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迷情 耳元 8007 字 2024-03-05

一錘定音。

餘晚從包裡摸出手機,向沈長寧彙報:“沈總,手串被人兩百一十萬拍走。”

沈長寧回得倒快:“去問問願不願意割愛,再加一點沒關係。”

他最近養著的那位據說喜歡這些,如此鍥而不舍,看來沈長寧是真的心疼那一位。

眼角餘光裡,拍下手串的中年男士已經起身離開,餘晚也順勢出去。拍賣廳外很安靜,餘晚倚著牆稍站了幾分鐘,那位男士就從後台出來,手裡正是紫檀木的盒子。

“這位先生——”餘晚快步上前。

中年人腳步一頓,彬彬有禮的問:“小姐有什麼事嗎?”

餘晚遞上自己的名片,道明來意。那人笑了笑,抱歉道:“餘小姐,你得跟我的先生談。”

先生?

打量了中年人一眼,餘晚問:“那方便見一下‘您的’先生嗎?”

“我得先打個電話。”中年男人公事公辦。

趁他打電話的空檔,餘晚暗暗盤算,也想不出本市有這麼一位人物。

很快,中年男人回來說:“隻有十分鐘,可以嗎?”

“當然。”

餘晚原以為會離開酒店,誰知那人直接領她上了旁邊的客房電梯,一直到五十二層。

電梯門打開的刹那,這座城市綿延恢弘的天際線突如其來,餘晚怔了怔,被劉業銘——就是那位中年人——安排在外麵的客廳裡。

足足四百五十平的套房,地麵全部鋪了地毯,四周很安靜,餘晚有一種輕微的失真感,仿佛搖搖欲墜。

忽的,走廊深處似乎有人在發脾氣,一長串英文,語速極快,沒有一絲停頓。餘晚根本聽不清,隻能隱約感受到其中克製的怒意。

她循聲望過去,是長而幽深的走廊。

宛如中世紀的古堡,暗暗的,看不清裡麵。

餘晚轉回頭,劉業銘已經重新過來:“餘小姐,這邊請。”並且再次確認:“你隻有十分鐘。”

“好的。”想到剛才不小心聽到的,餘晚留意的問了句,“那位先生怎麼稱呼?”

劉業銘適時遞來一張名片。

這張名片涼而平滑,還很薄。指腹摩挲,更有一種冷冽的質感,做工明顯精良。

而名片中間,不是規整的宋體,也並非尋常的楷書、隸書,取而代之的,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餘晚不過看了一眼,會客室的門已經推開。這一瞬,濃烈的煙味並著灼燒的熱意一道嗆出來。餘晚抬頭。

正對麵的窗簾沒有闔上,陽光刺目,直接跳進眼底,晃得人頭暈。

餘晚眯了眯眸子,在一片明晃晃中,漸漸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比她想象的要年輕。

那人頭發打得很碎,戴一副金絲邊眼鏡,支著腿,坐在窗沿邊,坐在曝曬的太陽底下。

麵無表情的掃了餘晚一眼,他低頭,摸過一支煙。

那些打得很碎的頭發自然垂下來,略微淩亂。陽光自他背後直刺過來,餘晚猝不及防,被曬個正著,一時頭暈目眩。會客室沒有開空調,熱氣像著了火一樣到處翻騰,她隻覺快要窒息了。

定了定神,勉強回憶名片上的字,餘晚開口道:“李先生,你好……”

“嗬。”

她話未說完,對麵那人驀地一聲輕笑。餘晚微怔。隻見煙霧繚繞之中,那人半眯起眼,下巴微抬,打量了她一下,男人目光旋即淡淡往下,掠過餘晚掛在胸口的牌子——

然後,隻盯著她的胸牌看!

餘晚頭皮一瞬發麻。

這是拍賣會的邀請牌。為顯尊貴,上麵有她的名字。藍色的絲帶,繞過女人白淨的脖子垂下來,那塊胸牌恰好卡在胸部下麵,壓住了襯衫。

餘晚今天的襯衫是白色絲質的,料子很軟,被這麼一壓,起伏明顯。

而隔著柔軟的料子,邀請牌質地很硬,隱隱摩挲過皮膚,有一絲涼意。

這種硬和涼仿佛是他加諸在她身上的,餘晚不大自在。單手撫著胳膊,不經意的避了避,她繼續道明來意:“我是淩睿集團的ceo助理,今天冒昧過來,是想和李先生談一談……”

“我不和愚蠢的人談。”他這樣不客氣的打斷。

說話間,那人咬著煙,終於抬起正臉來。逆著光,隔著滿室氤氳,餘晚根本看不清他的眉眼。

隻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口吻,仿佛餘晚真成了個蠢貨。

可餘晚不蠢,非但不蠢,而且從小到大都是優秀,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被沈家老爺子看重,又安排給沈長寧當助理。

餘晚又是一怔,旋即臉色稍沉。

可對麵那人絲毫不在意,視線漫不經心的自她臉上移開,隻吩咐劉業銘:“送客。”

這樣的直白尖銳,又這樣的不留情麵,她真不知道哪兒得罪了這位……饒是再冷靜,餘晚終於蹙眉:“李先生!”

滿室安靜。

劉業銘看了看餘晚,終於忍不住小聲提醒:“餘小姐,這位是季先生,不是……李先生。”許是怕她難堪,說到最後,聲音越發低了。

餘晚一愣,重新低頭看名片。

灼熱陽光下,那上麵是龍飛鳳舞的三個草書大字——

季迦葉

餘晚:“……”

難堪窘迫的紅暈自耳根底下鑽出來,一點點蔓延開……她還沒有犯過這麼低級可笑的錯誤!一時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對麵,季迦葉摁滅煙,起身。白色襯衫沒有束進皮帶裡,這會兒鬆鬆掛在他身上,有一些精致的褶皺。大約是因為熱,最上麵的扣子解開兩顆,領口敞著,的袖口捋上去,是一個不以為意的模樣。他上前,走到餘晚麵前。

季迦葉伸出手。

餘晚不明所以,尷尬的往後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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