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犯春》全本免費閱讀
葉白榆不知道霍淵正在街上大殺四方,她此時被蕭宸帶去了貴妃的馬車上。
她人雖然沒有身體力行地參與其中,但腦子片刻不閒,分析著每一步的發展與結果。
葉梁宗受辱,安南侯必不能罷休,而姚錚一定會選擇**滅口。到此會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姚錚神不知鬼不覺地滅了白虎幫的口,如此能讓姚錚暫時脫身。但滅口本身就是破綻,安南侯必會懷疑,再等葉梁宗回過味來,恐怕不難明白是著了姚錚的道。
到時,葉梁宗一定會把實情全盤托出,包括他打算讓姚錚玷汙葉白榆的事。此事一旦暴露,蕭宸必會插手,那誰也跑不了。
另一種是姚錚沒能得手,或是被安南侯的人發現了,或是被蕭宸的人發現了,如此就省了後續麻煩。
總而言之,伯遠侯府逃不開這口鍋。
眼下,葉白榆既然遇上了蕭宸,那就更簡單了,她隻需透漏些許,蕭宸就會把整件事查個抵掉。
“可還能受住?”蕭宸見她不反抗也不表態,隻是鎖著眉,以為她受不住藥性,遂朝車外道,“解藥呢,快點。”
隨後有人遞上了解藥與兩套乾淨的衣裳。
解藥也是顧弦音的方子,吃兩次與吃一次差不多。
“藥下在哪裡知道嗎?”蕭宸依舊盯著她,不遺餘力地試探著。
葉白榆搖搖頭,比劃:“我若知道,哪裡會這樣狼狽,但我覺得客房有蹊蹺,因為我換好衣裳後睡著了。”
蕭宸看了看她身上的濕衣,朝外麵吩咐:“盯住了姚錚和他的手下。”
說著,把兩套快馬從宮裡拿來的乾淨衣裳分開,女衣給了葉白榆,“快換了,你那衣裳八成有問題。”
葉白榆倒是想換,可蕭宸沒有要走的意思。非但不走,還當著葉白榆的麵解自己的衣衫換衣,自然的就仿佛他們是老夫老妻。
葉白榆心裡罵著蕭宸的八輩祖宗,默默撇開了頭。
蕭宸就不錯眼地盯著她,一邊寬衣解帶,說:“我以為你會逃出去。”
葉白榆不打算接茬。
蕭宸兀自道:“她從來不回避我的身子,哪怕我一絲不掛站在她麵前,她有時還會對我的身形加以評判。”
那是顧弦音掩蓋惡心的方式。
一個被長期幽禁的,毫無體麵活著的人,想要不崩潰,想要讓自己還保留著正常人的意識,就不能陷在被羞辱的恨意裡,就要儘可能去做一個正常人。
她把蕭宸當做自己在世上唯一能交流的對象,或者說,是一對不得不湊在一起相依為命的夫妻。這樣想著,她對著蕭宸時就能平和很多。
但再理智的人也有喜惡,她惡心蕭宸的一切,每次看見他的身體就會想到被淩遲的師兄們。她不得不說一些可以分散注意力的話,故作尋常的,毫無感情地說。
說你腰腹近日鬆散了,得適當練一練,說你胳膊太壯了,不好看,得少吃些減一減重,說著說著,她的注意力就走遠了。
蕭宸卻很喜歡與她交流這些無關緊要的日常,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從小到大,作為冷宮裡備受冷落的皇子也好,作為一國之君也罷,不可能會有人與他交流這些,他也很渴望做一個尋常人。
於是兩個目的不同各取所需的人,居然就這麼聊到了一起。
而身不由己的顧弦音已經解脫,現在的葉白榆沒有心情與他聊這些有的沒的,也沒有了當初那需要拚命壓製的恨意,有的隻是曆經生死後冷靜客觀的步步為營。
因為顧弦音已死,葉白榆隻是一個承載著顧弦音的未完之願,替她做一些事的人。她不是顧弦音,也不是葉白榆,愛恨都在身之外。
於是在蕭宸眼中,她羞得千真萬確,厭惡得不加掩飾,畏懼也實實在在,與阿音不一樣,與他想象中的葉白榆也不一樣。她身上有逆來順受的妥協,也有不認命的倔強,就像當初的自己。
他對她越發有興趣。
“如果沒有強製選秀,你打算如何?”如何逃出那個牢籠。
葉白榆不答,蕭宸捏住她的臉強行扭向自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