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記者還不死心,繼續追問:“那請問季先生和餘晚餘小姐到底什麼關係?又或者,有沒有關係?”
這個問題一出,會議室裡安靜了。
餘晚垂眸,望著麵前的筆記本。她握著筆,還是麵無表情。
季迦葉是這樣回答的:“首先,今天這件事和餘小姐完全無關。至於我和餘小姐之間的關係,又或者有沒有關係,亦和在座無關,實在無可奉告。另外——”季迦葉稍稍一停,冷冷說:“這些私人問題,我以後不會再有任何回應。”
這人態度強硬極了,再沒人敢在這上麵接著問。
相較於季迦葉的尖銳,麵對媒體,沈世康一向是樂嗬嗬的,妙語連珠,氣氛很活躍。
季迦葉的話則要少很多,他大多是一個傾聽者的姿態。如果回答,也是言簡意賅。他的思維嚴謹,用語直白而精煉,完全是季迦葉的風格。
偏偏有好事的女記者發現這人思考的時候,薄薄的唇會先抿著,透著股冷冽的禁欲的味道,總是讓人不由自主期待,從中這張好看的唇裡說出什麼來。
……
采訪結束,已經是下午五點。
潘菲在會議室後門那邊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又悄悄縮回去。
餘晚望過去一眼,視線重新落回筆記本上。
沈世康先走一步。他如今講究養生,已經不在外麵吃飯。和季迦葉握了握手,他邀請道:“季賢侄改天來我家做客。既然我們已經簽過合同,就沒什麼彼此。”
季迦葉頷首,“好的。”他答應下來。
餘晚送沈世康離開,再返回會議室。
走廊上,大片蔚藍的背景板正在被工作人員搬走,散場了,什麼都要拆掉。那大片的藍色,跳入眼底,仍然絢麗的宛如星河。餘晚怔了怔,她沒有直接回休息室,而是安排後續的剩餘工作。
她沒有哪兒可去,隻能坐在會場上。
直到北川那邊的相關人員都離開了,她才回會議室。她的包還在那裡。
沒想到走過去,隔著一道門,還能聽到潘菲嘰嘰喳喳的動靜。
“季叔叔,我們去吃什麼?”這聲音天真又爛漫。
餘晚一頓,站在門口。
那邊,潘菲已經推門出來。
四目相對,餘晚彎起嘴角,職業微笑。
“小餘姐姐。”潘菲喊她。
與此同時,會議室裡,季迦葉在不鹹不淡的回潘菲:“晚上我還有其他的事
。”
潘菲有些懊惱的回頭:“不是吧,季叔叔你這麼忙?”她歎了一聲,又問餘晚來做什麼。
餘晚抿了抿唇,說:“潘小姐,我來拿包。”
她說完,錯身走進休息室。
裡麵季迦葉和劉業銘在。
餘晚的包擱在先前的座椅上,她的東西也攤開在麵前的桌子上,她走過去,將筆記本、便簽條、中性筆這些通通收進包裡。
外麵,潘菲說:“季叔叔,那我走了啊。”
劉業銘說:“潘小姐,我送送你。”
一時安靜下來,季迦葉點了支煙。
打火機啪的一聲,莫名清脆。
他今天工作也許有些累,坐在那兒的身姿難得慵慵懶懶,冷冽的眉眼似乎藏了些倦意。
餘晚垂眸在收拾東西。
夕陽斜斜照進來,會議室裡還是沉默,誰都沒說話。
季迦葉吸了兩口煙,似乎有些不耐煩,他彈了彈煙灰,終於起身離開。
男人腳步聲打破了這一地的沉默。
餘晚手中動作一停,她抬頭。男人的身影還是筆直而修長,被夕陽餘暉淡淡籠罩著,像是要走進那團光裡去……餘晚默了默,終還是喊他:
“季先生。”
季迦葉腳步懶洋洋頓住,他還是沒有回身。
又是那樣的不可一世。
餘晚垂眸,問他:“徐思文和江成的事都是你安排的麼?”——餘晚看出來了,哪兒有那麼巧的事?他剛說過徐思文不是什麼好東西,第二天那個叫“又綠”的小女孩就找上門,偏偏季迦葉還在那間東南亞餐廳裡……這次江成的事也是。
“嗬。”
季迦葉冷笑。他終於轉過身來,眸色涼涼的望著餘晚:“你這次怎麼不蠢了?他不是你口中的好東西麼?”
話中並不客氣,是這人一貫的尖酸刻薄。
餘晚如今也算了解這人的脾氣,他那麼傲嬌矜貴的脾氣,就是在氣上回餘晚罵他的事。
那亦是餘晚罵人罵的最狠的一次。
頓了一頓,餘晚道歉:“季先生,上次那麼罵你,我很抱歉。”
季迦葉仍那樣看著她。
細細的煙遞到唇邊,他慢慢悠悠抽了一口,問:“那你準備怎麼道歉?”
餘晚:“……”
這人還真是無恥,他不給她道歉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臉問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