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我這麼多天風雨無阻蹲點守候,就等來了這?居然還關心我作業寫完了沒,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
自那以後,孟櫟亭再沒見到過那個男生。
當然也就沒有機會知道他課間有沒有抓緊時間寫作業。
關於施嫻的告白,孟櫟亭起初並不知道江延作何回應。
並且在某種心緒擾亂下,她甚至沒有向江延提起這件事。
隻是從施嫻和江延兩人後來的相處中,她漸漸生出幾分猜測。
課間時,施嫻依然會在江延的座位旁逗留;體育課上,施嫻能大大方方地給江延呐喊助威;放學路上,施嫻會笑意盈盈地同江延開著玩笑……
於是漸漸的,孟櫟亭開始有意識地避開施嫻和江延。
除了放學路上無法避免以外,其餘時刻,孟櫟亭要不然就是坐在座位上看書學習,亦或者主動去找其他人聊天。
這於孟櫟亭而言是挺難做到的事,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被動。
哪怕之前跟江延一起,也更多都是後者主動來找她。
不過在孟櫟亭看來,施嫻和江延兩人,似乎開始得莫名,結束得也突然。
那天孟櫟亭和以往一樣去教室後麵拿掃除工具,獨自前往公共衛生區。
班上的公區是孟櫟亭、江延,還有班上另外一個男生負責,區域剛好可以劃成三塊,三人各打掃一部分。
施嫻後來主動去找那個男生換掉了打掃任務。
原本施嫻是負責打掃教室外連接走廊那一塊兒區域的,相對來說輕鬆一些,那個男生當然一口答應。
那天孟櫟亭沒看到施嫻下來,而之前一起打掃公區的男生卻再次提著掃把走過來。
孟櫟亭轉頭問江延:“施嫻呢?她今天怎麼沒來?”
江延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嘴上道:“她不會來了。”
隻說了結果,卻沒有說原因和過程,孟櫟亭也沒有再問。
但後來,她又是猜到了一部分。
那次體育課跑完步,女生們坐在籃球架下喘著氣休息,手上扇出寥寥無幾的風。
孟櫟亭伸手揩去額角流下的汗珠,臉上熱氣蒸騰,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該是通紅一片。
身旁有動靜,似乎有人挪動,又有人坐下。然後一道聲音傳來。
“孟櫟亭,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找我?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嗎?”
孟櫟亭放下手轉頭看去,施嫻的臉泛著紅,陽光照射下,鬢角的汗珠閃著光。
見孟櫟亭似愣住了一般半晌沒有回應,施嫻煩躁地抿唇,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我多委屈,江延身邊一直有人遞情書,沒有人覺得他不對。但是我跟其他男生玩得好,就會被人背地裡議論,憑什麼?”
說完,似發泄一般,施嫻一腳踢開旁邊一粒碎石。
石子磕磕嗒嗒一路彈走,幾步遠後終於停下。
“蔣奕行他憑什麼衝我發火?”
略有些熟悉的名字傳入耳中,孟櫟亭收回視線看向身旁女生。
蔣奕行是六班的,會打籃球,平時和江延玩得也很好。這是孟櫟亭對這個人僅有的認知。
施嫻突然湊近,孟櫟亭下意識要往後,卻忍住沒動。
女生壓低聲音問道:“江延之前真的沒跟蔣奕行說過我倆的事嗎?”
“什麼?”孟櫟亭一時間沒理解施嫻的話。
看到麵前人明顯有些不耐煩的神情,她又接了句“我不知道”。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施嫻本來想舒緩一番的心情更加不怎麼樣。
她索性轉身叫上身旁的同學,一起去了廁所洗臉衝涼。
關於施嫻說的有人在背後議論她,孟櫟亭並沒有印象。
或許也因為她交際範圍本來就窄,施嫻不和她來往以後,她又回到了以前安靜無聞的狀態。
但蔣奕行後來依然經常和江延約著打籃球,這一點孟櫟亭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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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轉,施嫻的歌聲伴著音樂入耳。
她唱歌很好聽,還在初中的時候孟櫟亭就知道。
學校劣質音響傳出來的歌聲難免失真,但依然蓋不住施嫻那一把好嗓音。
快到副歌部分時,主席台後方有幾個人合力搬上來一個大紙箱,然後打開從裡麵抓了好幾袋零食,轉身朝觀眾方向扔過來。
人群隨之沸騰,幾乎要蓋過音響聲音。
副歌間歇部分,施嫻走過去拿了幾包朝下扔。
雨露均沾,從左往右。手上剩下最後一包時,她朝著孟櫟亭這個方向看來。
或者說,江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