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皇貴妃生的端莊,滿月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歲月總是對女人格外殘忍,縱然保養得當,也會刻上痕跡。

誌在進賢、荇參差而必采,這一句誇讚皇貴妃的話,說的就是她會挑選容色兼具的宮人推舉給康熙做妃嬪。

德妃原也是她推舉的,隻如今得了勢,輕易不大好拿捏了,便想著再推一個出去,推的人不少,有水花的人不多。

這詩旜還未推舉,便陰差陽錯的爬了龍床,倒也是個有造化的,佟言蹊眨了眨眼,咽下心中酸楚,隻淡然叮囑:“往後好生侍奉萬歲爺,本宮少不了你的好處。”

她沒怎麼說,搭著綠猗的手,皇貴妃踩著高高的花盆底,略有些蹣跚的回了內室。

葉詩旜回自己住的角房,剛梳洗過,就見綠猗捧著托盤過來了,她起身行禮:“姑姑……”不等她把話說完,綠猗便把她摁下了。

她手上托盤放著一條雪青色素緞旗裝,一條十樣錦色煙羅紗旗裝,並兩根米珠流蘇銀簪。

見她望過來,綠猗就說這是皇貴妃賞的,叫她日常穿。宮女自有定例,這旗裝一上身,推舉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雪青色屬於一種淡雅的青蓮紫色,穿上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氣質,很是能壓一壓她身上的嬌媚豔色。

而十樣錦色相對來說浪漫曖昧許多,唐時韋莊《乞彩箋歌》中便有:“浣花溪上如花客,綠閣深藏人不識。留得溪頭瑟瑟波,潑成紙上猩猩色。”說的便是這十樣錦的源頭花箋。可見皇貴妃是認真在安排此事。

綠猗輕歎了一口氣,低聲道:“能伺候萬歲爺也好,像是德妃一路飛升,端坐主子位,怎麼也比奴才強,就算熬到歲數出宮,等待的又是什麼,續弦、鰥夫、小老婆,哪一樣都不好受。”

“但是你也彆昏頭,趁著年輕有寵愛,趕緊生孩子,往手裡抓位份抓錢才是硬道理,彆整日裡惦記著情情愛愛的,那玩意兒沒用。”

綠猗絮絮叨叨的說著,越說越愁,深宮寂寞,她已經待了三十多年,早已經忘了當初情竇初開的萌動心思。

可詩旜不同,她年歲小生的又好看,若是被寵著,難免會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情緒。可她望著對方,這錦衣華服堆在跟前,她摸都沒有摸一下,眼神淡淡的,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曉得,姑姑且放心便是。”葉詩旜握住綠猗的手,笑道:“我沒事,你去忙吧。”

綠猗也不敢耽擱,趕緊回皇貴妃跟前伺候,葉詩旜想了想,穿著宮女的袍服,按著尋常去當值。

她是皇貴妃跟前的大宮女,如果康熙處沒有反應,她最起碼還抓住了職位,甘蔗沒有兩頭甜,可抓住一頭,總能甜甜嘴。

等到了職位上的時候,眾人的眼神各異,說什麼的都有。

“喲,如今攀上高枝要去做主子了,怎的還來和奴才們湊一處?”

“怕不是高枝沒攀上,惹了主子厭棄吧。”

“那可說不準的事兒,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物,也敢枉自肖想。”

“也就皇貴妃娘娘慈悲心善,要換了旁人,這樣心大的奴婢,合該打死才是。”

“可不是,有些人呀,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沒有主子命,偏生了主子心。”

幾個宮女湊在一處,你一句我一句的擠兌,人家也不明說,就是暗暗的指桑罵槐。

“彩雲、追月、琉璃你們三個若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便把玉階擦洗一遍,省的像是長舌婦一般在這裡嚼舌根子。”

葉詩旜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衫,側眸望過來,笑吟吟的說著,唇角帶笑,眼眸上卻帶著幾分狠厲。

眾人登時不敢再說,拿著水桶拖布出去,心裡也是一驚,她縱然沒攀上高枝,那也是承乾宮的一等大宮女,容不得她們幾個放肆。

正說著,就聽外麵傳來聲音,說是梁大總管親自來接人,撥承乾宮葉詩旜入內做萬歲爺的貼身大宮女。

方才說風涼話的幾個宮人,登時臉色煞白,嚇得三魂六魄都移位了。

“奴婢謹遵萬歲爺旨意。”葉詩旜領了口諭,這才躬身向西南乾清宮方向謝恩,梁九功笑的跟彌勒佛一樣,特彆的和藹可親。

綠猗上前遞了一個荷包,笑道:“勞煩您跑一趟,這是奴婢親自做的,您若是看的上眼,日常戴著玩玩吧。”

梁九功原要推辭,聞言不吭聲就收下了,側身看向葉詩旜,這才溫聲道:“姑娘將自個兒的東西收拾收拾,一個時辰後,奴才親自再來接您。”

這個稱呼一出來,正在打掃玉階的彩雲登時打翻了桶,見眾人看過來,小臉更是嚇得蒼白。

梁九功將一切都掃在眼裡,笑了笑沒說話,這才轉身走了。

葉詩旜冷笑著打量她們,這才回了角房收拾東西,琢磨著到乾清宮之後,也不知是個什麼章程。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開文送紅包啦,另有《清穿之媚寵入骨》《清穿之媚寵春嬌》《清穿之以貌製人》《清穿之嬌豔媚人》等等完結文,點作者專欄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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