,怎會和他這麼個地裡刨食的鄉下漢子,談論這樣的問題?
但可笑的是,他內心深處居然存有可恥的期待。
期待什麼呢?他蹙眉反複思量,最後搖了搖頭,遲疑道“我不信。”
“可我相信。”小姑娘朝前邁了半步,篤定的看向他,見他又想退後,忍不住扯住他的衣擺,“禮哥,我……”
“莫知青,我們不能這樣,對你不好。”閆明禮沒有後退卻也不敢再聽下去,小姑娘怎麼可能會對他有那樣的心思,不可能的,他有自知之明。
什麼一見鐘情?不是,那隻是她基於自己替她擋住了李鐵柱,而產生的不合適的依賴心理,跟“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如同村裡那些女人,她們隻想和他發生不正當關係,然後通過那種關係拿捏住他,或者說脅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