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善聽說親家願意這樣幫扶兒子,一時很是欣喜。自己召集兒子們本來也是為了家裡的生計考慮,正準備讓二兒子繼續往下說呢。
坐在周大善旁邊的一直默默沒有開口的大王氏卻心中另有一番思量。李氏的父母在縣裡開著幾家米鋪,雖說家裡也富足,但是從來都是精算盤扒拉響的。
當年嫁女兒也是算計再算計的。嫁妝麵上看起來豐厚得很,其實都是表麵光,內裡都是填些便宜貨。這些年依著女兒在自己家山貨鋪子不知道沾了多少油水。如今居然肯大方幫二兒子一家,難保不是在打什麼盤算。
於是大王氏問到:“既然親家願意這麼相幫,李氏,你父母可有說了作價幾何?”
李氏以為大王氏答應了,忙高興應到:“隻要400兩銀子,鋪子位置好,我爹說往年一年的盈利就是三十兩左右,這是現成的來錢買賣,等於白送我們一項營生。”
一時屋內的眾人都沉默了,大王氏看著一臉算計的二兒子和兒媳,心裡很是氣結,400兩銀子,家裡現在攏共就200兩。
還沒等周大善開口,她已經有些不善的開口道:“400兩,李氏,你可真開得了口,家裡現在統共200兩銀子,你要拿400兩,家裡哪裡湊得來?”
李氏立馬急道:“娘,家裡不是還有60畝地,按理我和當家的可以分得一份地。”
說著話也脫口而出:“現在地價15兩一畝,我們也不多要。按照爹娘一份,大伯和三弟一份,我們得15畝地,剛好是225兩,加上家裡有的200兩,我和當家的向爹娘你們借150兩,我們還有點私房錢,掙錢了肯定還你們,我們也不多拿家裡的銀錢。”
這話一出,周老三周老大也有些生氣的看向周老二,周老二隻是回避的看著彆處。
大王氏氣的不行,指著李氏怒罵道:“你這黑了心的婆娘,這是算計好了讓我們分家,隻留下家裡將將不餓死的地。老二,你這是看家裡不行了,想拋棄爹娘和兄弟,去給你嶽家做上門女婿了?你讓這個家還怎麼過,這一大家子的就指著這點家產吃飯,你大侄子還在讀書,你這是不管你們兄弟的死活了?”
李氏向來害怕這個嚴厲的婆婆,這些年一直都是婆婆說東她不敢往西走,加上大嫂是婆婆的親戚,雖然是表親那也是親,所以她總是討好著婆婆,就怕婆婆將來分家藏私虧待了自己。
但是想到自己母親說的話,隻要這次拿到了銀子,又有了米鋪,自己和丈夫就不用呆在這農村裡了。
搬到鄉下以來,農村到處,房子亂糟糟臭烘烘的。自己從小在縣裡長大,哪裡呆過這種豬窩,一想到自己要在這個破舊的農村過一輩子,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而且自己的兒女都大了,怎麼也不能在這個山村窩著,有什麼前途呢,瞬間心裡的膽氣就起了來。
心裡想著,嘴邊話就已經出口:“娘,話不是這麼說的,這些年大房的雲生上學,束修從一開始的一年幾兩銀子,到現在縣學的一年二十多兩銀子。還有花在筆墨紙硯上的花銷,哪樣算下來不是一大筆打銀子,再說三弟小時候因為身體弱,不說那些金貴的藥材,這些年跟著武行師傅學了好些年的武術,也是一大筆支出。”
李氏說著說著,竟覺得自己似是真的委屈了一般:“這些年,大哥隻是負責到處收山貨,不過慣常的路線走一遭,但是這些年當家的他又是賬房又是掌櫃的,沒少勞累呀。這個家裡付出最多的就是當家的,現在有好的營生在眼前,爹娘你們可不能厚此薄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