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利爾對他說道:“把這蘋果吃完,你應該也能正常活動了,記得明天把頭發染了,親愛的蓋伊,你應該能做到吧?”
最後這半句話,謝利爾的語氣溫溫柔柔的。
然而明明是用著詢問的語句,蓋伊卻從中聽出了一種不容拒絕的威脅。
蓋伊又冷哼一聲。
雖然沒有正麵回答,但是也算是應下了這句話。
他向來是說到做到。
.......
一個蘋果並不是很大,不到兩分鐘,蓋伊就將它吃完了。
等咽下嘴裡最後一點果肉之後,蓋伊發現確實如謝利爾所說的那樣,他原本有些麻木無力的雙腿,已經恢複了正常。
蓋伊站起身,試著動了動雙腿,沒有任何行動上的阻礙,雖然後膝蓋依舊隱隱作痛,不過問題不大。
謝利爾擺了擺手:“乾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蓋伊聞言,將吃剩下的蘋果核扔到裝垃圾的一次性盒裡,然而下一秒,就在他準備翻窗離開的時候,突然又被謝利爾叫住了:“等等。”
蓋伊轉頭看向他,眼神有些警惕。
謝利爾指了指一旁的垃圾盒:“差點忘了說,把這垃圾盒也一起帶走,還有地上你那兩戳被我削掉的頭發。”
蓋伊不樂意了:“我不是倒垃圾的!”給人削蘋果已經是極限,雖然蘋果最後是他自己吃了,但是倒垃圾這種事他絕對不乾!
謝利爾就知道蓋伊會是這種反應。
他看著蓋伊,語氣微微拖長:“乖孩子,那垃圾盒裡都是你弄出來的蘋果皮和蘋果核,你難道……”
“停!”蓋伊惱羞成怒的打斷謝利爾,眉毛都快擰到一起:“能不能直接稱呼我名字?”乖孩子這稱呼聽得他直起雞皮疙瘩,渾身都不自在。
謝利爾:“所以這垃圾盒……”
蓋伊:“不行。”
謝利爾哦了一聲,繼續說:“乖孩子,既然如此,那以後我就叫你乖孩子,其他人聽……”
蓋伊吸氣,努力忍住怒意:“我扔!”
謝利爾笑了:“這才對嘛。”極限就是用來打破了,不聽話的傲慢小年輕就是用來調|教的。
於是最後……
來的時候蓋伊身上是空無一物。
走的時候,翻出窗戶的他,身上多了一個裝著果皮的垃圾盒。
謝利爾站在窗前,看著下方貼著牆壁下移的蓋伊:“這樣不挺好的嗎,起碼不是空手而歸。”
蓋伊攥緊藤蔓,皮笑肉不笑的說:“所以我還要謝謝你?”
謝利爾:“那倒也不用。”
他揮了揮手,不忘提醒道:“記得染發哦。”
肩上的胖烏鴉也學著謝利爾,啞啞啞啞的提醒:“記得染發哦。”
蓋伊:“……”
他最近都不想再看到烏鴉了。
特彆是黑的,胖的,啞啞啞啞叫得難聽的!
絕對!
蓋伊麵色黑沉,火速遠離了謝利爾的窗戶,
動作快得就像有洪水猛獸一樣。
而送走蓋伊之後,謝利爾這邊,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隨後他關上燈,
也從窗戶翻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他原本就沒打算住在這裡。
更何況他離開鏡子的時間有限。
如果不是知道今晚會有人來,有現成的樂子送到他麵前,謝利爾這個時候已經到阿布科諾古堡了。
在返回古堡的路上,閒得無聊的謝利爾和胖烏鴉你一言我一語聊著廢話。
“小黑,你說他們怎麼就不能換種更現實的方式打賭呢?”
這種大晚上爬窗看彆人是美還是醜的提議真是很抓馬呀,最重要的是這樣一點也帶動不了經濟效益。
肩上的胖烏鴉歪了歪小腦袋:“更現實的方式?比如?”
謝利爾:“比如直接用利頓幣來開個芒星賭盤,這樣的話,我自己還可以去壓一壓,等以後露出真容的時候還能順帶賺一波利頓幣。”
“是個好主意!”胖烏鴉眼睛一亮。
“是吧!那些神眷者怎麼就沒想到呢。”謝利爾頗為遺憾。
“可能是因為他們大部分不缺錢?”
“你可以閉嘴了。”
“好哦。”胖烏鴉閉上嘴,隻是安靜沒兩秒,它又突然開口:“謝利爾,我們都好久沒有見到利森維恩了。”
“怎麼?你想他?”
“他畢竟是光明神的化身之一。”
“然後呢?比起利森維恩,我更想見另外那兩個。”
“你還惦記著他們的血?”
“勢在必得。”另外兩個光明神的靈魂化身一個在密林,一個在海洋。謝利爾打算順著三大板塊的地域劃分走,先到無妄虛密林,弄到那個化身的血之後,再穿過密林去往深藍之海。
不過在這此前,他需要借著在學院任教占星術師的身份將自身的能力點再提升一些。
這樣他能在鏡子外待的時間也更久。
........
第二天。
太陽落下的那一刻,賽奧王後的聲音準時在鏡子外響起。
在床上躺屍的謝利爾聞言,慢吞吞地站起身走過去拉開窗簾,一點也不意外的從鏡子裡看到了賽奧王後的臉。
自從謝利爾與賽奧王後達成協議之後,這位執著於美貌的王後每天都會掐著時間點,雷打不動的在日落之後問他同樣的問題———
誰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晚上好,親愛的王後,你才是這世上最美的人。”謝利爾從鏡子裡出來,站在賽奧王後麵前如是說道。
賽奧王後樂此不疲的問,謝利爾也就不厭其煩的回答。左右這種動一動嘴就能雙贏的事,他自己也是樂見其成的。
賽奧王後需要他的回答來滿足心中對美貌的追求欲,謝利爾需要王後的提問來提升能力點。
這麼看起來,也算是一拍即合。
在回答完王後的問題後,謝利爾就離開了阿布科諾古堡。
因為今日太陽下山的早,阿布科諾古堡距離萊伽聖恩學院又不遠,所以謝利爾並沒有
直接去學院,而是去了學院旁邊的布盧爾街道。
布盧爾街道這是主城中美食最多的一條街。
之前在格爾刹北區的時候,胖烏鴉沒有吃到奶酪沙拉,謝利爾答應過它等到了主城要把這份甜點補回來。
雖說當時是有畫餅的嫌疑,但是現在正好有那個時間和機會,謝利爾沒有理由不帶胖烏鴉吃美食。
這個時間點,在學院外的神眷者並不多。
不過也不算太少。
謝利爾走在街道上,這些學生看到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雙眼發亮,臉上還浮現出濃濃的驚歎和佩服。
昨日那半個小時的占星神術課,讓謝利爾在萊伽聖恩學院成了最引人關注的任教神術師。
不過這些人會露出那種眼神和表情,更多的還是與另一件事有關。
這件事就是學院目前神力等級排名第一的蓋伊,在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就去把原本的深棕色頭發染成了黑色。
當大家看到蓋伊冷著臉頂著一頭黑發來上神術課的時候,都倒吸一口氣,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等反應過來之後,就紛紛開始猜測昨夜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蓋伊因為抽中了六芒星的標簽而去夜探新老師這件事,在學院並不是什麼秘密。畢竟當時抽簽的時候在場的學生很多。
雖然在大家上前詢問蓋伊新老師是好看還是醜陋的時候,蓋伊隻不甚耐煩的回答了一句沒看到。
但是由於他那一頭黑發實在太顯眼,所以這樣的回答也被一些學生腦補成了多種版本。
在這些版本中,認同度最高的,是說蓋伊一定是看到了那位占星術士麵具下的臉,並且對方一定非常好看,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讓之前說染黑發是愚蠢之事的蓋伊改變主意,一大早就去換了這個發色。
因為這種版本的猜測,許多人都想聽蓋伊親自確認。最後如果不是蓋伊黑下臉,一副快發火的樣子,這些人還會繼續追問。
不過蓋伊這邊問不出結果,這些人又把目標轉向了在學院裡幾乎與蓋伊形影不離的維爾。
相比起蓋伊,維爾在其他學生眼中無疑要更好說話很多。但是讓這些人很失望的是,維爾給出的回答也是對昨晚發生的事不知情。
蓋伊竟然連維爾都沒有告訴!
這樣的結果無疑讓這些人更好奇了,也更確認昨夜蓋伊與那位戴麵具的新老師一定發生了什麼。
並且他們已經在心裡偏向了“這位外聘占星術士的長相一定是非常好看”那一派。
也正是如此,看到備受矚目的新老師出現在布盧爾街,他們的眼神才會格外熱切。
不過出於各種原因,這些神眷者並沒有上前打擾,隻是用眼神默默的看著。
謝利爾並不在意這些人的視線,他不疾不徐的走在這條街道上,然後在眾多餐店裡,進到一家有擋板隔間的美食店。
他點了一份甜點,一杯紅茶,坐在了最牆角的位置。
不多時,一個穿著白襯
衣和灰色馬甲的店員端著甜品和紅茶走了過來。
這個店員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頭發,麵部輪廓流暢俊利,身形很單薄,相比起謝利爾第一次在棋桌旁看到他的時候,店內統一的製服反而讓他看起來更整潔和體麵。
一國的王子殿下跑到甜品店以乾活的方式賺取貨幣,這種事放在其他兩國,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沒有哪一個公民會相信。
但是在伯莎利頓國,大家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至少在這家甜品店裡,並沒有人把目光過多的投放到克裡森的身上,即使他們知道按照身份來講,這位是他們的王子殿下。
其實這也正常。
謝利爾知道在一開始的時候,來店裡的客人裡,有些對克裡森報以同情,有些則是會故意奚落他。
但這種事,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
所以無論是同情憐憫還是嘲笑捉弄,久而久之,最後幾乎都會演變成一種漠視。
不過對現階段的克裡森來說,太多的關注並不利於他暗地的行動,漠視才是最好的結果。
注意到謝利爾的打量,克裡森端著原木托盤的手緊了緊。他微微垂下頭,發絲遮住了一點眉眼。
在謝利爾的視線下,他動作輕巧的將托盤中的甜品和紅茶放在了桌上:“先生,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音色是好聽的,不是太低沉,也不是太清潤,語氣裡隱隱透著一種故意為之的怯弱。
謝利爾半眯起眼睛看著他,不急不緩的喊出他的名字:“克裡森?”
克裡森身體微顫了一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抬頭:“是。”他的喉結動了動,“你怎麼知道我.....”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顯然是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多餘。
就他這樣的身份,隻要對方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雖然幾乎都不是正向的。
謝利爾問他:“今天會來聽課嗎?”昨天謝利爾沒有在教室裡看到克裡森的身影,這位王子殿下那個時候正在照顧突然發起高燒的妹妹伊迪絲。
占星神術在萊伽聖恩學院並不是必須要修習的一門神術學。
除了特定的一撥人因為身份的原因,需要在畢業之前上滿足夠的占星神術學的課時,掌握好這門神術學的基礎之外,學院並不強製其他神眷者去聽學。
譬如作為下一任大主教的繼承人蓋伊就必須要去聽。
又譬如雖然隻是一個空殼,但始終是王子身份的克裡森也必須去聽。
不過後者作為一個沒有實權,在繼後的統治下飽受壓迫的未成年王子,就算請假一兩次沒有去,無論是任教的占星神術師,還是其他一起學神術的學生,都不會在意。
也正是因為大家都不在意,所以在聽到謝利爾這麼問之後,克裡森明顯愣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點頭:“會的。”
他輕輕抬起眼皮,看著謝利爾的藍色眼眸裡浮現出一抹喜悅:“謝謝老師的關心。”
謝利爾挑眉,瞧瞧
,如果不是知道這位王子殿下的內核是什麼樣的,就這演技,謝利爾能給他打九分,扣除的那一分是怕他驕傲。
表麵上做出一副因為老師的一句隨口關心而感動的模樣,實際上,心裡恐怕已經因為他這一句突然的問話,而猜疑了許多種可能。
這倒也能理解。
畢竟在克裡森的視角裡,他是賽奧王後身邊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這個王後派係的占星術士對他表現出來的一點關注,哪怕隻是隨口的一問,克裡森都會非常謹慎的解讀。
謝利爾甚至可以確定,對方現一定是已經警惕上了他。
謝利爾盯著克裡森看了幾秒,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一樣,唇角微揚:“一會兒一起去學院吧。”他向克裡森發出邀請。
克裡森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幾分,麵上卻擺出一副期待的模樣:“好,我會等著老師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完這話,他對著謝利爾微微一笑,笑容裡不見一絲陰霾,有一種在廢墟裡也依舊堅韌的陽光。
配上那俊秀的臉龐,像漂亮的小白楊。
在謝利爾衝他點了點頭後,他才頗有幾分不舍的離開了。
謝利爾看了眼克裡森的背影,收回視線後用指尖碰了一下裝著甜品的餐盤,對肩上的胖烏鴉說道:“快吃吧。”
胖烏鴉飛到桌麵上,將黑黑的腦袋埋在餐盤裡,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謝利爾見它吃的歡快,先是看了看冒著熱氣的紅茶,隨後就開始往裡麵倒了些牛奶,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攪拌著。
而這個時候,甜品店裡已經坐滿了人。
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就讀於萊伽聖恩學院的學生,因為謝利爾進來了這家店,他們也就跟著進來了,甚至還點上了和謝利爾一樣的甜點和紅茶。
在謝利爾將紅茶和牛奶攪拌均勻之後,從甜品店的二樓走下一個留著胡渣頭發有著淩亂的男人。
這個男人有著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眉骨右側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眼皮耷拉著,眼下有著輕微的淤黑。
他看起來很沒精神,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到甜品店中間的圓台上,胳膊下麵還夾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這筆記本有些年頭了,原本白色的皮質書封已經泛黃,上麵還留著不少劃痕,翻頁的兩個邊角也都卷了起來。
謝利爾看著他坐到圓台的高腳椅上,後背靠著椅背,開始翻起那本厚厚的筆記本。
他右手的食指斷了一截,小拇指的第二個骨節也往上凸起,像是被重物碾錯位之後的畸形狀態。
“又是他呀,這大叔又要開始講他的冒險旅途見聞了。”說話的是一個留著長卷發的神眷者小姐,五官很秀氣,皮膚是非常健康的小麥色,昨晚在謝利爾的課上就坐在第一排。
雖然今日她也是因為謝利爾才進來這家甜品店的,但是平時來這家甜品店的次數並不少,算是是這裡的熟客,所以才會說出這句話。
謝利爾瞥了她一眼,按照對方剛滿十五歲的年齡,稱呼一個三十五歲、看
起來有些不修邊幅的頹靡男人為大叔而非先生,似乎也說得過去。
謝利爾又把視線轉回到這個男人身上。
而原本正在翻書的男人也似有所感一般,朝著謝利爾所在的位置看去。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撞到一起,謝利爾眼眸微彎,露出一抹初次見麵的那種禮貌似淺笑。
男人翻書的動作一頓,盯著謝利爾看了好幾秒後,才收回目光繼續翻著手中的筆記本。
他將筆記本翻到三分之一的位置,調整出最舒服的坐姿後,不急不慢的講起來。
“接上回,年輕的勇者穿過無妄虛密林的外圍,避開了窮凶極惡的流放犯。他脫下染血的上衣,從一處平靜的湖泊遊到了另一邊,在上岸之後又進到了一處漆黑靜默的山洞......”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很渾厚卻不難聽的沙啞,像是歲月史書的沉澱。
他的音量並不是很大,但是當他開始講起來的時候,大家都下意識安靜下來,就好像這個時候,這裡不再是一家甜品店,而是一個歌劇院。
圓台上坐著的男人就是演奏的主角,舌頭裡卷著弦樂,述說著一種另類的歌劇。
明明還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講起故事的時候卻好似有了另一種奇特的魅力。
“他在山洞裡走了很久,走到頭腦昏沉,渾身沒了力,才終於見到了一絲陽光,聽到了枝頭的第一聲鳥鳴......”
“後來呢?他看到了什麼?”說話的還是剛剛那個吐槽的神眷者小姐。
她眼睛亮亮的看著男人,期待著能聽到精彩的後續:“是看到了那種會飛的翼龍?還是長著翅膀的精靈?總不可能是凶狠恐怖的獸人吧。”
“都不是,”男人抽空回了她一句,隨後又接著講:“他隻看到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和能變化顏色的渾濁薄霧。”
“啊?哪有霧氣還能變換顏色呀。”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本來就是編纂的,聽著一樂就行了,難不成你還真信他去過無妄虛密林?”另一個人嗤笑著反駁了一聲。
“說得也是,我就沒聽說過誰能無妄虛密林安穩回來。”
作為被談論的中心,男人並沒有在意這些人的話語。他垂著眼,不怎麼打理的半長發遮住了棱角鋒利的側臉輪廓。
厚厚的泛黃筆記本被他放在雙腿上,他那有些扭曲的畸形小指輕搭在卷起的邊角處,在翻頁時,才微微抬起。
他似乎就隻是這麼單純的講著,至於聽眾信或者不信似乎都沒什麼關係。懶散頹然,卻又不急不躁。
不過謝利爾知道,他講的這些並不是隨意編纂的故事,對方確確實實去過無妄虛密林,雖然隻踏足了一小部分領域。
讓謝利爾來評價的話,這算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想到這,謝利爾輕輕笑了笑,將攪拌好的紅茶往胖烏鴉身邊推了推。
胖烏鴉正好吃完最後一口甜點,一點也不客氣的開始喝起杯子裡的紅茶。
謝利爾垂眸低首,用指尖輕輕摸了摸胖烏鴉的腦袋,準備繼續聽男人講著自己的冒險經曆。
雖然他對這場冒險經曆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以旁觀者的角度,聽著當事人親自回憶自己的見聞。
不過,就在謝利爾再次抬眼的時候,一個金發藍眸的男人走到他麵前。
“你好,介意我們拚個桌嗎?”他很禮貌的開口,低緩磁性的嗓音裡,流轉出一種溫柔又沉韻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