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清穿之媚寵皇後 李詩情 18078 字 7個月前

似乎連風都變得寂靜起來,聲聲蟬鳴陡然停止,俱在等待帝王的審判,她的手被捏的生疼。

“你來解釋。”他強壓著怒火,看向她。

葉詩旜被他嚇的一顫,脊背繃的死死的,就連喉頭也變得乾涸起來,她聲音發澀,卻還是鎮定的為自己辯解。

“嬪妾與柏太醫是幼年鄰居。”她說完這句,康熙眸中怒火更熾,卻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來解釋。

“他比我大七歲,分彆之日,我才七歲,整日裡就會玩泥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是差不多同齡人,他倆分開的時候,都還沒到情竇初開的年歲。

康熙聽罷,眼中風暴深深沉入眼底,歸為一片平靜,但她忘不掉方才那氣勢壓頂的感覺,她繃著一口氣,怎麼也不敢鬆。

“朕相信你。”康熙磁性微啞的聲音從風中傳來,葉詩旜顫了顫,沒忍住大顆大顆掉眼淚。方才那一瞬間,她以為她要死了。

穢亂後宮是個什麼罪名,她簡直想都不敢想,她沒有任何勢力來反抗皇權,遇上了簡直就是個死。

涼涼的眼淚滴在他手掌上,康熙碾了碾那小小的水珠,借著月色,抬起她下頜,漆黑的雙眸在夜色中像是深不見底的巨獸。

“乖,要聽話。”他聲音克製,說的緩慢,一字一句都極為清晰。

她還在哭,晶瑩剔透的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她抿著唇,一雙眼眸在夜色中被洗刷的愈加清澈,眸光似水般動人。

康熙沉默的看著她哭,用手指碾動淚水,又放在舌尖品嘗,這才皺著眉頭道:“苦的。”

一時間,隻能聽到風吹樹葉嘩嘩作響的聲音,像是在疑惑兩人到底說了什麼。

“嬪妾給萬歲爺請安,您萬福金安。”一個小答應壓著歡喜,興奮的上前請安。見氣氛有些不對,她也安靜下來。

葉詩旜還有些慌,她可憐巴巴的抬眸,看著康熙,昂著白生生的小臉,軟乎乎的問:“我、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見康熙不動,她又撒嬌:“那你抱抱我嘛。”

這樣的軟語撒嬌,康熙到底沒忍住,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懷裡,低聲道:“朕是生氣,生氣沒有早點遇見你。”

葉詩旜心情激蕩,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一時間哽住了,她喃喃道:“玩養成不大好吧。”正確的地點遇見正確的人,早相遇不一定好。

一旁的小答應看的目瞪口呆,蹲的久了,身子晃了晃,有些蹲不住,她瞅著空子,趕緊又請安一遍。

康熙這才注意到身邊有人,皺著眉頭冷喝:“滾。”

小答應臉色蒼白,想著方才敏貴人撒嬌,他的態度瞬間軟化,她也擰著手帕上前,放軟了身段:“嬪妾……”

她話還未說完,康熙就有些不耐煩了,他揮揮手,示意梁九功把人請下去,小答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要說話到底不敢。

葉詩旜被這件事一衝,心中的恐懼散去些許,她抿著唇,頂著突然爆紅的臉頰,她害羞帶怯道:“萬歲爺英勇無比,嬪妾難以招架良久,哪裡還會生出其他心思,怕是傳謠言的其心可誅,當萬歲爺不行呢。”

她反咬一口,康熙便更生氣了,假山後頭聚著閒聊的幾個宮人都被抓了起來,直接送慎刑司去審問。

禦花園中隻剩下兩人,葉詩旜打了個哈欠,不想久留這是非之地,回去後便洗洗睡了。夢中也不大安生,夢見了痛苦少女,她披頭散發形容狼狽,有漆黑的怪物將她禁錮,那嶙峋的怪爪,直接插入她身軀,有刺骨的疼痛和猩紅的血液。

更有無數眼睛怪物將她環繞,她怎麼掙紮也掙紮不出去,滅頂窒息將她籠罩。

葉詩旜猛然驚叫一聲,跪坐了起來,她抿著唇,濕淋淋的汗水將寢衣都泅濕了,冰涼的貼在身上。

簌離聽到動靜,趕緊起來點蠟燭,暈黃的光芒也遮不住那蒼白麵色,她連唇瓣都是無血色的,嚇得簌離跟什麼似的。

正要上前伺候,就見門外傳來紛遝的腳步聲,康熙拉開門,撩著簾子進來,一臉緊張的望過來。

就見少女發絲濕透,黏在白皙的額上,而她麵色蒼白脆弱若琉璃,像是一碰就碎,就那樣濕著寢衣跪坐在榻上,很是惹人憐惜。

“怎麼了?”他急忙忙的衝過來,坐在床榻邊上,握著她不住顫動的柔荑,低聲問:“怎麼了?”

葉詩旜雙眸焦距都對不上,她努力的聚焦想要看清康熙,卻不得其法,努力了半晌,憋出一聲略顯悲傷的哭腔:“好怕,好怕,”

她身子一陣陣的發僵發冷,不舒服極了,湊到康熙跟前,吸著鼻子打顫,康熙趕緊把她摟到懷裡,用錦被裹住,摸著她濕涼的額頭,低聲問:“可好些了?”

葉詩旜喝了一杯熱茶,緩了緩,這才覺得好多了,等反應過來,才覺得有些不對:“您打翻硯台了?”

他心中像是灌了一口燒刀子,又燒又辣,各種滋味翻滾不息,在胸腔中醞釀徘徊,隻燒的人發暈。

看著自己漆黑的手掌,康熙忍不住一怔,這才回想起,方才聽見她驚叫聲,慌張之下打翻了硯台。

她臉上被摸的地方,也全是墨痕,康熙有些心虛,趕緊叫奴才給她打水洗漱,等收拾妥當後,已是夜深了,見她噩夢驚懼,康熙索性抱著她睡。

她還有些驚慌,小手揪著他胸前衣襟,小小的縮成一團,看見她這樣,康熙有些心疼,輕撫她脊背安撫,叫梁九功立在床邊給她打扇。

等第二日睡醒,葉詩旜頂著一頭呆毛坐起來,一臉驚呆道:“我昨天晚上做噩夢了。”

“朕知道。”/“奴婢知道。”

看著她懵懂的眼神,康熙上前揉了揉她頭頂的軟發,笑道:“夢都是假的,你乖乖的用膳,朕去上早朝了。”

葉詩旜乖巧應下,赤足踩在毛毯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康熙見她纖瘦伶仃的足腕雪白,踩在藏藍的毛毯上愈加欺霜賽雪,不禁皺起了眉頭:“地上寒涼,穿了鞋襪再。”

說著抱起她,往床上一放,大手握著她腳掌,單膝跪地,板著臉給她穿襪子。

葉詩旜不自在的掙動一心,就被他更加緊握,冷厲道:“彆動。”等穿好了,時間已然不足,他便急匆匆地往金鑾殿趕。

他穿襪子後,還細心給她打了個蝴蝶結,她愛憐的摸了摸,低低的笑了,帝王跪侍,果然不錯。

等收拾妥當後,她起身用早膳,正吃些醃胡瓜,不禁怔在原地,這個熟悉的酸苦味道,就在舌尖交織。

她挨個舔了一口,又漱了漱嘴,這才眸色幽深的把碟子一推,想著又覺得不對,將各色菜品都撿了一份出來,遞給魏珠,低聲道:“拿去給柏太醫,問問他這菜可還好。”

這個話題讓魏珠心中一凜,他趕緊收起油紙包,躬身出去了,簌離帶著宮人收拾殘局,葉詩旜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等去了正殿,康熙剛好下朝,正在側殿休息,見了她來,伸手一攬,笑道:“怎的過來了。”

她轉了轉眼眸,苦思半晌,才終於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嬪妾給您送唇脂來了,已經用過了,保管好用。”

康熙有些疑惑的看著她空空如也的柔荑,挑眉用眼神詢問,東西在哪。

她抿了抿唇瓣,衝他勾了勾手指,康熙想著她昨兒受驚了,得多哄著些,便如他願的走了過去,葉詩旜抓著他盤扣,踮著腳尖用唇瓣蹭他,嘿嘿一笑:“這唇脂如何?”

“又香又甜。”康熙低笑著垂首來親她,被她摁了回去,一本正經道:“那要用東西償還的。”

康熙問她:“什麼?”

“點心就成。”她隨口回。

吃了點心,用了一碗牛乳,小肚子吃的圓墩墩肉鼓鼓,她這才驕矜的用錦帕擦拭著唇瓣,笑眯眯道:“好吃。”

吃完就打算跑路,康熙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絞絲手鐲,玉質溫潤細膩通透,漂亮極了,往她跟前一推,笑眯眯的問:“那這個呢,拿什麼償還?”

葉詩旜挺喜歡這種簡潔大方的款,聞言思忖片刻,認真的從荷包裡找啊找,找出一個略有瑕疵的蝶貝蝴蝶結,往他手心裡一放。

那閃著光澤的小東西,讓他無言以對,他不過是想要個親親罷了,就這麼難。

想了想,又從荷包裡掏出一個翹著尾巴的木雕小貓,放在敏貴人手機,她看了看,不禁笑了:“這還帶前後鈴鐺呢?”

康熙有些懵,接過來看看,疑惑道:“就脖子帶鈴鐺了。”

葉詩旜指著給他看尾巴下的蛋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看看,這不還有。”

她可真皮,康熙磨了磨後槽牙,掐住她腮邊軟肉扯了扯,看來這親親是彆想了。

她混了個肚子圓圓,吃飽喝足之下,對康熙的挽留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說走就走,毫不猶豫。等回了抱廈,膳桌已然收拾的乾淨妥當。

魏珠侯在門口打簾子,見她回來,笑道:“您昨兒要巧克力冰碗,奴才給您尋來了。”他覷著她的神色,笑吟吟的問:“您打算怎麼吃,總不能巧克力直接淋在上頭,滋味不足。”

其實主子要什麼東西,這奴才隻管收拾妥當,沒有問主子的道理,他是個成熟的奴才,哪裡不懂這個道理,可他還是問了。

葉詩旜興致勃勃道:“你拿牛乳、糖、玫瑰醬、巧克力來,我要大顯身手了。”

東西拿來後,她蒙了一瞬,道理她都懂,但是要做好真的不容易。她視線在太監裡頭巡弋,半晌才挑出來一個看著比較有力氣的小太監,仔細交代把牛乳加糖打成白白的泡沫狀。

她打開冰鑒,從裡頭掏出一個做冰棍的鐵盒,先淋上一層巧克力,凍硬,再把巧克力和打發的牛乳混合倒進去,用小木板充當模子,隔出一個空隙,等這些凝固了,把玫瑰醬當夾心淋進去。

再在上頭蓋一層,封了模具等徹底凍上,她這才心滿意足的淨手,淺笑著道:“等到晌午的時候,便有巧克力冰棍吃了。”

冰鑒裡頭擺滿了冰塊,但到底不如冰箱製冷好,她急不可耐的打開好幾次,才在下午的時候,凝結成型。

她這一次做的多,簌離、魏珠賞了,她便舉著巧克力雪糕往正殿去,康熙正在批折子,見她來了,有些疑惑,笑道:“做什麼呢?”

葉詩旜向他展示自己做的巧克力雪糕,笑眯眯的吃了一口,問他:“您要吃嗎?”

他自然是要的,他舉起執筆的手,表示不方便,要讓她喂著吃。

從善如流的上前,喂一點給他,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沒放在心上的,畢竟宮中各色飲食,他都吃了個遍,就算有花樣,也在他掌握之中,根本不足一提。

可這雪糕入口,他就知道不一樣,醇厚濃鬱的巧克力皮很是酥脆,咬開後是帶著奶香的甜蜜雪糕,最後是自己流淌進口中的玫瑰醬。

豐富的口感,沁涼的滋味,難以抗拒的口腔歡愉,有種無法言喻的甜蜜。“唔,好吃。誰想出來的點子?”康熙將一整根吃完,這才慢條斯理的問。

葉詩旜挺著胸脯拍了拍,示意他看向自己,特彆自豪:“我做噠。”她還擔心不會成功,畢竟缺了最重要的一步冰箱冷凍,不曾想上天不負愛吃人。

揉了揉她的頭,康熙思忖片刻,笑著囑咐她再做十支來,他下午還有個會要開,到時候分給朝臣吃。

“好。”做巧克力雪糕不難,就是有些費小太監,打發奶油是個力氣活,能把人累個夠嗆,可萬歲爺要,就是兩個太監輪班倒,也得做出來。

時值夏季,各色花醬、堅果充足,她做了各色雪糕放進冰鑒,忙完了覺得有些累,躺到床上就睡的四仰八叉。

她心裡頭惦記著,人也睡不踏實,等睡醒後一看,已然做好了,便叫魏珠端著送去給康熙,她這才起身去承乾宮請安。

皇貴妃作為舊主,她得日常去點卯,到的時候,就見玉池在跟前伺候,而綠猗不見蹤影,她裝作沒看見,笑吟吟的行禮問安。

“今兒忙,便不留你了。”皇貴妃疲憊不堪的皺著眉頭,勉強的勾出笑意,她生病原就身子不舒服,這喝了藥,裡頭約摸有什麼鎮痛的玩意兒,整日裡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來。

葉詩旜視線在奴才中間劃拉了一圈,也沒問綠猗,直接告退,出了正殿,直接往側殿去,到的時候,對方有些驚詫,卻還是溫柔的請她進去,又是端茶又是遞點心。

“我還當你不來了。”端嬪握著她的手,眸中水光盈盈,儘是希翼之色,期盼的望著她。

葉詩旜捏著茶盞不吭聲,神色冷漠。

“你原諒我就好。”她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她的態度,隻低聲道:“綠猗不知犯了何事,被拘起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不禁眸色深了深,放下茶盞就走,端嬪跟著走出來,她苦著臉挽留:“你彆走,再呆一會兒。”

葉詩旜回眸看了她一眼,哼笑一聲,轉身毫不猶豫的就走了。

看著她絕情的背影,端嬪神色間愈加痛苦,卻扣著門框,強自按捺下來,悶不吭聲的回了內室。

被拘起來了,走在宮道上的葉詩旜思索著這句話,有些不明所以,她前兒還極是得寵,皇貴妃吐血這樣的事情都由她做主,這隔天的功夫就被拘起來了,一看就出什麼事兒了。

等回乾清宮後,她招來魏珠,衝他低聲叮囑,要他去查查綠猗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查仔細了,不能有遺漏。

見他應聲下去,葉詩旜坐在榻上,有些心事不寧,綠猗待她極好,她不希望她出任何一點事情,希望她一直好好的。

等魏珠調查回來,他也一臉懵,喃喃道:“若說犯了錯,卻也沒什麼懲罰,除了您去的時候,其他也在當值,隻是不許出內室。”

“若說沒犯錯,哪有拘著跟前大宮女的道理。”他這麼說著,撓了撓頭,確實非常不解,闔宮上下就沒有這樣行事的道理。

葉詩旜聽罷,敲了敲桌麵,隻她去的時候拘起來,其餘時候也不許出承乾宮,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攔著不許跟她見麵,又是為甚。

她突然想到那些變了味的消食藥,和那些變了味的吃食,這中間有沒有什麼神奇的聯係。

“叫你拿到柏太醫那的東西,檢查的怎麼樣了?”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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