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康熙說是,她又多看了兩眼。
她小嘴叭叭的,看見什麼都想問問,什麼都要驚歎一番,胤禔和胤礽本來還端得住,見她嘰嘰喳喳,心裡也跟貓撓一樣,掀開窗簾往外看。
胤礽在中間,葉詩旜和胤禔一左一右,三人跟狗崽子一樣伸著頭,恨不得直接出去。康熙剛想到這裡,就聽敏貴人一臉興奮道:“不成,萬歲爺,嬪妾想要騎馬。”
康熙拒絕,但三雙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顯然有同樣的想法。“成吧。”反正在城裡,這速度不可能快,過過癮,屁/股疼了自己就知道坐著軟墊子舒服。
葉詩旜騎上馬,連帶著她也變成了一匹野馬,騎著來來回回的跑,速度慢是不可能的,帝王出行,周邊都淨街,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她簡直快樂的要起飛。
看她快活恣意的策馬嘯西風,胤禔和胤礽這兩個半大小子也扛不住了,慢慢的加快速度,他倆不敢放肆,等快出康熙視線的時候,這才飛速的奔跑。
三人玩了一圈,葉詩旜衝他倆大聲道:“來,比比!輸的人一天都要坐馬車。”這招狠,兩人不甘示弱,三人並行,開始賽馬。
定了起點和終點,在康熙到來之前,剛剛比出勝負,胤禔素來善於騎射,沒輸,而葉詩旜年長也沒輸,就胤礽年紀小,板著白嫩嫩的小臉,不高興的快要噘著嘴。
他蔫耷耷的回了馬車,康熙見他一人回來,就問為甚,他想了想,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不能出去玩,她倆得陪著他。
“和敏貴人、大哥一道賽馬,兒臣輸了,賭注就是輸了的人要坐一天馬車不許下去。”他老老實實,一板一眼的說完,看著康熙怒氣衝衝的下去逮人,臉上的幸災樂禍就溢於言表。
等康熙衝到,就見敏貴人有些累了,正停在那喝水,褐色的囊袋,泠泠而出清澈的泉水,儘數沒入那嫣紅檀唇。
而胤禔在一旁大開嘲諷:“有本事再跟爺比,這賭注一樣,如何?”
葉詩旜不怕他,一甩鞭子,馬又往前竄了一大截,康熙怒火更熾,咬著後槽牙看著兩人騎著粉色神駿的汗血寶馬,像是一陣風從他麵前消失。
等兩人回程,她臉上的驕矜之色尚未褪去,就看見滿臉寒霜的康熙,冰冷的望著他們。葉詩旜和胤禔麵麵相覷,乖巧的下馬,來到康熙跟前行禮問安,絲毫不見方才的狂放。
“跑啊?怎麼不跑了。”康熙冷笑一聲,滿是冷漠。能耐了,竟然敢賽馬,若有個閃失,他心疼都心疼不過來。
葉詩旜覷著他的神色,見他真的生氣了,鼓了鼓臉蛋也有些心虛,她鴉羽般的睫毛眨了眨,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拉著他袖子,輕輕晃了晃,覷著他神色道:“萬歲爺彆生氣嘛,您就說嬪妾颯不颯。”
反正她覺得超級興奮,自己定然是一級颯,棒極了那種。康熙看著她小臉通紅,眉眼飛揚的快活模樣,輕歎一聲,給她擦拭著汗水,輕聲道:“也不是不叫你早,得注意安全才是。”
聽他這麼說,兩人都知道這一茬算是過了,葉詩旜回眸衝著胤禔擠了擠眼睛,表示安全過關。
看著她倆相處愉快,康熙心裡也跟著高興,作為大家長,還是希望一家人都好好的,和和睦睦最好了。
等回了馬車,葉詩旜狠狠的灌了一大杯茶,在康熙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出手極快的治住胤礽的小細胳膊,可勁的撓他癢癢。
小屁孩子懵在原地,素來陰翳的表情都裂了,皺著眉頭問:“你怎麼知道是孤?”
葉詩旜獰笑道:“就你一人先回來了,萬歲爺立馬去捉我們兩個,不是你個崽崽告密還能是誰。”
看著小太子拚命掙紮,卻還是被鎮壓了,氣的小臉通紅,康熙就覺得有意思。非但沒有阻攔她,甚至還給她幫忙,見胤礽不敢置信的望過來,他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跟沒事人一般。
“孤太子的麵子往哪擱。”從來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就見幾個兄弟也是他的臣子,也沒有例外,但這一切,都在敏貴人這裡铩羽而歸。
葉詩旜若有所思,側眸看向康熙,軟乎乎的問:“我是他們小媽,在家長麵前需要什麼麵子。”不管有沒有說服康熙,反正說服了自己。
最後還是兩人鬨的太過,馬車都跟著顛簸起來,康熙這才出言製止:“好了好了彆鬨了,你在朕跟前的麵子也不要了?”
聽他這麼說,葉詩旜一想也是,立馬收斂方才那恨不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痞勁兒,變得端莊賢淑起來。
被欺負到笑哭的胤礽,看著她把皇阿瑪哄的很好,不禁呆滯片刻,他看似在康熙麵前應對自如,實則表現出來的都是帝王喜歡看的東西,從來沒有真正的去展現自我。
他暗自思忖,他和敏貴人差在哪裡,會讓康熙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反應。
葉詩旜玩了一上午,嗨了一上午,等到吃完午膳,丟掉碗的功夫,窩在康熙懷裡就睡著了。康熙很是顧忌她的感受,一直坐著沒動,胤礽看了半晌,小小聲的問:“您腿不麻嗎?”
康熙腿麻的都要沒知覺了,但他舍不得放下,聞言隻是搖搖頭沒說話,胤礽便也跟著沉默下來,窩成小小的一團,蜷縮著睡覺。
而一旁的胤禔看看他倆呼呼大睡,胤礽那狗東西更是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肚皮,他扔了一塊毯子上去,縮在馬車的角落,等著康熙吩咐,打盹打到頭掉都不敢踏踏實實的睡。
等葉詩旜睡醒,康熙正麵不改色的批折子,她順勢錘了錘,這才迷迷糊糊的起身,歪頭問:“幾點了?”
康熙摸了摸她的頭,將她鬢邊一縷碎發彆在耳後,這才輕聲回了,葉詩旜撩開窗簾,看向外頭的景色,此時已經出京了,一望無際的都是莊稼。
隱隱的像是有村落模樣,低低矮矮的茅草屋,是她許久不曾見過的落魄,在她的印象中,就算農村,也是貼了瓷磚刷著白牆的樓房,最少兩層,有的還蓋成彆墅模樣。
正看著,就瞧見有老人牽著牛,正在地裡耕耘,葉詩旜盯著他顫顫巍巍勞作的模樣,抿了抿嘴,不禁輕歎一聲。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什麼時候能過去。”她不禁感歎出聲,康熙挑眉:“你還知道苦日子?”
葉詩旜點頭,她陷入了回憶:“小時候,和親生父母在一起的時候,家裡並不富裕,有一頓缺一頓的,說不太準,嬪妾也是下地撿過麥穗的,大人在前頭割麥,我在後頭撿,結果身體比較弱,麥穗沒撿來,倒賠了帷帽和藥錢。”
“後來就跟著去了大伯家,過上了千金小姐的日子,這些困苦就被遺忘了。”
她說完有些怔忡,在現代的時候,她童年也不大好,由於是個女兒,父母並不疼愛,那時候計生抓得緊,就算要去生產大隊跪瓦片交罰款,也還是生下了弟弟。
母親偏心,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弟弟也就罷了,交了罰款家裡揭不開鍋了,就在一個暴雨天,把她扔到了河岸上,說一切聽天由命。
可三歲的孩子,站在河岸上,不小心跌下了水,就像是浮萍一樣飄走了。
後來被一個拾荒老人撿到了,天天養著,送她去讀書,老爺爺弓著身子,挨家挨戶的打聽誰家丟了孩子。
後來找到了父母家,卻不認她,拾荒老人二話沒說,直接牽著她走了,問她嫌不嫌棄跟著他可憐,小孩子懂什麼,隻會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
後來兩人就一邊拾荒,一邊讀書,戶口上在拾荒老人的戶頭,他是父,她是長女。
等她長大了,出息了,買房買車做上高管了,老爺子身子卻壞完了,怎麼也挽救不了他破敗的生命,就算彌留之際,他想的也是他走了,他的寶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葉詩旜鼻頭一酸,眼眶變得紅紅的,她生的極白,這樣露出些許委屈之色,她連鼻頭都變的紅紅的。
康熙登時心疼了,把她摟到懷裡,輕撫著脊背細細安撫:“乖,都過去了,往後山珍海味隨你挑,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胤禔:……
胤礽:……
他倆還在呢,這不合適,一點都沒顧忌他們的心情。
等葉詩旜緩過來,見有兩個大孩子在,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抿著唇,垂著頭不說話。
“渴不渴。”康熙直接給她遞水,喝水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緩解情緒,緩解壓力。
葉詩旜咕嘟嘟從善如流的喝了一杯,這杯羞赧笑道:“嬪妾無事,就想著什麼時候能夠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奔向小康。”
“何為小康?”康熙問。
她想了想,認真解釋:“就是介於溫飽和富裕的一種狀態,類似唐宋時期,不論誰提起來,都知道國家強勢,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康熙、胤禔、胤礽都昂著頭看著她,幾人對政事有一定涉獵,聞言呆住,這種類似理想國的概念,才是最難達到的。
說過這個話題後,葉詩旜嗑著瓜子翹著腿,無所事事的呆坐,過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又捧了書來看,但路況不好,抖的她心慌。
左腿換右腿,右腿換左腿,還是有些無聊,她便湊到胤礽跟前,教他玩五子棋,但他圍棋都玩的六,這五子棋講解一下規則,便快速上手。
兩人廝殺的昏天暗地,樂此不彼,坐的身子都僵了,這才往外看,好家夥,天還沒黑呢,這一天久的讓人絕望,她有點懷念乾清宮了。
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沒什麼不好,比坐在馬車上,骨碌碌跑了半天還離目的地天涯海角要強太多了。
“來,換一個。”她冥思苦想,還有什麼可玩的,但她沒有童年,這個還是上初中的時候興起的,她正在思索,康熙給她扔了個九連環,笑道:“拆吧,等你拆完了,基本就到了。”
葉詩旜:?
“您看不起誰呢,不出一刻鐘,我就給你拆出來,信不信?”她驕傲的挺著胸膛,拍著豐盈。
康熙瞧著她那驕矜得意的小模樣,有意殺殺她性子,便笑著道:“朕不信,你若是拆出來,朕便認罰。”
胤禔唇瓣蠕動,想要阻擋他不理智的做法,他算是發現了,這個在宮中跟小鵪鶉一樣的小貴人,出了宮那跟解開封印一樣,厲害的不得了。
胤礽倒是好奇的湊過來,看著她怎麼解,九連環確實難,就連他也得好幾天。
她先拆二四六八,再拆奇數,半刻鐘的時間就把玉質九連環拆完了,好好的放在康熙麵前,樂嗬嗬笑道:“願賭服輸。”
康熙:可惡,被她裝到了。
打小玩這玩具,大家都能解開,可這麼短時間,著實不容易,最起碼他們沒怎麼見過。
“好,朕願賭服輸。”康熙認真點頭。
她嘿嘿一笑,高高興興的抱著茶盞喝,特彆享受胤礽的崇拜目光,就聽小家夥一本正經的問:“那你會複原嗎?”
“我會,但是我不願意。”葉詩旜懶洋洋的倚在窗欞上,一臉惆悵的望著外麵,她盼望趕快到目的地。
眼瞧著夕陽西下,車隊停下,趁著晚霞正好,就地紮營休憩,看著龍帳快速的安裝好,鋪著香噴噴軟乎乎的被子,她再也耐不住,嗚嗚撲了上去。
“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她抱著有陽光味道的錦被,愛憐的蹭了蹭,想了想自己身上臟,又起身坐在太師椅上,用過晚膳後,便趕緊沐浴更衣。
泡在熱騰騰的香湯裡,渾身的疲憊都跟著消散一空,她滿足的長舒一口氣,突然體會到帶薪旅遊的快樂,美滋滋的哼著歌。
等康熙進來的時候,她更是眼前一亮,一邊係著寢衣扣子一邊迎上去,牽著他的手,湊到他耳邊道:“您欠嬪妾一個承諾,可還記得?”
見他點頭表示記得,葉詩旜抬起被熱氣蒸騰的泛紅的小臉,雪白的貝齒咬著嫣紅的唇瓣,笑的嬌媚:“那嬪妾就不客氣了。”
康熙用手背蹭著她嬌嫩水潤的臉頰,看著她眸光晶亮瀲灩,整個人都散發著摧殘的光芒,縱然好奇,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問:“你該如何不客氣?”
是要珠寶,還是要金銀,亦或者是位份,今兒她提起父母,難道要加恩於家族,再不濟還有當初的徹夜之約。
林林總總想了這麼多,康熙內心所有的好奇都被勾了起來,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小東西,會說出什麼不客氣的要求。
作者有話要說:11日上夾子就不零點更了,8.11日23點更新,寶們麼麼噠。
推舉基友的絕世好文,《我家小竹馬》by宋家桃花
趙錦繡喜歡林斯言,她喜歡他的冷清,喜歡他永遠挺拔的身形,像一根永不彎曲的青竹,她追著林斯言進了書院,從不掩藏對他的喜歡。
林斯言卻從來沒有回應過她的喜歡。
直到一日,林斯言找到她讓她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
那天
趙錦繡收起所有愛意,驕傲轉身,最終卻在她小竹馬的逗弄下哭紅眼。肆意不羈的少年動作輕柔地替她擦掉臉上的眼淚,低聲下氣哄道:“好了,彆哭了,誰欺負你,我替你打回來。”
*
謝池南和趙錦繡從小一起長大,兩人出身名門,母親還是手帕交,可比起如今廣受讚譽的趙錦繡,謝池南的名聲卻糟透了,逃學打架,肆意妄為,典型一個紈絝子弟。
他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醉生夢死,直到趙錦繡闖入他的心中。
後來
謝池南在戰場像一條瘋狗一樣拚命掙功勳,他騎著馬披星戴月回去,想告訴趙錦繡他來娶她了。
可就在他回京那日,林斯言站在趙錦繡麵前,謝池南剛想離開卻聽到趙錦繡喊住他。少女站在陽光之下,背著手,笑容明媚,挑眉問他,“謝池南,不打算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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