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考核(1 / 2)

秦黛黛因突如其來的牽手愣了一會兒。

倒是對麵之人反應過來,忙收回手,嗓音清潤,又夾雜著幾分清咳後的沙啞:“抱歉。”

秦黛黛拿著香包直起身,卻仍因著不自在耳垂微熱:“是我該抱歉才是……”

話未說完,秦黛黛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莫名抽痛了下,很短暫,轉瞬即逝,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姑娘?”

秦黛黛回過神來,卻在抬頭看清對麵之人時微頓。

那人一襲白色書生緞袍,麵龐俊雅瘦削,臉色生有幾分病弱的白,眉宇間透著若有似無的倦色,舉手投足帶著幾分不疾不徐的淡然與貴氣。

樣貌許是不算太驚豔,可這樣的氣場,莫名的熟悉。

秦黛黛蹙了蹙眉,好似在哪裡見過。

“姑娘可否將香包還於在下?”書生微微頷首,得體地看了眼她手中的香包。

秦黛黛隻掃了一眼那兩行小詩,便已然能確定是自己丟失的那枚香包。

隻是時日已久,她的氣息已微弱不可察了。

秦黛黛不知此人何處撿到的自己的香包,不敢冒然承認,頓了下問道:“公子的香包甚是好看,敢問在何處能買得?”

“這個?”書生搖頭,無奈地笑笑,“並非我不告訴姑娘,實不相瞞,這香包是我兩個多月前在此客棧撿到的,這段時日偶爾回來一趟,可始終無人來尋,我便一直戴在身上了。”

秦黛黛鬆了一口氣,垂眸最後看了眼那句詩,最終將它遞還給書生,隻作不識:“許是失主已經忘記自己曾丟過這枚香包了,公子也不必再介懷了才是。”

書生抬眸飽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也許真如姑娘所言吧。”

恰好一陣夜風吹來,他臉色微白,掩唇低咳了一聲。

秦黛黛見狀,不便多言,正要告辭,卻見書生想起來什麼:“我曾在前方的首飾鋪子見過這類香包,剛巧順路,姑娘若是喜歡,不若我給姑娘帶一段路?”

秦黛黛正欲想個借口回絕,卻聽見身後少年的嗓音如晨露一般清冷,無一絲起伏:“阿姊。”

秦黛黛一怔,循聲看去,今日的岑望穿著雪青色緞袍,站在燈火幢幢下,臉頰如染了霞光的白玉般剔透。

卻是麵無表情的。

“阿望?”秦黛黛不解地看了眼他身後的街市,“你出去了?”

岑望安靜地走到她身側,冷漠地睨了眼書生,神色頓了頓,好一會兒移開目光,看向他手中拿著的香包上。

那個叫徐青山的男子說過的話突然便冒了出來。

他說:香包是男子和女子定情之物。

少年不禁抿緊了唇,看向秦黛黛:“阿姊,他是?”

秦黛黛道:“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公子。”

書生在看清少年的長相時,整個人似乎有片刻的凝滯,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輕笑:“不妨事,不知這位小公子……”

黛黛遲疑了下:“他是我阿弟。”

“原來是令弟,”書生抬眸,望著少年的眉眼,“當真是,一表人才。”

不知為何,秦黛黛隻覺眼前書生的目光太過深邃,直令人心中所想無所遁形,她垂下眼簾:“方才是我唐突,多謝這位公子大度,隻是今夜尚有旁事,首飾鋪子便不去了。”

書生並未強留,微微一笑,告辭後離去。

直到走出街市,他唇角的笑也漸漸消失,一揮衣袖,瑩藍光芒閃過,原本略顯平凡的麵容刹那間如換了一張臉。

臉色雖仍蒼白如紙有病弱之感,眉眼在月色下卻平添幾分惑人的美感,如一塊縈繞著溫意的和田玉,透著和煦下的危險。

一聲長鳴由遠及近傳來,轉眼間丈高的白鶴已俯首在身前,周身縈繞著淺藍靈霧。

聞人斂從容站上靈鶴背上,神情若有所思。

岑望數月沒有消息,在他消失之處卻發現了秦黛黛的香囊。

如今秦黛黛的身邊出現了一位酷似岑望的少年,名喚“阿望”,看起來對她分外依賴。

太過巧合了。

還是說,這便是那位秦小姐的目的。

為了得到,不擇手段?

可他從未聽聞有什麼法術,能令人重回年少時。

除非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邪術。

聞人斂蹙眉,眸中不覺浮現幾絲反感。

太墟宗和幽月宗意欲聯姻時,師尊還曾道秦大小姐秀外慧中,性情至善。

如今看來,傳聞到底隻是傳聞罷了。

不過……想到客棧中人說,她與那個叫阿望的少年會參與神玄宮的考核。

她要進神玄宮?

“公子,那少年當真是玉麟少君?”白鶴夏瑾好奇地問。

聞人斂沉默幾息,輕蹙的眉心寬展,是不是岑望,那位秦大小姐有何目的……

“探一探不就知了。”他笑道。

*

客棧。

秦黛黛望著書生離去的背影,那股熟悉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好一會兒,她收回視線看向仍麵色無波的少年,如之前幾日的“冷戰”沒發生過一般笑了笑:“阿望,我們也上樓吧。”

岑望的表情和平時無二狀,隻是眼眸分外幽沉地看著她,不言不語。

秦黛黛見他不動,無奈道:“還在為我放棄劍修一事生氣呢?”

岑望的睫毛動了下,依舊不發一言。

秦黛黛等了片刻,見他始終不曾回應,沉吟了會兒:“阿望不想再理我了?”

岑望臉色微變。

秦黛黛:“好吧。”話落,這次沒待他做聲,已率先朝樓上走去。

岑望的唇動了動,定定看著秦黛黛的背影,目光隨著她移動著,垂落在身側的手不覺緊攥起來。

良久,少年緩步上樓。

然而就在走上樓梯的這幾息間,岑望莫名想起之前在六合鎮的學堂,有一晚阿

姊去捉妖,很晚才接他。

他便在學堂邊看書,邊等著阿姊。

幾個不喜學業的學生在學堂的角落偷偷摸摸地翻看著話本,還小聲議論著。

話本裡講的是書生與名門閨秀燈下初遇,一見定情,而後互贈信物,互通書信,卻被女子家人棒打鴛鴦,最終書生高中狀元,與女子終成眷屬。

那些學生說到終成眷屬後發生的事,臉頰通紅,結結巴巴的沒能說完。

至今岑望仍不知終成眷屬後發生何事,那時他不過隨意聽了幾耳,可不知為何,他覺得話本和方才的景象分外相似。

書生,阿姊,燈下初遇。

尤其直到那書生離去,阿姊仍在盯著他的背影。

他不喜歡,這種不喜和當初不喜阿姊和吳常安親近有所不同。

他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同。

直到到了樓上,少年的腳步停在長廊儘頭,目光不覺看向遠處的那間客房。

許是剛剛進屋,阿姊的客房門打開著。

岑望抿了抿唇,這幾日第一次再走進秦黛黛的客房。

秦黛黛已經為自己倒了杯蜜漿,一手拿著糕點,一手拿著書籍翻看著,沒有趕他出去,也沒有如往常笑盈盈地看她。

她隻是認真地看著手中的書籍,神情分外專注。

岑望走到她身旁,安靜地坐在她身旁。

秦黛黛仍如視無物般翻了一頁書,安靜地翻閱。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少年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晦澀:“阿姊。”

秦黛黛翻看書的手一頓,仍沒有看他。

少年也隨之安靜下來,良久,他的手從芥子袋上拂過,澄澈金光閃爍後,一本古籍出現在手中。

他安靜地將古籍放在秦黛黛麵前。

秦黛黛怔了怔,終於看向他,許久翻看了幾頁估計,而後驚訝地發現這竟是一本關於符修的秘籍,記載了不少符籙,多是修史上未曾刊錄的。

這是……??[”秦黛黛錯愕問道。

“送與阿姊的。”岑望抿緊了唇,認真地看著她。

這幾日,他的確生了氣,氣阿姊不願與他一同去千乘峰,氣阿姊不信他可以保護她。

可氣過後他也認真思索,他不能每時每刻都陪在阿姊身邊保護她,萬一遇到危險,他希望阿姊可以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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