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空靈而又厭世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隱隱的還帶著惡意:“選她還是選我?”
康熙一臉懵,就見敏貴人媚眼如刀的橫著他,恨不得用眼刀給他戳死,不禁微怔:“選甚?”
他坐在床頭,接過綠猗手中的細棉布,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她擦拭著,見她不高興的彆開臉,不許他碰,視線這才在室內巡弋,當看到那粉藍的身影,他擰著眉頭:“拖出去。”
說完便又湊上去給她擦頭發,一邊在她額上啜吻,卻被她用手擋著不許親:“怎麼這般可愛?”旁人吃醋,他隻覺得心煩的想要把人踢出去,可看著她拈酸吃醋,他就想狠狠的親她。
壓著她又想親,她還是不讓,康熙這才慢條斯理的問:“怎麼回事?”
聽他問,綠猗上前一五一十不偏不倚的說了,往常這樣的事兒也發生過很多次,但不知道怎麼的,麵對阿旜清淩淩的目光,他格外心虛。
“以後再不會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好不好?快讓朕親香一口。”康熙美滋滋的哄她,馬車上有兩個小兔崽子在,他不敢親密太過。
葉詩旜驕矜的橫了他一眼,往床榻裡頭一滾,漫不經心道:“那小美人好像挺漂亮溫柔的樣子,效仿雀箋雲和曹語花之流,也未嘗不可。”
他看書涉獵甚廣,雀箋雲和曹語花這些一聽都懂,瞬間板著臉,冷笑道:“朕看你敢!”說著愈發生氣,上前摁住她,狠狠的親。
“您彆鬨,趕緊睡吧。”她見好就收,往裡頭滾了滾,登時不說話了。閉上眼睛蓋好被子裝睡,反正天王老子來了,她這會兒也困了。
暖融融的被子,睡著可太舒坦了,見她胡鬨,康熙也沒生氣,將她往懷裡又攬了攬,仔細的掖好被子,這才低聲哄道:“乖,彆氣,自打有了你,朕就沒看過彆人一眼。”
他說這個,葉詩旜也不裝睡了,轉過身認真的看著他,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嬪妾就是害怕,您知道的,嬪妾仰慕您,一想到其他人近你的身,心裡就難受。”說著她可憐巴巴的掉眼淚:“您會不會覺得嬪妾太凶?”
康熙從她楚楚可憐的眼神中,無端的解讀出危險,他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親,笑道:“不凶,很可愛。”
有一種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快樂感覺。
明明三十歲的人了,突然枯木逢春老房子著火,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獨占了。
他將人又往懷裡圈了圈,凶巴巴道:“不許再提什麼雀箋雲和曹語花聽到沒?”誰知道她又提起來《聊齋誌異》裡頭的封三娘和十一娘。
康熙打了她屁/股一下,笑罵:“胡鬨。”
“是極,愛就要坦坦蕩蕩的說出來,非得扯個肮臟的男人在中間,怪沒意思的。”她撇了撇嘴,若是兩個姑娘間情投意合倒也罷了,可這誌怪小說,也得把小狐仙給男人做妾,就挺惡心。
“怪沒意思的,睡吧。”清朝的天下,終究是男人的天下,和女人的關係不大。
康熙給她蓋好被子,這才起身去內間洗漱,梁九功湊上來問那姑娘怎麼處置,畢竟以往最後一個敏貴人已經收用了,這個是押出去,還是留下。
“押出去。”康熙閉著眼睛伸長胳膊,叫奴才伺候著脫衣洗漱,毫不在意的說道,他不光是哄她,這姑娘年歲雖小,嬉笑怒罵翻臉無情,又皮又大膽,可像是個小太陽一樣,照亮他日漸枯朽的心,給他注入能量。
等他洗漱完,就見小東西整個人都縮進被窩裡,隻露出鼻子眼,見他來了,眸子中便迸出晶燦的光芒。
康熙心中空缺的一部分被填滿,兩人便摟在一處睡下。
第二日醒來,葉詩旜有些懵的發現,她已經在馬車上了,呆呆的擁著被子,揉了揉眼,細聲細氣的問:“您換的衣裳?”
康熙點頭,她睡得跟小豬一樣,特彆香甜,喊她起床她不起,他這才給她換了抱上馬車,這會兒都走出行宮很遠了。
葉詩旜無言以對,洗漱過用了給她留的早膳,胤禔、胤礽這才上馬車,胤礽剛一上來,就神神秘秘的湊到她邊上,嘀嘀咕咕道:“孤給你說個秘密,你不能告訴彆人。”
“什麼秘密?”她好奇的問壓低聲音,悄悄問。
胤礽看了一眼胤禔,這才又湊到她身邊說悄悄話,滿是誘哄:“一個關於大哥的秘密,你附耳過來哦。”
他說的神神秘秘,不光葉詩旜好奇,就連康熙、胤禔也好奇起來,拉長耳朵偷偷聽。
“大哥相好叫額爾珠,長的很是乖巧可愛,孤也很喜歡額爾珠姐姐,可大哥不願共享,不過孤問了額爾珠,她願意。”
短短的一段話,涉及了諸多問題,胤禔一時不知道該為戀情被揭露驚恐,還是該為額爾珠應了老二憤怒,一張臉青青白白,小小年紀便深受感情之害。
而康熙也一臉空茫,他聽到了什麼,他還當小崽子的大兒子已經會找相好了,而他找的人被二兒子惦記上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葉詩旜便哈哈大笑,捏著胤礽的小臉蛋嘲笑他:“人家哄弟弟的,你還當真了?”
七八歲的孩子,哪裡懂什麼相好不相好,就是鬨著玩的,她這麼一解圍,康熙登時心口一鬆,想來也是。
當麵對齊刷刷三雙眼睛,胤禔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他一臉羞赧道:“是惠額娘準備的房裡人,不是什麼相好。”
在葉詩旜聽來,沒什麼區彆,但康熙卻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若有所思道:“那你下去騎馬吧,終究年歲大了,該曆練曆練了。”和他的小嬌妻在一起不合適。
胤禔:?
胤礽:哦豁。
他好像坑了大哥,看著他下去騎馬,他也蠢蠢欲動,康熙揮揮手,示意他也下去。
馬車內一時間隻有兩人,曖昧的信息登時升騰起來,葉詩旜坐在他的對角線,看馬車頂看馬車底就是不看他。
但就算不看他,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霸道的氣息,和旃檀香侵蝕的味道,無處不在。
“嗬。”他輕笑一聲,慢悠悠的往她那坐,一邊慢條斯理道:“哎呀好擠這裡有位置。”
他一說,葉詩旜登時往他懷裡一埋,露出來任何地方,都覺得會被惡鬼叼去吃了,看著她乖巧的模樣,康熙滿意的伸手攬住她細韌的腰肢。
美人投懷送抱,當然是選擇笑納了。
“俗語有雲,為樂當及時。”康熙捏著她的下頜,抬起那桃瓣一樣粉粉白白的小臉,輕啄一口,這才又往懷裡摟了摟,低聲道:“出行在外,到底略有不便,你若是想了,便多忍著些。”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葉詩旜連忙反駁:“嬪妾純潔著呢,哪裡就是急色的人。”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她上下打量著康熙,手手雖小,卻大膽的緊,直接解開一個盤扣,附在他結實的胸肌上。
“結實有力,圓潤飽滿。”她眯著眼睛斜睨他,眸中的瀲灩波光儘數斂下,卻欲遮還羞更引人了。
康熙懶得搭理她,撩開車簾看外麵,就見斜風細雨,亂愁如織,不知何時下起霧雨來,整個天地一片白茫茫。
他又看了看乖巧騎馬並肩而行的兄弟二人,這才收回視線,就見阿旜正趴在他肩頭,用視線在他臉頰上巡弋。
“瞧什麼呐?”
“也不知為何,嬪妾瞧見萬歲爺便覺得心中歡喜,頗有些百看不厭的味道在,很想看著你,親親你,聞聞你身上的味道,再抱抱你。”葉詩旜說著,迷茫的皺起眉毛,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康熙聽完,卻大受感動,握著她的手,一臉意外:“原來你跟朕想的一樣?”她跟白紙一樣清淺,他在她跟前,素來不做掩飾,丁就是丁,卯就是卯。
“咦。”她聽完抬起比外頭霧雨更加水蒙蒙的雙眸,用鼻尖蹭了蹭他唯一細軟的脖頸,感受那滾燙的溫度,滿足的呼了口氣。
“跟貓似的。”康熙被蹭的有些癢,推了推她挺巧的鼻尖,用修長的食指頂住,一本正經道:“不許蹭朕。”
外麵細雨綿綿,馬車內卻有些熱,她冷哼一聲,趴在車窗上往外看,細雨蒙蒙,時不時的飄在臉上。
葉詩旜想,不蹭就不蹭,誰稀罕一樣,她再也不要蹭他了,板著臉冷著眼,比外麵的細雨還憂愁。
康熙看著她這小模樣,心想,原來受寵的小貴人也會有煩惱,估計在想,為什麼萬歲爺不給蹭,為什麼今天中午不能吃肘子。
有被自己的腦補笑到,康熙輕笑一聲,牽著她的手往自己身邊拉,笑道:“給你蹭給你蹭。”他終究是舍不得她皺眉。
葉詩旜敷衍的蹭了一下,可憐巴巴問:“那,什麼時候到啊?”她估摸著最少三五天,卻聽康熙說,最起碼要半個月,登時蔫了。
這個天也不能出去騎馬,太受罪了,坐在馬車裡又無聊的緊,她從左邊坐到右邊,從右邊坐到左邊,沒有胤禔、胤礽給她玩,這日子著實枯燥無味,難受的緊。
走了一截,她想起來昨晚上那宮女,便問他如何處置,她不確定走的時候帶上了沒,畢竟挺美麗動人的。
誰知道康熙說沒有,直接叫人押下去後,這姑娘估摸著有一段時間不好過,她若是個聰慧的,知道藏拙,沒張揚的到處都知道,還有她一線生機。
她若是個藏不住事的人,那這一遭,怕是就難受了,畢竟上位失敗萬人踩,當初有多捧著,現在就要多踩。
誰知道沒走出去多遠,半日的功夫,就聽說那小宮人失足落入芙蓉池中沒了,她生的好看,但是做事不伶俐,可她有個好爹媽在行宮裡當差,一直壓著,眾人敢怒不敢言。
當挑選她獻給萬歲爺伺候的時候,連她父母都覺得板上釘釘的好日子要來了,故而格外張狂,從不把人放在眼裡。
如今事敗,被反踩回去,終究沒抵住,落得個香消玉殞,隻叫人無限唏噓。
葉詩旜聽完,就覺得不管是皇宮還是後宮,都是成王敗寇一不小心人就沒了,還不等跟康熙交流一下心得,就聽遠遠的有馬蹄聲響起。
噠噠噠極快速的在禦駕前勒馬,緊接著高聲稟報:“太醫院柏太醫請奏,皇四子胤禛體感不適,患痢疾之症候,兩日未好。”
關於皇子,康熙大為震動,他當下就命車架回鑾,更是等不及帶著她和兩個孩子,輕車簡從,一路策馬飛奔回京。
坐馬車走了兩日,騎馬一日便回去了,等回到乾清宮後,她愛憐的撫摸著門口的鳳仙花,滿是興奮道:“還是家裡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她再也不嫌這抱廈小,又沒有獨立衛生間,根本不足以生活,這會兒想想,怎麼也要比馬車好的多。
回宮後才發現,胤禛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抱著銅盆不住的嘔,基本上就是在恭桶和銅盆之間徘徊。
他前些日子就麵色蠟黃,看著小可憐一樣,這今日一瞧,葉詩旜嚇了一跳,才幾日不見,他便顯出瘦骨嶙峋的模樣。
先前還會哭唧唧的問她,他是不是沒人要的小孩。現在倒是什麼都不說,病的這麼重,也不知道訴苦喊難受。
而皇貴妃也夠嗆,她不比胤禛好上多少,隻不過尚未上報罷了,母子倆都這麼慘,康熙震怒,傳了禦醫來診治。
皇貴妃說話都沒什麼力氣,她喘著粗氣道:“不必大動乾戈,鬨肚子的事兒,過幾日腸胃乾淨了,自然就好了。”
說著她又捧著茶來喝,雙手抱著微燙的茶盞,怎麼也不撒手。葉詩旜瞧著她汗濕重衣,臉色蒼白無血色,不禁蹙起細細的眉尖。
“怎的了?”康熙時刻在關注著她,見她皺眉便低聲問。皇貴妃瞧見了,眸色閃了閃,卻沒什麼精力說話,隻當自己沒看見。萬歲爺向來把敏貴人捧在心尖上,送去的美人都溺死了。
葉詩旜衝著皇貴妃說了一聲得罪了,便摸了摸她的手,濕涼濕涼的淌著冷汗,她總覺得不對,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
看著她抱著茶盞不撒手,這才反應過來:“皇貴妃娘娘,嬪妾有一個小小的建議,您和四阿哥還是彆喝茶水了,兌些淡鹽水來喝,省的脫水了。”
皇貴妃從善如流的叫玉池下去給她準備鹽水,一邊問:“這有什麼道理?”
她搖頭,坦然說:“不知道,反正喝了有用,沒用的話淡鹽水也無妨。”
皇貴妃滿心期盼登時一噎,喝著味道奇怪的淡鹽水,她覺得這是她的一種報複。胤禛倒不覺得有什麼,給他他就喝,乖的不得了。
過了一會兒,皇貴妃捂著胸口,邊上的玉池原就神情緊張,見此撲通一聲跪下,心裡想著,難不成這被敏貴人給算計了?
就聽皇貴妃虛弱無力的聲音響起:“好像心跳不急了?”方才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腔一樣,她難受的像是要死掉,現下精力也恢複了些。
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她看著敏貴人,這個點當初在她跟前年歲小小就大放異彩的姑娘,到了萬歲爺跟前,更是像被打磨了的玉石一樣,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皇貴妃抿唇微微一笑,眸色幽深的開口:“此番敏貴人著實救了本宮,不若升為嬪位如何?”
以萬歲爺的性子,他若是真喜歡,怕是早都晉位份了,如今不言不語,可見也沒多喜歡,此番揠苗助長,萬歲爺若是不答應,兩人間必起裂縫。
皇貴妃目光湛湛的看向葉詩旜,溫柔道:“你伺候的一向儘心儘力,萬歲爺是個男人,粗心大意的,有時候能想起來這一茬,有時候想不起來。”
她又看向康熙,想著看他到底如何應對,敏貴人如今根基不穩,貿然提拔,怕是經不得風雨飄搖,略脆弱了一點。
“萬歲爺,您意下如何?”她喘著氣問。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預收文《清穿之憐香伴》憐香原是一瓣梨花妖,穿成淩珠家的格格她沒慌,馬上要參加選秀她也沒慌,但得不到龍氣滋潤就要枯萎,她徹底慌了。
可憐巴巴的出門,發現龍氣還挺多,她隨便擄一個吃完就扔,看著自己豐盈嬌美的花瓣,她滿足的笑了。
背著小包袱去參加選秀,她想,等結束後好好挑個男人伺候她。
但麵前立著冷麵王爺,擋住她的去路,清貴攝人的麵孔能把人凍死,他板著臉,話語低沉:“吃完就想走?”
【小劇場】
梨花妖不知道自己肚裡揣了崽,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一臉惆悵的想,該死的四貝勒,整日哄著她吃,肚子越發的胖了。
她隨意的拍了拍,卻見冷麵王一臉緊張,溫柔哄道:“乖,肚子不拍就會瘦。”感謝在2021-08-0921:49:12~2021-08-1021:49: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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