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齊熊一打岔,荷花的親事自然談不成了。 尤其是齊熊竟然瞞著她娘私定終身,怎麼看怎麼不靠譜。要是這是她的女兒,她肯定會好好收拾一頓。這麼個遭心的玩意兒,誰遇上誰倒黴。 池大娟順勢起來告辭。後麵的事是齊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不適合再留在這裡。至於荷花的親事,過後談也是一樣的。反正兩個孩子感情穩定,兩人年紀也不大,就當這次是對他們的一次考驗。要真是事事順暢,她反而不放心哩。 臨走之前,林春苗對好友投去一個同情以及自求多福的眼神。不是她不幫忙,實在是齊熊這事做的太不地道。也是該好好敲打敲打她。 送走客人,堂屋裡就剩齊家三口。齊母麵無表情的坐在上方,手裡捧著茶吃。齊熊狗腿的站在她娘的身後揉肩:“娘啊,您彆氣了。我本來是要提早告訴您的。這不是公事繁忙,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可不就晚了。” 齊母沒有吭聲。 見她娘的神色還好,齊熊繼續說道:“他呢,是我在西北從軍時認識的。他姐姐跟我是一個營仗裡的。” 這麼一說,齊母有了印象。她記得女兒當年的家書中有一段時間經常說這姐弟一家人。那時候她以為是女兒的好朋友,根本沒往其他地方想。隻是,女兒在西北從軍多年,如果彼此有感情存在,那為何要拖到現在才肯成家呢? “當年我們兩人的確是想在一起已經做好要成家的準備。可惜,天意弄人。在一次匈奴的突襲戰中,他姐姐受了重傷不能留在軍隊。傷好後,他們一家人很快就搬走了。我們從此就中斷了聯係。” 齊母看見女兒臉上的遺憾愈發的感覺怪異。既然如此,那後來又是怎麼聯係上的。怎麼會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呢。一切仿佛一個迷似的緊緊的圍著齊母。 齊熊撓了撓頭,不自在的說道:“在兩年前一次外出公乾時我們意外的重逢了。” “那他們一家現在什麼樣?為什麼你不提前跟為娘說清楚?突然就要成家呢?” 見隱瞞不過,齊熊隻得說出實情。原來她的那個心上人早年所托非人生活的不好。碰到齊熊的時候剛好和離。那段時間齊熊對他們一家人特彆的照顧。那家人得知齊熊一直沒有成家就以為齊熊對他們的兒子念念不忘。一來二去,就起了把兩人湊在一起的心思。齊熊起先並沒有那樣的心思,但通過這兩年的接觸,感覺心上人一點沒變。之後就慢慢的動了心。覺得一起生活也不錯。 至於為啥不告訴她娘,主要是怕她反對。加上心上人也不願意過早麵對她娘就這麼的拖到了現在。 “既然都瞞了兩年,怎麼現在才想成家?你放心,你娘我開明的很。早幾年前我就想通了。你成家不成家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過多乾涉。但唯有一樣是你選的人必須身家清白品行良好。這個你沒忘記吧?” 齊熊一聽她娘不反對,高興的眉開眼笑:“娘,您放心。他的家人都是很好的人家。他本人也很善良。我都打聽清楚了,不然也不會帶回來讓您掌掌眼。” 齊母一愣,怪異的看著女兒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似的。這還是她那個精明能乾的女兒麼?要不是人在她跟前,她都以為是誰假冒的。這樁親事從頭至尾都透露著詭異,以她女兒的智商與眼界,不應該會是這般的反應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李管家與齊母同樣的百思不得其解。剛剛的喜悅在自家小姐的幾句話中蕩然無存。她家小姐不會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吧。整個人傻裡傻氣的,這麼明顯的局還看不出來。 齊母與李管家對視一眼,心裡迅速做了個決定:“你們成親的事是誰定下來的?都跟誰說過?” “他家裡人都同意了。這次來就是想征得您的同意。之後,我們會儘快成親。您也知道,女兒老大不小了,能早一日成親,您也好早一日抱孫女。目前也就跟春苗一家人說過而已。”齊熊在為心上人說好話的同時還不忘討好她娘。 “這麼說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齊母聲音很是平靜,眼底凝聚起一番風波。 齊熊知道這事是她欠缺考慮。當時她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腦子一抽就答應下來。如今答應都答應了,總不能不講信用吧。隨即,她雙膝跪地向她娘磕了個頭認錯:“娘,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是女兒沒有安排妥當才有了現在這般尷尬的境地。不過,隻此一遭。以後其他事情都是您說了算。” 在齊熊跪地的時候,齊母和李管家心裡同時升起一股涼意。從小到大女兒(小姐)從未讓她們失望過。但這一次卻遠遠超出了她們的預計。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見你。”齊母做出一副疲憊的姿態。她不想跟女兒吵架,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娘。”齊熊跪著沒動,目露懇求。 齊母心煩,直接站了起來:“你想跪就跪,沒人攔你。”說完,起身就走。 齊熊想要追上去,卻被李管家擋住:“小姐,夫人現在心裡很亂。你給她一點時間。畢竟這事太突然了。我老李說句不中聽的話,小姐,您這次過了。” 等李管家歎著氣出去的時候,齊熊一人坐在椅子上。她不就是想要成家麼,怎麼她娘和李管家都認為她做錯了呢。 另一個屋裡的池夏和賈應聽到動靜一起走了出來。見到齊母和李管家難看的臉色有些納悶。池夏給賈應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前安慰安慰老婦人。那背影看的叫人難過。而她呢,則走向李管家。想著從對方的嘴裡打聽些消息。 多年來培養的默契,不用開口,賈應就明白池夏的意思。遂點點頭,分頭行動。 不說賈應那邊的狀況如何,但就池夏這邊異常的順利。這三年來,每次齊熊派人送東西都是李管家親自來的。所以,李管家對她也沒啥好隱瞞的。若是小姐當真要娶那個人為夫,早晚會傳出來。現在她說出來也是想讓池夏支個招。她不想見到齊家家宅不寧。 池夏聽完覺得很不可思議。在她的印象中,齊熊是個很聰明睿智的女人。可在李管家的講述中,她卻看到了一個為真愛不顧一切的癡情種。直白一點就是沒腦子的蠢蛋。一瞬間,她的腦子裡閃過一係列的念頭比如被下藥了中蠱啦等等。她將自個兒的猜測說給李管家聽。 李管家頓然醒悟。池夏說的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方的謀籌可就不是一般的大。畢竟能影響人的思維的秘藥特彆的稀缺。不過,這事必須讓老夫人知道。 齊母被賈應一通安慰,心裡好上不少。等李管家匆匆過來告知池夏的猜測時,齊母心裡的憤怒轉為擔憂。她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可能呢。若非如此,她的女兒怎會如此的怪異。看來,她得好好調查一番。 有了盼頭,齊母顧不上生氣,直接讓老李收拾東西。在沒搞清楚女兒的怪異之前,她們不能留在這裡了。但是,齊母對賈應感到十分的抱歉,原本是要商量他定親的事。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賈應倒不急著定親。他現在很是擔心義母的情況。若真如池夏想的那樣,她義母的處境可是大大的不妙。嚴重一點,還會影響義母的仕途。現在隻希望沒有那麼壞。 跟他們這邊的憂心忡忡相比,荷花知道定親的事沒有談成而且賈應即將要被接走的消息時一下子衝了出去。她要親口問問賈應是不是真的。 桃花還沒來得及安慰她姐,人就不見了。她姐太對自己沒信心了。看她這副樣子,肯定是被賈應吃的死死的。將來她要找人的時候,一定不會像她姐這樣的。後來,桃花被打臉了。那個時候她無比慶幸她沒有把那話說出口,不然以她弟和她家那位的關係遲早是要說漏的。 跑到半路的荷花被草葉叫住了:“荷花,你跑那麼快乾啥?” 荷花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道:“我去找小夏。我有急事,不多說了,先走了啊。” “等等”,草葉聽桃花說過今日在池夏家商量荷花的親事。看這樣子,多半是出了意外。“她家都沒人了,你去乾嗎?”草葉親眼見到經常來送東西的李管家趕車馬車走了。 “什麼?”荷花驚叫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走了多久?往哪個方向走的?” 草葉詫異的看著頗受打擊的荷花,抬手一指:“往村口去了。走了大概有半刻鐘左右。” 話落,荷花二話不說調頭就跑,心裡在默念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千萬保佑他們還沒走遠。她還有好多話跟賈應說呢,他怎麼能不打招呼就走了呢。 望著荷花遠去的草葉摸不著頭腦:這是出大事了麼? 片刻之後,草葉又碰到桃花,當即說了荷花的怪異。 桃花這才明白為啥她姐那麼心急。謝過草葉,她立刻跑回家跟爹娘稟告了這件事。 林春苗一聽壞了:齊熊不會真的把人帶走了吧。要是真的,她非得找上門去問問。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荷花。那孩子重情重義,萬一傷了心可怎麼是好。 到了村口,果然見到很多人圍在那裡。不等她過去,有眼尖的人就告訴她裡麵的人是荷花。不過,人沒事。就是呆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怪讓人擔心的。 林春苗讓圍觀的人都散了,牽著荷花回了家。剛剛見到荷花呆愣的樣子,她心裡如針紮一般。頭一次,她對齊熊產生了怨念。同時,也十分後悔告訴荷花賈應要走的消息。她甚至懷疑這門親事到底要不要繼續下去。她這傻女兒是徹底將賈應放在心上。萬一將來有個意外,她的荷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