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暗了下來,便要再次道歉,馮樂真卻將糕點拿了去,當著他的麵輕咬一口。
“是好吃,”她笑著說,“隻是既然是人家自己的東西,你隨便拿來是不是不太好。”
“他、他給了卑職兩塊,卑職留了一塊。”陳儘安抿唇。
阿葉忍不住樂了:“你是三歲小兒嗎,還知道偷偷給殿下留一塊。”
陳儘安被說得更為局促,但看到馮樂真一口一口認真吃完,一雙沉靜的眼眸還是透出些許光亮。阿葉本來還想再笑他,可看到他的神情後,表情逐漸變得微妙。
糕點吃完,陳儘安也被人叫走了,馮樂真帶著阿葉繼續往前走。
阿葉欲言又止了半天,終於在快到宴席時忍不住了:“殿下,陳儘安是不是喜歡您呀?”
“你不喜歡?”馮樂真隨口反問。
“奴婢當然喜歡……哎呀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就、就不是那種喜歡,是那種,那種。”阿葉拚命暗示。
馮樂真挑眉:“當心上人那種?”
“對對對。”阿葉立刻點頭。
“你想多了,他隻是太懂事了而已。”馮樂真失笑。
阿葉眨了眨眼,心想是挺懂事的,可問題是能留在長公主府的,全都是懂事的人,卻隻有他什麼都想到殿下,連彆人給的吃食都要給她留一半。
阿葉正要開口,兩人便已經到了席上,下一瞬便感覺到自家殿下的腳步頓了頓。她跟著一停,順著馮樂真的視線看去,便看到祁鎮不知何時已經在席上了。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阿葉不解,馮樂
真也看不明白,索性繼續往前走。
眾人一看到她回來,便紛紛起身行禮,連祁鎮也站了起來。
“參見殿下。”他隨著眾人一起開口。雖然上次見麵等同於撕破臉,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該給大乾長公主的體麵還是要給的。
“免禮平身,”馮樂真樂得與他維持表麵和諧的假象,坐下後還不忘與他寒暄,“侯爺何時來的?”
“來了有一會兒了,殿下做什麼去了?”祁鎮也禮尚往來。
祁景仁拿了一壺酒,親自來給馮樂真換上。
馮樂真一頓,對上祁景仁淡定的視線後,便知道她沒說祁景清醉酒的事,於是開口含糊過去:“閒著無事,出去走走。”
寒暄結束,誰也不理誰了。
祁景仁垂著眼眸,替馮樂真將酒杯滿上。
“為何要隱瞞?”馮樂真壓低聲音。本來她與祁景清挺清白的,這樣一撒謊,倒沒那麼清白了。
祁景仁:“他太緊張我哥,要是知道哥哥喝酒,肯定要當場發飆。”
“他早晚會知道。”席麵上這麼多人呢。
祁景仁放下酒壺:“先保住宴席。”
說罷,又補充一句,“宴席結束,哥哥也該醒了。”言外之意,讓祁景清自己負責。
馮樂真揚了揚眉,覺得這法子不錯。
祁鎮一來,宴席上的眾人明顯收斂許多,喝酒也不似先前暢快了,馮樂真覺得無聊,正思考要不要提前離開時,幾個年紀大點的老將笑嗬嗬去給祁鎮敬酒。
“侯爺難得抽出時間跟將士們喝酒,就彆總是板著一張臉了。”
“有景仁這樣的好女兒,侯爺該高興才是。”
“這次真是幸虧景仁機靈,不然整個營關都要受累了。”
這些人都是很早就跟著祁鎮的,說起話來也沒些個顧忌,祁鎮不好再板著臉,端起酒杯與他們共飲。
場麵又重新熱絡起來,祁景仁雖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看到親爹開始談笑風生後,眉眼間也多了一抹輕鬆。
“殿下,還走嗎?”阿葉壓低聲音問。
馮樂真點了點頭,正要起身告辭,便聽到祁鎮說:“既然都覺得景仁好,那就多在自家子弟裡留意留意,若是有好的,多想著她點,也好讓本侯早些做祖父。”
馮樂真起了一半的身默默坐了回去。
“殿下?”阿葉不解。
“噓。”馮樂真淡定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覺得味道不錯。
陳儘安吃過飯回來,就看到她正專注偷聽,便沒有行禮乖乖退到她身後。
“又給殿下帶什麼了?”阿葉突然問。
陳儘安一頓:“糖。”
說罷,伸出手,手裡一塊用油紙包好的桂花糖。
果然……阿葉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另一邊,祁景仁也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拐到自己的婚事上,聽到鎮邊侯的話後頓時皺起眉頭:“父親,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
“怎麼,本侯還不能操心自己女兒的婚事了?”祁鎮掃了她一眼,“你過完年也一十有一了吧,難道不該成婚生子了?”
“父親……”祁景仁的語氣沉了下來。
祁鎮卻當沒聽到,笑嗬嗬地繼續與外人閒聊:“你那個侄子確實不錯,本侯瞧著很是喜歡,改日叫到侯府來……”
“父親,時候不早了,您該回去歇著了。”祁景仁頗為強硬地打斷。
祁鎮頓時麵露不愉:“這才什麼時辰,就讓我回去歇著,怎麼,覺得我給你丟臉了?”
祁景仁臉色如霜,旁邊的人打圓場:“小姑娘家臉皮薄,侯爺非當著這麼多人聊她的婚事,她能不著急麼。”
“她要是臉皮薄,當初也不會執意進軍營了,”祁鎮也開始較勁,“眼看都這個年紀了,還是不肯成婚,難不成真要在軍營待一輩子嗎?要我說,日後就彆來軍營了,安安分分找個贅婿,早些為祁家開枝散葉為好,我和她母親現在就盼著她趕緊生個男丁出來,繼承這偌大的祁家。”
祁景仁表情越來越難看,終於在聽到男丁之後轉身就走,祁鎮氣結要追,又被眾人勸了下來。
阿葉看得一愣一愣的,正一臉茫然時,就聽到馮樂真說了句:“走吧。”
她立刻回神,和陳儘安一起跟著她往外走。
酒席還在繼續,祁鎮沒說走,其他人都不敢走,是以隻有他們三人很快遠離熱鬨。
走到僻靜處時,阿葉緩緩開口:“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
“你想問祁鎮方才話語間已經表明,會讓祁景仁的兒子繼承家業,為何祁景仁還是憤怒離場?”馮樂真沒有回頭,卻也知道她想問什麼。
阿葉明知她看不見,卻還是點了點頭:“祁家軍意味著什麼,祁景仁應該比奴婢更清楚,而且她一直在軍中行走,想來也是對兵權有欲望的,奴婢實在不懂,為什麼祁鎮已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交給她的兒子,她卻還是不高興。”
難道她是特彆有骨氣,想靠自己征服祁家軍?還是說營關民風已經開放到男女皆可繼承家業的地步,所以她根本不在乎祁鎮的示好,隻生氣他當著這麼多人提自己的婚事?
“因為祁鎮選定的繼承人是她的兒子,而非她本人。”馮樂真淡淡開口。
阿葉頓了頓:“有何不同?不都要到她手上嗎?”
“區彆大了。”馮樂真笑了一聲,正欲說些什麼,一抬頭便看到祁景仁在前方校場裡殺氣騰騰地練劍。
“……殿下,咱們還是離她遠點吧。”阿葉勸完,就看到馮樂真往那邊去了,她無言一瞬,隻好同陳儘安一起停下。
馮樂真獨自一人往校場走,正沉浸在劍招裡的祁景仁隱約聽到動靜,一個反身將劍刺來。
馮樂真回過神時,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肩膀上。
“祁參將,刀劍無眼,小心點。”馮樂真一臉無辜。幸好阿葉和儘安沒跟來,否則這會兒已經打起來了。
祁景仁喘著氣,死死盯著她,眼睛裡還充斥著煩躁的怒氣。
馮樂真見她不動,便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本以為劍會就此落下,誰知竟然跟了過來。
她:“?”
“你對我哥做了什麼?”祁景仁語氣森森,裝也不裝了。
馮樂真:“……本宮能對他做什麼。”
“你少糊弄我,他今日那副模樣,分明是跟你有了什麼,”祁景仁眯起眼眸,“他平日閉門不出,隻能是你刻意接近,說,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馮樂真無言許久,突然笑了:“男人和女人,還能做什麼?”
祁景仁在軍中已久,聽過不知多少葷段子,此刻聞言頓時一愣,語氣愈發激烈:“不可能!”
馮樂真失笑:“為什麼不可能?”
祁景仁一噎,頓時不說話了。
馮樂真:“……”你這個時候不吱聲,本宮很容易誤會祁景清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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