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迦葉是高高在上的。
就連說這種話,都帶著這個男人紆尊降貴的施舍感,清冷而疏離。
仿佛等著餘晚的感激涕零。
跟那個溫家大小姐溫夏一樣,從不會顧及旁人,隻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肆無忌憚而任意妄為。
讓旁人無比的累。
夜幕深沉,男人的眼一如既往。
這雙好看的眼睛,餘晚也曾凝視過。她困惑過,茫然過,更是迷失過,到頭來,她都沒有看透。如今,更是不知其中的真與假。
定定看著麵前的人,餘晚平靜而漠然的說:“季先生,我重申一遍,我已經有男朋友,請你離開,否則我要報警。”
已經臨近夏末,餘晚的聲音裡也沾上了秋的涼意,沒有半點溫存。
季迦葉低低落下視線。
站在他的視野裡,餘晚依舊漠然,麵無表情。
曾幾何時,她還撫平過他的衣領,溫溫柔柔。
季迦葉說:“餘晚,你騙人,你根本沒有男朋友。”
他不知從哪兒下的判斷,總是驚人的準確。
餘晚卻麵不改色。直視著季迦葉,她說:“我沒有騙你。我們今天剛約會完,他送我回家。”說著,餘晚從包裡拿出遊樂場的圖冊。每玩過一個項目,上麵就會蓋一個章。他們玩了五次過山車,便得了五個圖章。
餘晚翻開,季迦葉視線落在上麵。
餘晚說:“他帶我去的。我們玩得很高興,他還送了我這個。”
一個小兔子的玩偶。
這是抓娃娃機抓到的。
遊樂園那麼多台抓娃娃機,餘晚就隻盯著小兔子玩偶抓了幾次。她是極其克製而冷靜的,最會計算投入與損失比。等超過預期,餘晚便沒有再繼續。她和駱明川離開,去隔壁的餐廳吃飯。期間,駱明川離開了很久,回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就多了這麼一個小兔子。餘晚感激,又高興。
夕陽西下,兩人喝著可樂,吃著薯條,是最輕鬆悠閒的一個夏日……
季迦葉垂眸。
很小的一個兔子,粉紅色,毛茸茸的,沒什麼特彆之處。
他評價道:“幼稚。”
餘晚也不氣,隻是說:“是,對你來說是幼稚,對我卻很珍貴。你根本不懂。”
季迦葉默了默,冷哼一聲,問:“剛才那個,就是對你很珍貴的男朋友?”
“是的
。”
“那你眼光又不怎麼樣!”季迦葉毫不客氣的說,“你深夜回家,他也不送一下麼?”
餘晚便不大高興:“我和他的事,不用向你交代。”她說著,冷冷轉身離開。
季迦葉還是扣她的手。
餘晚不悅回頭。
季迦葉淡淡的說:“你看,他不送你,你就會遇到我,多危險啊。”
這人語調很平,聽不出多餘的情緒,相反,還透著一股斯文變態的氣息,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餘晚了解他,這會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放開我!”
她掙紮著,季迦葉已經將餘晚攬進懷裡。他一隻手就能攬住她,她在他的麵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那種被禁錮的無力又湧出來,還有痛苦的駭意……餘晚抵著他,恨道:“你還是不是男人?這樣欺負女人?”
季迦葉麵無表情的說:“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餘晚隻覺得絕望。
隻要這個男人認定的,他就要做,他就是要親手施與這種痛楚。
上次在書房是,這次又是,絲毫不會顧及她!
“禽獸!”她罵他。
季迦葉掐住她的下巴,就吻下來。
餘晚唇邊還有甜甜的酒意,他親了親,舌尖輕輕舔過,抬頭,問她:“和你男朋友喝了多少?”
“滾!”餘晚惱羞成怒。那股酒意在這樣的徜徉間,便顯得愈發濃烈。
他和餘晚在遊艇上喝過一次紅酒。餘晚酒量根本不算好,隻要沾上一點,她就容易暈,暈的整張臉就更加明豔,勾人。
“下次不許再喝。”季迦葉說了一句,又吻她,還泄憤似的咬餘晚的唇,咬的餘晚都疼了。她又掙紮,偏偏被他禁錮著,動彈不得。
餘晚恨到了極致,也張口咬他。
季迦葉不動,看了看餘晚,他忽然笑了。刮了刮餘晚的臉,季迦葉說:“對他也這樣麼?”
餘晚咬牙切齒:“他比你好!”
“他沒我好。”季迦葉接的極其自然,無比的自信與篤定。
這人總是……
餘晚忽然安靜下來,望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餘晚說:“真的,他比你好,比你好太多了。至少他發自肺腑的尊重我,不會逼我做違背意願的事,更不會強迫我……”頓了頓,餘晚認真的說:“我很喜歡他。”
這幾個字飄過來,季迦葉忽然也安靜了。
四目相對,餘晚鄭重懇求:“請你彆再來
。”她說:“沈董是我的恩人,他幫了我很多、很多的忙,我感激不儘,也是我非常敬重的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收購我們公司,但我想說,我真的不會再回去上班,也不想再見到你。工作的事,我肯定和謝佳交接好,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抄送一份郵件給你。”
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沒有恨意,也沒有惱意,隻有平靜。
季迦葉眨了眨眼,喊她:“小餘。”
餘晚說:“你走吧。”
季迦葉隻望著她。
他不動,餘晚也已經放棄掙紮,她掙不過這個男人,索性直接談判:“你是商人,習慣談條件,對嗎?那你說吧,什麼條件你才能不再來?”
餘晚也會商業談判,隻是在他的麵前,她所有技巧無所遁形,不如直來直去。
這會兒她的麵色肅穆。
那雙眼無波無瀾,是一本正經的在和他談條件,藏著她最深的刺,會傷人的。
她是真的不願再見他。
季迦葉沉默。也不知是賭氣,還是談判習慣使然,他直接開到對方的底線。
季迦葉說:“跟我上床。”
他要用這個再來和餘晚慢慢談。
出乎意料的,餘晚沒有反對,她爽快答應下來:“好。”又提醒他:“季先生,你也記得我的條件——請你彆再來。”
她看著他,目光還是那樣。
她如今隻想打發他,不願再和他多做糾纏。
所以,寧願答應和他上床。
薄唇慢慢抿起來,季迦葉牽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