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 / 2)

葉詩旜停下腳步,看向胤禛,他側過臉不肯讓她看,可那一閃而過的水意,還是叫她看的一清二楚。

“母子連心。”她艱澀的安慰一句。現下不在皇貴妃跟前伺候,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胤禛終究忍不住,轉過帶著水光的雙眸,看著她,略帶哽咽道:“我想皇貴額娘了。”

“可她不見我。”

他說完,眸光中的那點子水意又消散不見,恢複先前那木然的模樣。

葉詩旜一回眸,就見影壁後頭有一道明黃的衣角,她眸光一轉,以手摁著眉心,緩緩往胤禛身上倒去,還蓮裡蓮氣的大聲哎喲。

她成年人的力量,倒在毫無防備的胤禛身上,他也唬了一跳,悶哼一聲,兩人倒做一團,就見那明黃的身影耐不住,驚呼一聲我兒,瞬間衝了出來。

她身子弱,哪裡能經得起踩著花盆底猛的走路,剛跨過門檻便有些立不住,胤禛剛爬起來就見她搖搖晃晃的,哭了一聲皇貴額娘,便義無反顧的墊在她身下。

繼他和敏貴人滾成一團後,又和皇貴妃哭成一團。

看著兩人摟在一處難分難舍,葉詩旜被魏珠扶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告退:“嬪妾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便先告退了。”

等回了乾清宮,康熙漫不經心的望過來,就見她身上灰撲撲的,就連小臉上也沾了灰,鼻頭也灰突突的。

“怎麼了?”他緊張的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著,擔心她會受傷,見隻是些灰塵,這才鬆了口氣,怒罵道:“作死的奴才,怎麼伺候的?”

魏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根本沒辦法辯解,他求救的看向葉詩旜,就見對方不急不緩的用手指勾著萬歲爺的玉帶,軟乎乎的撒嬌:“臟死了,趕緊洗洗。”

人一走,見魏珠還沒起來,她又回眸道:“還不快起來。”

康熙沒反駁,他被敏貴人勾著往內室去,梁九功趕緊打水捧過來,叫她洗漱。康熙心疼極了,親自給她洗手洗臉,一邊絮絮叨叨的罵:“叫你凡事先保護好自己,出去一趟就弄了一身灰,仔細傷著骨頭。”

“你今年三歲不成,出門還弄臟衣裳?”

他越想越氣,擔心她傷了自己,擔心被彆人傷了她。

越是見她漫不經心的,便越是生氣,他惡狠狠的搓著她白嫩的臉蛋。還沒用力,便紅了大片,他趕緊收了力道。

葉詩旜臉上儘是淋淋水意,更襯得那肌膚吹彈可破人麵桃花,羽睫沾了水,一簇一簇的更加長翹,康熙罵著罵著就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啾啾。”親了幾口又接著罵:“凡事你隻管遠遠的看著,有什麼事兒等回來了朕給你張目。”

他那嘴叭叭的人心煩,葉詩旜直接堵住他的嘴,狠狠的親了兩口,惡狠狠道:“不許再說!”

康熙想說你放肆想說你荒唐,但看著她翹起來微腫的唇瓣,鼻翼間就仿佛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好。”他妥協。

等洗乾淨手臉,又換了套衣裳,她一邊係扣子一邊往外走,跟康熙把今兒發生的事情說了,感歎道:“感情的事兒,好難兩全,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

康熙垂眸看著她,慢條斯理地問:“那你的愛,可還好?”

她的愛不好,獨處大清,事事不順心事事不順眼,她又無力改變,隻能順從的先適應,這心裡如何能痛快。

“缺愛。”她鼓著臉頰,嬌裡嬌氣的回,轉身趴在康熙懷裡。淺笑著問:“那萬歲爺可以給嬪妾很多很多愛嗎?”

康熙的愛,必然伴隨著錢和權。

“好,朕應了你。”他能看出來她的貪心,那虛無的地方,需要太多來填滿。說著他安撫又鄭重的親了親她眉心,溫柔的輕撫她脊背,將所有的耐心和溫柔傳遞給他。

葉詩旜的小手偷偷的伸進他薄薄的衣裳,摸著那線條分明的腹肌,麵上卻哼哼唧唧的撒嬌賣癡,一派純潔。

康熙滿肚子柔情蜜意,儘數憋了回去,無奈道:“彆鬨。”可她小手綿軟,觸感還挺舒服的。

兩人正在胡鬨,就聽門外傳來梁九功的稟報聲,說是皇貴妃和胤禛求見,兩人對視一眼,登時都明白過來。

康熙出門,就見皇貴妃牽著胤禛的手,娘倆的眼上都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他歎了口氣,坐在主位上,看著娘倆跪在地上,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意思都清晰明白的透出來。

“罷了,你自個兒領回去,好自為之吧。”他不想斷案,直接揮揮手,既然難分

難舍,那就彆分了。

胤禛躬身伏地,他低聲道:“兒臣叩謝皇阿瑪,給了兒臣再次孝順皇貴額娘的機會,打從今兒起,再不做那些混賬事了。”

康熙目光平平的望著他,不置可否,皇貴妃倒感動的跟什麼似的,眼中又泛起了淚花,打小養到大的孩子,突然分離,那心裡真的跟刀割一樣難受。

這麼一樁事過去,眾人都說胤禛心機深沉,打從深淵裡出生,又一舉成為半嫡,不知怎麼的又被打回深淵,如今自己又衝上去了。

其心智手段可見一斑,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這孩子長大不得了,若不是他所為,那背後的德妃,就更加恐怖了,算計人心到如此地步,堪稱算無遺策。

葉詩旜聽著猜測紛紛,不禁深藏功與名,這時候說什麼奪嫡的事兒,簡直想太多,先不說太子這座大山難以撼動,便是康熙能活到六十多,還有幾十年好活,就讓人覺得前程漫漫。

她坦然以對,旁人沒辦法坦然,就連惠妃都找上門來,說延禧宮的海棠開的正好,請她去喝茶賞花,日子就定了明兒。

葉詩旜應了,簌離提前一天開始給她找衣裳定妝容,就擔心明兒到老謀深算的惠妃那吃虧,憂心忡忡的推測各種可能,務必將危險降到最低。

“我哼著歌,你爬著坡,明天就要開車了~”她自己倒不以為意,哼著小曲對鏡梳妝,美滋滋的誇自己:“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唔,好美。”

簌離滿肚子的憂愁,被她堵了回去,笑了笑,無奈道:“罷了罷了,是奴婢杞人憂天了。”

正說笑著,康熙走了過來,他撩開簾子,見她正在梳妝,便負手走過來,打從妝奩前挑起眉筆,笑吟吟道:“來,朕為你畫眉。”

他穿著素色的綢袍,頗有些寫意風流的味道在,這般眉眼盈盈,神色柔和,清雋的麵容攜裹著清風晨露,徐徐而來。

那深邃的眼眸盯著她,那一瞬間,讓她覺得,她不是她,而是被鷹隼盯上的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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