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章(1 / 2)

迷情 耳元 15271 字 11個月前

</>  餘晚今天有個麵試。

她和對方的麵試官聊得不錯,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之前在業界已經有過合作,雙方稱得上知根知底。

走出對方公司,遠遠的,有人站在陽光底下,個子瘦瘦高高,西裝筆挺。

那些暖意融化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朦朧且柔軟的影子。

逆著光,眉眼不大清楚。

怔怔看了看,餘晚目光慢慢收斂,她說:“你怎麼來了?”

口吻聽著比過去幾天要軟一些,駱明川笑著道明來意:“我在本地的最後一場演奏會,想邀請你去聽。”——這個約人的借口再恰當不過。他等了好幾天,才終於攢到這麼一個天時地利的好理由,並且鼓足勇氣過來。

知道他的意思,餘晚冷下臉,仍舊狠心拒絕:“抱歉,我不會去。”

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這一秒卻被打回原樣……駱明川也沒了意,眼裡隻剩無措,他說:“真的不去麼?我過兩天就要去其他地方巡演,可能要很久才回來。”

“……”餘晚無奈。

駱明川垂下眼:“好吧,我知道我又有點煩,你彆生氣。”

他的模樣委屈而失落,真讓人難受……餘晚望向旁處,還是狠心沉著臉。

討了個沒趣,駱明川低低說了聲“再見”,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說:“我有一份禮物給你,上回在香港確實太匆忙了。”

他回到車上,拿出一個袋子。

居然也是珠寶。

提著手裡,駱明川說:“本想今晚送給你的。”他說著,自己打開。

盒子裡麵是一條項鏈。

更讓餘晚意外的是,這是她在香港看中的那一款。

細細的鉑金鏈子,無數璀璨細碎的藍色寶石,組成蔚藍而美的星海。

那時候餘晚嫌貴,連試都沒舍得試,沒想到……他買了。

餘晚望向駱明川。

駱明川有些尷尬的撓頭,解釋道:“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了。”

那天在香港,他經過那家奢侈品店時,看到了餘晚。她坐在那兒,隨手在翻雜誌。其實,她也就在那一頁停了兩秒,偏偏他記得清楚。後來餘晚離開,他好奇的進去向店員打聽。店員將實物捧出來的瞬間,駱明川也被震撼到了。就像是望不見儘頭的星空,牢牢吸引著人的視線。

後來,駱明川無數次回憶起來,總覺得這條項鏈和餘晚很配。

如果問他對餘晚的印象,便是神秘,而又莫名吸引人

。她的清冷,她的彆扭、固執還有倔強,可最奇妙的,她同樣能帶給他安慰。駱明川有很多事沒有對旁人說過,他隻對餘晚開了口。她能給人一種最深的信任感。

或許,在維多利亞港口那個清晨見到她的時候,駱明川就已經悄悄記下她了,記得她被風拂過來的發絲,還有初初沐浴的清爽,以及那嘴角一彎不經意的動人笑意。

如今,他就想將這份珍貴禮物送給她。

他遞過來。

餘晚是斷然不會要的。

那個時候,她看到這條項鏈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居然是山頂的那片星空。她被季迦葉束縛禁錮在車裡,他強迫她親手做那樣的事。在失聰、達到頂點的那一瞬,餘晚仰麵,透過天窗,她看到了大片的星海。那些璀璨的星子悉數掉進她的眼裡。本該羞恥而憎恨的,可這一幕就是這樣深深烙進餘晚的心裡,揮之不去……她現在怎麼能要?

餘晚冷著臉,還是拒絕:“我不能要。”

駱明川堅持:“收下吧。”——他知道她喜歡這條項鏈,那天在店外,他就看出來了,女人的眼神不會騙人的,哪怕她再以冷漠示人。

“既然喜歡,就收下吧。”他這麼說。

餘晚忽的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她急匆匆攔下經過的出租,直接離開。

像逃似的。

駱明川站在那兒,望著手裡沒有送出去的項鏈,愣愣失神。

最後一場音樂會,依舊火爆。

他謝了兩次幕,仍舊掌聲雷動,望著舞台下的觀眾,駱明川的笑意抿在嘴角,有些淡。他想起那天,他帶餘晚過來,他還拉《》這首電子小提琴曲給她聽,餘晚發自肺腑的笑,笑得很甜。可不過一個中午,什麼都變了……駱明川還是失神,不知自己究竟錯在哪兒。

晚上有慶功酒會,三三兩兩的相約走去酒吧。

駱明川提著小提琴,也從後台離開。繞到音樂廳的前麵,還有零星的觀眾在散場。有人見到他,“咦”了一聲,打招呼道:“駱先生。”

駱明川望過去,是個長相清雅的男士,“你是?”他一時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駱明川愛交朋友,偶爾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他稍稍有點尷尬。

沈長寧微笑著伸出手,自我介紹道:“駱先生你好,我是沈長寧。”

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秒,駱明川微微滯了滯。慢慢握住麵前的手,盯著沈長寧,他艱澀的說:“你好。”

沈長寧略略點頭,遊刃有餘道:“歡迎你回國。”

似乎意有所指。

駱明川心裡咯噔一下,手輕輕垂下來,他站在那兒,提著小提琴,依舊怔楞。

溫夏看了看沈長寧,又看看後麵一動不動的駱明川。——今天沈長寧約她聽音樂會。這人還是在追求她,如果兩家聯姻成功,季迦葉局麵就會變得被動,所以沈長寧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溫夏也想讓季迦葉著著急,於是就答應下來。

如今,兩人往外麵走。

沈長寧笑著說:“溫小姐你是做傳媒的,我給你悄悄爆個料。”

“什麼料?”溫夏職業習慣使然。

沈長寧指了指音樂廳外駱明川的大福宣傳照,說:“你有沒有覺得這位美籍小提琴家和誰長得有些像?”

溫夏仔細看了看,不解的望著沈長寧。

沈長寧不說,隻是意味深長的聳了聳肩。

溫夏複又望向宣傳照。

照片上是年少輕狂的一張臉,駱明川年少成名,連宣傳照都是一貫微揚下巴,倨傲的,可臉上笑意卻又溫暖和煦。夜幕下,那雙眉眼不經意的,是有點熟悉,像在哪兒見過……溫夏擰眉。

驀地,她想到一個人,陽光下,那人漠然無比的轉過臉來,就算隔著鏡片,可他的眼依舊清晰!

“季迦葉?”溫夏不由驚呼。

沈長寧不答,而是笑著挑眉:“你覺得呢?”

溫夏愣住了。其實見到駱明川的第一眼,她就想起來這個人了,她在醫院見過的,那次這人和餘晚在一起。

難怪他會和餘晚一起出現,原來中間有季迦葉牽扯。

“所以,他們是弟兄倆?堂兄弟,還是表兄弟?”溫夏仍然好奇。

沈長寧輕輕的打太極:“這誰知道呢。”

……

駱明川沒有去慶功會,他直接回家,然後鎖在房間裡,誰都不理。

劉業銘立刻知會季迦葉,“先生,明川有些不對勁。”

季迦葉那時還在開一個會,摘掉藍牙耳機,他去敲駱明川的房門。

“明川?”

“明川!”

沒有人應。

示意管家拿鑰匙來,季迦葉開門進去。

屋子裡麵很黑,駱明川盤腿坐在房間地板上,縮在角落裡,不動。

“明川?”季迦葉喊他,有些擔憂。

駱明川耷拉著腦袋,鈍鈍的說:“二叔,我今天遇到沈家的人了。”他手裡還抱著小提琴盒,視線低低的,難過道:“二叔,我覺得我真沒用。爺爺和爸要是知道我這樣,肯定很生氣。”

季迦葉走過去,蹲在旁邊,“不會的。”他作為長輩,安慰他。

駱明川還是抵著牆,不動,喃喃道:“二叔,我一閉上眼,就是我媽臨死時的樣子,她抱著我,我、我實在……”

那些回憶撲麵而來,他連話都說不完整,呼吸都變得緊張,季迦葉連忙打斷他,“明川,我知道的

。”忽而提議:“你要不要先回美國?ike年紀大了,也很想你。”

“不。”駱明川搖頭。

從明川房間裡出來,季迦葉沉著臉,走到書房,他立刻給沈世康打電話。

接到他的電話,沈世康笑嗬嗬的打招呼:“季賢侄。”

季迦葉省去寒暄,隻是問:“你們想怎麼樣?”——沈長寧不會無緣無故去找明川,看來對方調查到的東西不少。

沈世康笑道:“不想怎麼樣,隻是想和季賢侄談點條件。”

“你要什麼?”

“我要你手裡的股份,還要董事長的位置。”

季迦葉冷笑,不屑道:“你憑什麼?”

“就憑駱明川。”絲毫不在意季迦葉惡劣囂張的態度,沈世康篤定極了,慢悠悠說,“季賢侄這些年為駱家做得可不少,還差這些麼?我都差點被你騙了。”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隻有他們兩個明白。

季迦葉少有的沉默。

掛電話前,沈世康說:“我隨時等著季賢侄過來談。當然,季賢侄你也可以不來,隻是那些陳年舊事可能又要見報了,生母抑鬱弑子,再一起自儘什麼的……”說罷,他嗬嗬乾笑兩聲。

季迦葉眸色徹底冷下來。

書房裡,燈光幽幽暗暗,照在他英俊的臉上,陰鷙而狠,還會嗜血。

沈長寧說:“爸,這次真的可以?”

沈世康摘下眼鏡,冷哼道:“是人就會有弱點。以前咱們拿餘晚試探季迦葉,他狠得下心,這次恐怕進退兩難,咱們就用這件事慢慢和他談。何況,那些原本就是咱家的。”又問:“你試探過駱明川了?”

“試過,那小子沒有季迦葉的那股狠勁。隻不過,萬一把季迦葉逼急了……”一想到季迦葉,沈長寧不可避免的擔憂。實在是因為季迦葉這人心狠手辣,很不好對付。

“不要緊。”沈世康說,“駱家這事兒……峰回路轉,精彩至極,季迦葉總會有顧慮。而且,就算他不在乎駱明川,他還有其他在乎的人。”

說著,他敲了敲桌上核實過的陳年資料。

那上麵有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

是個年輕的女人。

餘晚又麵試了兩次,新的工作差不多就確定下來。是業界合作過的公司,餘晚打過幾次交道,雙方算是知根知底。如沒有意外,她下個月就可以入職。

走出新的公司大門,餘晚消去一樁心事的同事,不禁又想起沈世康——她一畢業就在淩睿工作,沈家對她又有恩——如今她跳槽,餘晚稍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打算去看看沈世康

這個季節隻有黃桃,沈世康不太喜歡,餘晚去買他愛吃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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