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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 歲見 85723 字 8個月前

周兮辭扭頭看了他一眼,他飛快地將手機屏幕往下壓了壓,看著她問:“怎麼了?”

周兮辭被他警惕的模樣逗樂了,八卦道:“你是不是跟小姑娘聊天呢?”

“沒有。”他摁滅了手機放在小桌板上。

“真的嗎?”周兮辭說:“放心,我不會跟陳臨戈說的。”

“真沒有。”蒲靳閉上眼:“我困了,再睡一會。”

“……”

蒲靳說睡,還真睡著了。

快到站的時候,周兮辭推了他一把,他差點蹦起來,揉著脖子說:“嚇死了,做了個噩夢,正好在懸崖邊被人推了一把。”

周兮辭樂得不行,“快到站了,你這麼睡,你晚上還睡得著嗎?”

“當然能。”蒲靳仰著頭睡得脖子疼,這會手一直揉著沒停,下車還是周兮辭幫他拿的行李。

溪城的高鐵站是個大站,人流量很多,周兮辭跟蒲靳順著人群檢票出站,她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機:“我們直接過去打車,晚上簡凡他們喊吃飯……”

前邊走過來一人,周兮辭下意識往旁邊讓,這人也跟著讓,來來回回幾次,她抬起頭,眼睛一下亮了:“你怎麼來了?”

“補習班突然停電,提前下課了。”陳臨戈張開手臂說:“不走個流程抱一下嗎?”

“當然走!”周兮辭直接撲了過去,笑著說:“也就幾天沒見,怎麼感覺跟好久沒見你一樣。”

陳臨戈手貼著她腦袋揉了揉,周兮辭正感受著他懷裡的溫度和氣息,忽地聽見他說:“你去哪兒?”

她跟著抬起頭,正好看到蒲靳提著行李往進站口走去。

他頭也不回,背影瀟灑冷酷:“我回B市了,這地真待不下去了,不拿人當人。”

“都當狗。”

作者有話說:

蒲靳:嗬嗬。

大家最近彆等我了,更新估計都會很晚,或者囤一囤,完結來看也行,剩下內容不多了。

真的抱歉TvT

這章66個紅包。

第76章

祝我們永遠熱戀

晚上沒出去吃, 熊力從家裡拿了個鴛鴦鍋,簡凡出錢買了一堆食材,六個人在陳臨戈家裡支了個火鍋。

冰啤酒, 冰汽水,冒著泡的紅白鍋。

蒲靳打了個飽嗝,最先放下了筷子,“唉喲,我不行了,我真吃不下了,你們戰鬥力真強啊。”

簡凡基本上沒買什麼綠葉菜, 全是各種肉,牛肉羊肉五花肉,一堆亂七八糟的小丸子。

就這些還不夠吃,中途陳臨戈叫外賣送了幾盒處理好的新鮮牛羊肉。

簡凡從鍋裡撈了個牛肉丸,“那你還沒看到我們以前多能吃, 現在不訓練了, 胃口都小了一圈。”

蒲靳豎了個大拇指:“佩服。”

陳臨戈也吃的差不多, 起身從廚房裡端出提前備好的麵條:“還有麵,要下嗎?”

“下下下。”周兮辭指了指清湯鍋:“下這裡麵,彆全下完了, 留一點給大熊, 他要最後下辣鍋裡。”

“最後下,有什麼講究嗎?”蒲靳問。

“這樣湯汁更濃鬱。”熊力說:“煮出來的麵條也更好吃。”

“對了。”周兮辭想起什麼:“你跟薑薑什麼時候填誌願?你兩分數差不多,報溪大應該沒問題吧?”

“我們8號開始填誌願。”熊力放下筷子:“不過, 我不打算報溪大了。”

“嗯?”簡凡一口把丸子塞進嘴裡, “那你打算報什麼學校啊?”

熊力說:“我準備放棄體考成績, 以文化課分數報我們老家那邊的一所警校。”

“你想當警察啊?”簡凡也放下筷子:“怎麼以前沒聽你說, 而且如果放棄體考成績,你就很難去什麼重點大學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其實我以前學體育也不是為了去個好學校,我隻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想著學體育好歹能強身健體,也沒什麼壞處。不過真正有了當警察的想法,還是因為我爸的事情。”熊力不停拿右手拇指摁著左手手心,“他這個案子之所以隔了這麼久還能查清楚,都是因為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老警察一直沒放棄,我之前跟我媽回去辦手續的時候聽人說,他其實早就可以申請退休了,就是因為放不下我爸的事情,才一直留在所裡,也是因為這樣,當年那個被救的阿姨才會在臨終前找到他把真相說了出來,我當時見到他的時候,就想著如果我能像他一樣就好了,而且當了警察,也可以像我爸爸一樣,救更多的人。”

“挺好的,大熊,我支持你。”周兮辭拿起汽水瓶:“那就提前預祝我們未來的熊警官能夠早日懲奸除惡,揚名立萬。”

“來來來。”簡凡也端起酒杯:“我也祝你們去了新學校都能大放異彩,走得更高更遠。”

“祝大家未來都順順利利,越來越好。”蒲靳舉起杯子,和簡凡的杯子碰到一起,發出很清脆的響聲,“祝你明年考個好成績。”

“謝謝謝謝。”簡凡笑著跟他回撞了一下,扭頭說:“薑薑,你要不要也說點什麼啊?”

陶薑想了想,指腹貼著杯壁敲了敲,“祝你……們平安快樂。”

“大熊到你了。”簡凡說。

熊力笑著道:“祝我們越來越好。”

“學霸。”簡凡挨個點名。

陳臨戈倒滿酒,端起酒杯舉到冒著白氣的火鍋上方和他們的酒杯碰到一起,笑著說道:“祝我們友誼天長地久。”

大家齊聲高呼著:“乾杯!!!”

一杯酒喝完,各自又坐了回去,陳臨戈往杯裡又倒了點酒,端起來在周兮辭的汽水瓶口磕了一下。

周兮辭看著他,眼睛亮亮的:“怎麼了?”

他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貼近她耳側輕輕說了一句:“祝我們永遠熱戀。”

周兮辭笑起來,拿起汽水瓶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也說了一句:“祝我們永遠熱戀。”

陳臨戈嗯了聲,抬手在她耳垂捏了一下。

幾乎是他捏完的同時,坐在兩人斜對麵的簡凡放下了筷子,“靠,我不吃了。”

“咋?”熊力說:“你下的三顆牛肉丸,你不吃沒人吃了。”

“狗糧撐多了,吃不下了。”簡凡麵無表情地說:“喂狗吧。”

陶薑冷不丁說了句:“所以……你吃不正好嗎?”

簡凡:“……”

她崩潰道:“靠,薑薑你怎麼也變壞了,不吃了不吃了,說什麼我都不會吃了。”

“不吃撈出來喂狗了啊?”陳臨戈拿漏勺在鍋裡攪了攪。

簡凡冷酷道:“不吃。”

“行。”陳臨戈把鍋裡僅剩的三顆牛肉丸全撈了起來,手一挪,全扣在了蒲靳的碗裡:“不吃喂狗。”

蒲靳:“?”

他倏地站起來:“打一架吧,陳臨戈,說真的,我不爽你很久了。”

簡凡舉起手:“我支持。”

陳臨戈放下漏勺,抱著胳膊往後一靠,懶洋洋看著他:“不打。”

“我就不該來。”蒲靳罵罵咧咧坐了回去。

“真的嗎?”陳臨戈衝他挑了下眉,笑得意味深長。

“……”蒲靳抿著唇,“煮的,行了吧。”

“行。”陳臨戈故意拖著腔,“怎麼不行。”

蒲靳:“求你了!閉嘴!”

陳臨戈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嘴。

晚上一夥人都留宿了,熊力和蒲靳在廚房刷碗,陳臨戈找了個大號的超市購物袋把垃圾全都裝了進去。

他提著袋子往外走,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周兮辭,也沒說什麼,徑直走了出去。

周兮辭聽到關門聲抬頭看了眼,下一秒,手機裡彈出條微信消息-

clg:出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光明正大的在談戀愛,也能搞得跟偷情一樣緊張,磨磨蹭蹭半天才挪到門口。

手剛搭上門把,陶薑擦著手從浴室走出來,看她站在門口,問了句:“你要出去啊?”

“我……”周兮辭抓緊了手機,“我去丟個垃圾,馬上回來。”

說完不等陶薑再問,她直接拉開門跑了出去。

陶薑想到她兩手空空,搖頭笑了笑。

周兮辭一直跑到一樓才追上陳臨戈,他已經丟完垃圾,正站在單元樓外看手機。

“叫我出來乾嗎啊?”她走到他身後,直接趴在他背上,胳膊垂在他胸前輕輕晃著。

“不做什麼。”陳臨戈抓著她胳膊捏了捏,“就想跟你單獨待一會。”

“友情提醒,我們不能出來太久,他們還等著我們回去打牌呢。”周兮辭說:“要不繞著小區走走,消消食?”

“小區人多。”陳臨戈側頭看她,“回家吧。”

“啊?”

“你家。”

周兮辭枕著他肩膀,小聲說:“我沒帶鑰匙。”

“我帶了。”

“……”

兩人又回了六樓,隔著一層門板能清楚聽到門內的說話聲,周兮辭心一直提著。

陳臨戈開了門,拉著她走了進去,又輕輕關上了門。

屋裡沒開燈,一縷月光從陽台落進屋裡,黯淡的光線平添了幾抹曖昧旖旎的氣息。

“去房間吧。”周兮辭手心裡出了汗,“有點熱。”

“嗯。”陳臨戈應了聲。

周兮辭鬆開他的手,進了臥室,手在牆上摸到開關,按下去屋裡的燈卻沒亮,“嗯?”

“怎麼了?”陳臨戈走近了問。

“好像停電了。”她走出來去開了客廳的燈,屋裡一瞬間亮了起來,又做賊心虛似的給關上了,“估計是燈泡壞了。”

“明天我去買燈泡來換。”陳臨戈說:“你們晚上睡我那邊,男生睡這邊。”

“沒事,又不是完全看不見。”周兮辭關了門,走到桌旁,拿起遙控器開了空調。

屋裡很快涼了下來。

周兮辭倚著桌沿,屋裡的窗簾遮擋了月光,昏暗的環境裡,空調的嗡嗡聲蓋住了彼此的呼吸聲。

“陳臨戈?”她小聲道。

“嗯?”他靠近了,呼吸聲變得清晰許多,“接吻嗎?”

周兮辭心跳很快,手心裡都是汗,她沒有回答,手碰到他的胳膊,摸索著仰頭親在他唇角,依舊青澀而生疏。

像不合格的學生,怎麼教也不會。

“怎麼這麼笨。”陳臨戈很低地笑了一下,重新找準了位置親下去,他的吻太凶了。

周兮辭永遠招架不住,仰著頭,手緊抓著陳臨戈的胳膊想推開,舌尖倏地被咬了一下,清晰的痛感帶來一陣酥麻。

她輕嚀了聲,手腳忍不住發軟,呼吸像被掠奪,幾乎快站不穩的時候,被抱起來坐到了桌上。

周兮辭低著頭,喘息聲很急促,手緊扣著桌沿,陳臨戈很快靠了過來,灼熱的吻從眉心親到唇角。

他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周兮辭脊背發麻,腳尖跟著繃緊了,想躲開也沒躲成,嗚咽聲都被他吞了進去。

喘息聲越來越急促,蓋過了空調的嗡嗡聲。

周兮辭手無意識碰到空調遙控器,不知按到了什麼地方,“嘀”地一聲,清晰響亮。

陳臨戈退開了些距離,雙手撐在她身側,挨得很近地看著她,像是無法遠離,又低頭在她唇上輕啄著。

周兮辭手圈到他頸後,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要回去了。”

“不想回去。”陳臨戈站直了,她的胳膊順著滑落下來,碰到他硬邦邦的腹肌。

她又跟著戳了戳。

陳臨戈人一僵,捉住她的手:“彆亂碰。”

“哦。”周兮辭沒再動,由著他抓著手,等到彼此氣息都平息了才從桌上蹦下來,“回去了。”

陳臨戈抬手關了空調,“走吧。”

隔壁屋的四人聽到開門聲,剛要對他倆的突然消失進行譴責,陳臨戈把手上的西瓜放到了桌上:“你們是現在吃,還是等會再吃?”

“你們去買西瓜了?”簡凡剛才打牌輸了好幾輪,臉上貼了四五個白條,“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周兮辭走到桌旁,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一旁,臉上的表情格外自然……

“沒什麼。”簡凡問:“你這買的什麼?”

“燈泡。”周兮辭說:“我房間燈泡壞了,等會睡覺前要換一下,不然晚上看不見。”

剛剛從家裡出來後,周兮辭為了不讓他們找到機會開她和陳臨戈的玩笑,拉著他去小區門口逛了一圈。

這會兒,蒲靳捋好手中的牌,反應過來:“你今天回來不是沒回家嗎?怎麼知道你房間的燈泡壞了?”

“……”周兮辭迅速找補道:“我走之前就壞了。”

“哦。”蒲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走之前燈泡就壞了,今天才想起來換啊?”

“殺人犯法嗎?”周兮辭扭頭問陳臨戈。

“他不算人。”

“也是。”周兮辭笑眯眯道:“我才不跟狗一般見識。”

蒲靳:“靠。”

簡凡歎了聲氣,“快出牌吧。”

蒲靳:“……”

可能是大家都覺得這次聚完,下次再想聚起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周兮辭放假這三天,過得基本上都是集體生活。

一起吃飯熬夜鬥地主,淩晨睡不著,六個人還中二病犯了似的爬起來去軋馬路。

臨走前一天傍晚,他們還去了趟陶家村,去爬了當初的那座山,時隔一年,再次站在同樣的位置。

簡凡看著遠處的夕陽,忽地歎了聲氣:“要是大玉也在就好了。”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除了蒲靳,全都下意識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陶薑,她像是沒聽見簡凡的話,笑著問:“怎麼了?”

“沒事。”周兮辭快速把話茬掀了過去,“小凡,你二叔家今年的西瓜摘得怎麼樣了?要幫忙嗎?”

“他今年沒種西瓜,去外地打工了。”簡凡說:“說是累死累活也就賺那麼點錢,生活都沒個奔頭。”

周兮辭笑了:“二叔還真有乾勁。”

“是!啊!!!!”簡凡對著高山呐喊,一瞬間像回到了一年前,他們站在這裡,許下豪言壯誌。

“啊!!!!!”

大家跟著喊了起來。

周兮辭和陳臨戈站在人群後,牽著手對視。

她湊到他耳邊,“去年隻有你沒有喊話,如果再給你一次回到過去的機會,你會想說什麼?”

陳臨戈看著她,“不知道,但我清楚現在想說什麼。”

“什麼?”

他低頭,迅速而短暫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我愛你。”

周兮辭抿著唇笑起來,轉過頭看向遠處的夕陽。

時間在流逝,一切像是都變了,又像是都沒變。

但無論歲月如何變遷,他們永遠都會慶幸,這一刻站在身邊的人始終還是彼此。

不論天長,不論地久。

他們還是他們。

作者有話說:

祝你們永遠熱戀!!!!

66個紅包。

第77章

我也想你

周兮辭回B市沒兩天就到了邱琢玉的生日。

他雖然人不在國內, 但群裡給他慶祝的氛圍隆重到仿佛他過的不是十八歲,而是八十歲大壽。

不過因為時差的緣故,等邱琢玉看到消息的時候, 群裡隻剩下周兮辭還沒睡,他直接敲了個微信語音電話過來。

周兮辭嚇了一跳,起身跳下床去了宿舍外麵,壓低嗓音說:“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咱倆隔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呢?”

邱琢玉樂了:“你不是還沒睡嗎,想找你嘮嘮。”

“行,嘮吧。”周兮辭怕站在走廊吵到其他宿舍的人, 往前走了走,進一旁樓道裡。

綠色的安全通道標識在昏暗裡透著詭異。

她眼下意識一閉,輕輕跺了跺腳,聲控燈亮了起來。

“你乾嗎呢?”邱琢玉問:“你還在外麵啊?”

“沒,在宿舍樓道裡, 我師姐她們都睡了, 我在裡麵不好接電話。”周兮辭說:“所以你最好長話短說啊。”

“哦。”邱琢玉應了聲。

周兮辭正等著他的下文, 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吭聲,拿下手機看了看:“邱琢玉?你信號不好嗎?”

“不是,我說完了。”

“……”周兮辭深吸了口氣:“我真是傻逼了才會在半夜接你的電話, 我掛了。”

“哎彆彆彆。”邱琢玉笑說:“跟我聊會嘛, 我在這兒也沒個說話的人,你都不知道這裡的中餐有多難吃,我都被逼得會自己動手做菜了, 保不齊四年大學讀下來, 我能在這邊開個中餐廳店。”

周兮辭坐在台階上, “你爸沒給你安排個保姆照顧你嗎?”

“我是來讀書, 又不是來這邊享福的。”邱琢玉說:“我家裡幾個哥哥出來讀大學都是一個人,我不能拖後腿啊。”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要是缺什麼少什麼,你就跟我們說,我們想辦法給你弄,知道了嗎?”

“嗯。”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周兮辭聽著特彆心疼,“你乾嗎啊,這大半夜的,彆這樣。”

“哎,想你們了。”邱琢玉小聲說。

“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我們又沒跑。”周兮辭想起什麼:“對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張銀行卡,裡麵的錢我都沒動,你看現在是我給你打過去,還是怎麼弄?”

“你怎麼沒用啊?本來就是給阿……給你的。”

“我哥當時給墊了醫藥費,就沒動卡上的錢。”周兮辭說:“我還不知道你卡裡有多少錢呢。”

“一二十萬吧,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給你了你就用唄。”邱琢玉說:“反正我現在國外也用不著那麼多錢。”

“你放屁吧,在國外怎麼可能不花錢。”周兮辭說:“你把你現在用的銀行卡卡號發我,我周末給你轉過去。”

“彆,真不用。”邱琢玉想了想說:“要不這樣,你幫我以你的戶名開張卡,把我這張卡裡的錢取出來存到你的卡上,以防萬一幾年後我跟家裡抗爭,就算被凍結了卡,還能有點錢應急。”

“……”周兮辭笑了下:“你想的還挺遠哈。”

“我這叫防患於未然。”邱琢玉說:“要是之後你有需要的,就直接取出來用,反正錢放在你手上我也不怕丟。”

“知道了,那我回頭去存個定期。”

“行。”

兩人隔著時差聊了半個多小時,群語音裡突然進來一道聲音:“還不睡?”

“我靠!”周兮辭和邱琢玉異口同聲爆了句粗口。

邱琢玉先緩過神,看到群語音電話裡進來的人是陳臨戈,笑著道:“哥,你怎麼也還沒睡?”

“水喝多了。”陳臨戈說:“生日快樂啊。”

“謝謝哥。”

周兮辭也緊跟著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好了好了收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撤了,你們隨意。”邱琢玉笑著掛斷了電話。

陳臨戈看了眼通話時長,“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中午睡多了,不太困。”周兮辭說:“本來準備嘗試醞釀睡意來著,但這不是接了電話麼。”

陳臨戈聽出她聲音有回音,“你不在宿舍?”

“在樓梯間。”周兮辭打了個哈欠:“這就回去了,你也快繼續睡吧,晚安,男朋友。”

陳臨戈笑了笑:“晚安。”

周兮辭回到宿舍一時半會也沒睡著,刷完微博又刷了下朋友圈,看到邱琢玉在十分鐘前發了條朋友圈。

沒有配文。

隻放了一張照片,拍的是之前他們一起給陶薑疊的那罐星星,陽光落在桌角,襯得罐裡的星星都像是在發光。

周兮辭盯著照片看了會,點開和陶薑的聊天框,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順著點開陶薑的朋友圈,突然發現她在零點的時候也發了條狀態,是微信裡自帶的蛋糕表情。

小小的。

夾在一圈動態裡,不注意就劃了過去。

明明沒有互動。

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周兮辭輕輕歎了聲氣,放下手機開始醞釀睡意。

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睡著,等到早上醒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洗漱完吃了早餐到訓練場跑了一圈才完全清醒過來。

她是這一屆新生裡唯一一個提前來短跑隊報道的隊員,楊毅對她的要求和沈文文她們一樣,訓練、飲食、作息全都按照正式隊員的標準。

這一陣子,楊毅帶隊在韓國參加第二十八屆夏季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周兮辭也沒落下任何訓練。

七月中旬,出國參賽的運動員返程,楊毅又馬不停蹄地開展下一輪集訓。

這一年是中國田徑史上高水平賽事最多、最密集的一年,夏季大運會結束沒多久,蔣怡便被國家隊要走了。

她出發前往國家隊集訓基地的前一天,楊毅在隊裡替她弄了個小型的歡送宴。

“到現在為止,全亞洲隻有6位女性在200米比賽中跑進了21秒70,我希望你,”楊毅看向其餘人:“也希望你們都可以成為第七位,第八位,乃至更多,我們要打破黑人運動員在短跑比賽中的壟斷形勢,要讓五星紅旗在國際賽場上升起。”

周兮辭仰頭去看那麵旗幟,耳旁是楊毅帶著力量的聲音:“你們是新的希望,是星星之火。”

夏夜寂靜。

訓練館熾白的燈光下,火紅的旗幟迎風飄揚。

那是場館裡最耀眼的一抹亮色。

亦是他們蓬勃野心的象征。

蔣怡去了國家隊。

訓練仍然要繼續。

日複一日,汗水打濕衣衫,滴進跑道裡。

天氣越來越熱了。

“呼。”周兮辭放下餐盤,“沒想到B市的夏天也這麼熱,我以為北方的夏天會比我們那兒涼快。”

“但你不覺得北方的夏天一點都不黏膩嗎?”沈文文說:“我之前去南方參加比賽,感覺要是能抓住風擰一擰,都能擰出兩桶水來。”

周兮辭笑了笑,把手上的筷子和勺子分給她,“你去的是海濱城市吧?那邊都是這樣的。”

“還是喜歡北方的夏天,四季分明的,乾脆。”

“哎哎哎,怎麼還拉踩呢。”一旁來自海邊小城的師哥彭躍笑道。

沈文文叫道:“那我就是喜歡北方的,咋的呢。”

“好了好了,你倆彆一見麵就嗆。”副隊單成及時打斷道:“趕快吃飯,等會兒還有訓練呢。”

“誰樂意跟他嗆了。”沈文文嘀咕了句。

彭躍不怕死地回了句:“我還懶得跟你說呢。”

“行了啊,還吃不吃飯了?”單成無奈看著周兮辭:“彆學你師哥師姐,都是一個隊的還非要爭出個勝負來,又不是在賽場上。”

周兮辭笑著點了點頭,“不會。”

“哎,總算有個聽話的了。”單成老父親般歎了聲氣。

周兮辭樂得不行,埋頭塞了口飯,恍惚裡好似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抬頭往四周看了眼。

發現是從不遠處掛在牆上的電視機裡傳出的,那裡正在放著的是喀山遊泳世錦賽男子400m自由泳的直播。

鏡頭給到了先前被稱作“jingyu”的男生。

他穿著國家隊的隊服走到賽道前,身形高大而挺拔,鏡頭下的臉,沉默而英俊。

他自顧低頭整理著,鏡頭逐漸拉遠,隔著不遠的距離,隱約能看清八個賽道前的參賽選手都在做賽前準備。

鏡頭又忽地拉近,男生已經脫掉外套和長褲,戴著印有廣告商的白色泳帽,泳鏡遮住了眉眼,露出的鼻梁又高又挺。

彎下去的身形像是繃緊的弓弦,蓄勢待發,隨著裁判吹哨,他猛地往前一躍,離弦之勢讓他很快領先其他選手。

單成順著周兮辭的視線往後看了眼,說了聲什麼周兮辭也沒注意聽,眼睛從始至終都沒從電視上挪開。

男生在泳池裡如同遊魚一般,身形靈動而迅速,幾乎一直領先。

比賽進入最後兩百米,現場的歡呼聲逐漸明顯,解說員的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不停喊著他的名字。

周兮辭忽然也跟著緊張起來,男生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領先第二名半個身位的優勢抵達終點。

電視裡的歡呼聲和食堂裡的歡呼聲交織成一片。

鏡頭下,男生把泳鏡往上一推,回頭看向場館的大屏,眉目漆黑,清晰而英俊。

鏡頭的最後,是他身披國旗,站在賽場上朝觀眾席揮手示意的背影。

……

“真強啊。”沈文文收回視線,“果然能打敗荊逾的,隻能是下一次比賽的荊逾。”

“說起來這是他第幾個世錦賽冠軍獎牌了?”彭躍跟著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我又不是遊泳隊的。”沈文文說:“他們遊泳隊人不是在那兒麼,你去問問唄。”

周兮辭聽到這裡,抬頭問了句:“他也是我們學校的?”

“是啊,他跟我們是同一屆的,但他入學的時候就已經是國家隊的隊員了,平時也很少來學校。”沈文文說:“不過他倒是經常在大賽前去學校附近的一家陶藝館,那兒的老板是他的泳迷。”

“隨便陶藝嗎?”

“對,你去過啊?”

周兮辭點點頭:“之前報道的時候去路過,進去看了一圈。”

她邊說邊掏出手機,打開了手機百度。

百度百科上有荊逾的個人資料。

荊逾,1997年11月7日出生於B市,目前就讀於B市體育大學|運動訓練專業,中國遊泳隊隊員。

底下是一長串他的運動生涯和獲獎記錄。

周兮辭一目十行看下來,有些意外在隨便做陶藝的荊逾和賽場上代表國家出征比賽的荊逾是同一人。

她忙點開微信給陳臨戈發了條消息-

男朋友!!

陳臨戈回得很快-

嗯?

周兮辭剛打下幾個字,忽然想到他提及遊泳時遺憾的神情,想了想還是沒說這個事。

陳臨戈大約是一直沒等到回複,又發了一條-

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你了[親親.jpg]

陳臨戈回了條語音。

周兮辭點了轉文字,手指又不小心碰了下語音條,他帶著笑意的聲音立馬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我也想你。”

最後還有一個很清晰的親親聲。

一旁的三人:“?”

周兮辭:“……”

作者有話說:

二更沒寫出來,大家彆等了,明天見(7.19,21:42留。)

66個紅包。

這幾章的紅包完結一起發。

第78章

七夕快樂

陳臨戈還不知道自己在女朋友這邊丟了人, 放下手機對上蒲靳哀怨的目光,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怎麼了?”

“你真的,陳臨戈。”蒲靳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 “我這前十九年算白認識你了。”

“現在認識也不遲。”陳臨戈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陳臨戈。”

“滾。”蒲靳拍開他的手,想想也笑了,“不過說真的,看到你現在這樣,我也挺替你開心的。”

陳臨戈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收拾東西:“你才十九歲。”

“我十九怎麼了, 我驕傲了嗎?”

“沒什麼,就是提醒你彆用這種快九十的語氣跟我說話。”陳臨戈說:“我大爺現在都不說這話了。”

“你大爺的。”蒲靳躺在新買來的涼椅上,沒再搭理他。

陳臨戈半個月前就去了滬市實習,這趟回來是辦理轉戶口的手續,隻在溪城待了兩天。

陳建業恢複的不太好, 前段時間又住回了醫院, 他乾脆在醫院對麵的酒店包了間房, 每天醫院和公司兩點一線的跑。

他對公司管理和經營一竅不通,陳建業安排了市場部和財務部的前輩來教他,成山成海的資料往酒店裡搬。

竇彭有一回周末去看他, 差點沒找到地方下腳, “你這還不如搬回家住,好歹有個人能給你收拾。”

“在這兒一樣有人給收拾。”陳臨戈摘掉眼鏡,捏著鼻梁從電腦前站起身:“您怎麼來了?”

“喏。”竇彭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桶, “你媽在家給你爸煲的湯, 叫我也給你送一份。”

陳臨戈鬆開手:“我媽?”

“是啊。”竇彭把保溫桶放到高處, 走過來收拾了桌上的資料疊成一摞放在桌角, 又把保溫桶拿過來:“來吧,吃完我還得送回去。”

陳臨戈笑了:“我自己刷了帶過去就行,您先去忙吧。”

竇彭拖開椅子坐下,“彆廢話了,我給你們家打工的,忙的就是這些事,快來吃飯。”

竇彭以前是做什麼的陳臨戈不太清楚,隻知道是陳建業在機緣巧合下救過他的命,他為了報恩才來給陳建業開車。

當時陳建業想安排他進公司,竇彭也沒同意,說自己大老粗一個什麼都不懂,隻會開開車,當個司機就夠了。

這幾年他跟著陳建業,又當司機又當保鏢,家裡公司一堆雜事也都是他幫著處理。

陳臨戈對他和對陳建業是一樣的敬重,就連蔣玉雯平時都很少對他說重話。

竇彭話不多,等陳臨戈吃差不多了才問:“怎麼樣啊,還適應嗎?”

“勉勉強強。”陳臨戈也是實話實說,他以前沒往這裡想過,剛開始接觸總是有些手忙腳亂,好在腦袋靈活,不至於一竅不通。

“慢慢來吧。”竇彭笑:“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會的事情。”

陳臨戈笑笑:“是。”

忙碌的生活沒有儘頭,一眨眼,七月過去了。

B大八月中旬開學,陳臨戈提前一周來了B市,他大學不打算住校,準備和蒲靳在校外合租。

蒲靳在溪城忙輔導班的事,找房子這事就交給了陳臨戈,他到B市的那天剛好是七夕。

周兮辭不敢在這麼特殊的節日請假,一直等到晚上訓練結束才給陳臨戈打電話:“我結束了,你在哪兒呢?”

“剛走到你們學校門口,要進來等你嗎?”

“不用,你站那兒彆動,我馬上就來。”掛了電話,周兮辭還在想找什麼借口跟沈文文說晚上不回宿舍,“師姐……”

沈文文一臉了然,擺擺手笑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周兮辭上次在食堂暴露的太徹底,找補都找不到地方補,隻能承認了談戀愛的事。

不過沈文文他們也沒覺得太意外,楊毅話雖那麼說,但都是年輕人,談個戀愛太正常了。

當下,周兮辭也沒再多說什麼,“那我先走了啊。”

“哎,等下。”沈文文拉住她,“提醒你一句,你明早還有訓練,讓你男朋友穩著點。”

周兮辭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了幾秒才明白沈文文話裡的意思,臉唰地就紅了,硬著頭皮說:“……我們就吃個飯。”

沈文文樂得不行,拍拍她肩膀,“反正你心裡有個數。”

周兮辭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往校門口走的時候都快順拐了,連跑帶蹦才順過來。

她一路小跑,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見站在校門口的人影,又忽地停了下來。

這陣子她忙著訓練,陳臨戈也忙著實習,平時聯係的時間很短,隻能趕著吃飯或者睡覺前說上幾句。

以前話說得很滿,覺得異地戀也沒什麼大不了,但當真的十天半個月見不著麵的時候,周兮辭才發覺距離真的太重要了。

說上千萬句,都遠比不上一個擁抱來得更讓人心安。

陳臨戈瘦了。

周兮辭抱著他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明顯了,手在他後背、腰上摸著,正要往小腹摸過來的時候,被陳臨戈抓住了手腕。

“乾嗎?”他笑著挑了下眉:“再摸下去就要出事了。”

“……”周兮辭又想起沈文文的話,紅意慢慢湧上脖子,耳朵紅得似滴血,“你不要想了。”

“我想什麼啊?”陳臨戈眼角眉梢都帶著笑,一看就是故意的。

周兮辭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再這樣我回學校了啊。”

“我錯了,不說了。”陳臨戈牽住她的手:“我在附近西餐廳訂了桌,現在過去?”

“行。”周兮辭也顧不上這是在學校門口,在他手心撓了一下:“你實習是不是很忙啊,感覺你瘦了好多。”

“有嗎?”陳臨戈說:“會不會是你太久沒見我了,記憶產生了偏差。”

“我是太久沒見你,我又不是傻。”周兮辭說:“瘦沒瘦我還是能看出來的,你沒發現你的下巴都尖了。”

“正好,省得磨骨了。”

“……”

“好了,彆擔心,我有分寸的,不會苦著自己。”陳臨戈歎了聲氣:“主要是公司的事情我之前沒接觸過,剛開始會有點生疏,等後麵上手了,就不會這麼忙了。”

周兮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臨戈笑了:“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驚訝還有你不會的事情。”周兮辭想起什麼,笑著說:“我以前覺得這世上就沒有你不會的事情,小時候是這樣,後來長大了讀書了也是這樣,就想著你怎麼這麼厲害。”

“現在發現我也有不會的事情了,是不是感覺我也沒有那麼厲害了?”

“不會啊。”周兮辭挽上他的胳膊:“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厲害的,沒有之一。”

陳臨戈側頭看著她,周兮辭像是察覺出他的意圖,下意識往後躲了躲,“我跟你說陳臨戈,這還在我們學校門口,我已經在師姐他們麵前暴露了,這萬一要是碰上楊教練,咋倆就要被棒打鴛鴦了。”

“你怎麼暴露的。”陳臨戈拽著她胳膊,“不親了,好好走路。”

周兮辭還沒跟陳臨戈提過這事,主要是覺得這事有點破壞他的形象,這會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

“嗯?”

“反正就是暴露了。”

陳臨戈一見她這樣就知道有鬼,非要刨根問底:“怎麼暴露的?”

“你真想知道啊?”

“我不能知道嗎?”

“也不是,那我說了啊。”周兮辭輕咳了聲:“就上次你給我發語音說想我了,我不小心外放了。”

陳臨戈眼皮一跳,“哪個?”

周兮辭小聲說:“帶親親的那個。”

“……”

周兮辭看他木著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不能怪我啊,這不是你非要我說的嗎?”

“哎。”他歎了聲氣,有些生無可戀。

“彆哎了。”周兮辭推著他,“走走走,快去吃飯了。”

陳臨戈訂的西餐廳離得不遠,但位置挺偏的,藏在巷子一家四合院,店內沒設大廳,都是小包間構造。

既浪漫又保持了很好的私密性。

酒足飯飽後,周兮辭開始打量起店內的裝飾,“我來學校這麼久都不知道附近還有這樣一家店。”

“你平時都不出校門的,除了隨便,這附近我估計你都沒逛過。”陳臨戈拿起手機看了眼:“走嗎?”

“去……哪?”周兮辭又又想起沈文文的話,小聲說:“要不……我還是回學校吧,我明早還有訓練。”

陳臨戈都快懷疑自己在女朋友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了,有些無奈地笑了下:“我在附近訂了民宿,放心,我什麼都不做。”

周兮辭選擇性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話,跟著他站起身,“你怎麼訂民宿不住酒店了?”

“在滬市住了一個多月酒店,想換個環境。”陳臨戈去結了賬,給周兮辭帶了顆水果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周兮辭說著還是拆開糖紙吃了嘴裡,舌尖抵著糖滾了滾,“現在就過去嗎?要不要去買點水?”

“我下午買過了。”陳臨戈說:“你不是明早還要訓練嗎?平時這個點,你都要睡覺了。”

周兮辭本來還沒覺得困,被他一說,還真打了個哈欠。

陳臨戈笑了:“怎麼一點都不能說。”

“吃飽了就困。”周兮辭咬著糖,含糊不清道。

民宿和西餐廳在同個方向,隻隔著一條馬路,從巷子裡穿過去也就幾百米的距離。

是很漂亮的LOFT公寓。

周兮辭走了一路,又吃了糖,一進去就想找水喝,陳臨戈在她身後換鞋:“水在冰箱,自己拿。”

“哦。”周兮辭往前走著。

冰箱是嵌入式,離門邊不遠,周兮辭一邊跟陳臨戈說話,一邊拉開了冰箱門。

“我……”

她愣住了。

冰箱的原先的保鮮層塞滿了各種顏色玫瑰花,幾片花瓣順著敞開的門掉了出來。

濃鬱的香味縈繞在空氣中,絲絲縷縷都帶著甜蜜。

周兮辭扶著冰箱門,朝陳臨戈看過去,他站在燈下,整個人鬆散又慵懶,“喜歡嗎?”

“喜歡。”她眼睛有點酸,“很喜歡。”

“七夕快樂。”他笑著說。

作者有話說:

七夕快樂!!!!

66個紅包。

第79章

抱我去洗澡

周兮辭對一冰箱的玫瑰愛不釋手, 陳臨戈用民宿裡的舊報紙折了幾個紙框讓她把玫瑰放進去。

“不。”她還站在冰箱前,一會摸摸這朵,一會摸摸那朵, 每一朵都喜歡得不得了,“我要再看一會。”

“拿出來看。”陳臨戈把紙框放到冰箱頂上,“彆對著冰箱吹冷氣,小心感冒。”

“拿出來很快就會枯了啊。”周兮辭小心翼翼關上冰箱門,“我明天再拿出來。”

“那不是一樣會枯嗎?”陳臨戈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這樣吧,我明天幫你拿回去曬乾了再給你。”

周兮辭扭頭看著他, 眼睛還有點紅。

“怎麼了,乾嗎這麼看著我?”陳臨戈走近了,伸手摟了摟她,“不會又要哭吧?”

“沒有。”周兮辭湊過來和他貼在一起,胳膊摟在他頸後, 黏糊糊道:“就是感覺你對我太好了。”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現在才感覺到我對你太好了?”陳臨戈貼著她腦袋揉了揉, “不黏嗎,一身的汗。”

周兮辭跟小貓似的,在他頸間拱了拱, “不黏。”

陳臨戈笑了笑, 胸腔跟著顫動,低頭在她腦袋上親了一下,也沒說什麼, 由著她那麼抱著。

過了會, 周兮辭抬起頭, 陳臨戈垂眸和她對視著, “抱好了?”

“沒有,站著有點累。”她這一會忽然變得黏黏糊糊的,說累手還掛在他頸間不撒手。

陳臨戈沒辦法,俯身在她鼻尖親了一下,忽地把她抱起來,周兮辭嚇了一跳,手勾得更緊了。

民宿的沙發很軟,周兮辭坐在陳臨戈腿上,膝蓋蹭著底下柔軟的布料,不太熟練地和他接著吻。

她還在訓練期,要真做也做不了什麼,陳臨戈想著這事,接吻的時候有些分心,手有一下沒一下搭著她後背的脊骨揉捏著。

周兮辭變得更軟了,整個人像陷在他懷裡,在和他一起陷進沙發裡,密不可分地貼在一起。

陳臨戈再怎麼分心,也架不住女朋友這麼親,察覺到不對勁,忽地偏開頭緩了緩呼吸,貼著她耳側不停啄吻著,聲音又低又沉,“下來,我去洗澡。”

周兮辭沒動,還跟剛才一樣靠在他肩上,臉頰上布滿潮紅,滾燙的呼吸在他頸側縈繞著。

她看見他滾動的喉結,湊過去落下一吻,不輕不重地,像羽毛輕掃,陳臨戈倏地箍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

他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惡狠狠道:“周兮辭,你故意的?”

周兮辭呼吸還不穩,閉著眼湊近他耳側,像是難以啟齒,眼睫都跟著輕輕顫動:“抱我去洗澡。”

陳臨戈喉結滾了一下,抱著人進了浴室。

……

……

裹著浴袍躺進被窩裡時,周兮辭還沒忘記自己的花,伸出胳膊推了推陳臨戈,“你明天走的時候再把花拿出來。”

“嗯。”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晚安。”

她困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晚安。”

陳臨戈把人摟進懷裡,浴袍的領口太大,她鎖骨下方的齒痕露了一點出來,他不動聲色撇開視線,抬手關了臥室的燈。

一片昏暗裡,周兮辭忽地轉過身,和他很近地貼著,“陳臨戈……”

“嗯?”

“七夕快樂。”

他摟著懷裡軟乎乎的一團,笑得溫柔,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很快樂。”

“……”周兮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沒什麼威懾力地說:“閉嘴。”

陳臨戈沒去管下巴上的水漬,反而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角,“還疼嗎?”

周兮辭快炸了,下意識反駁道:“疼的又不是這裡!”

“……”

“……”

陳臨戈欲要用手指撬開她的唇,“喉嚨疼?”

“滾。”周兮辭轉過身,撈過被子悶在腦袋上,色字頭上一把刀,真的一點不假。

“不悶嗎?”陳臨戈試圖往下拽著被子,“我沒被子蓋了。”

“關我屁事。”周兮辭悶在被子裡說。

陳臨戈笑得床都跟著顫動,怕惹惱她也沒再說什麼,隔著被子把人摟進懷裡,“睡吧。”

周兮辭在被窩裡悶了一會,又扯開了點,隔著樓下的小夜燈看到他一點被子沒蓋睡在旁邊,又推了推他胳膊。

陳臨戈都快睡著了,閉著眼問:“……怎麼了?”

“胳膊鬆開點。”周兮辭好不容易從他懷裡挪出來些,把被子分了他一半,躺下去看到他睡得安穩,咕噥了一聲:“你怎麼比我還困?”

陳臨戈估摸著沒聽見,隻是下意識去摟她,周兮辭沒再掙紮,乖乖躺在他懷裡,慢慢的也睡著了。

昨晚沒做到最後,但該做的也都差不多了,周兮辭一大早醒過來,感覺喉嚨真的有點疼。

起床的時候咳嗽了幾聲,她以為陳臨戈沒注意,不曾想等吃早飯時,他忽然遞來一杯蜂蜜水,麵不改色道:“潤喉的。”

“……”

他神態自然,一點不像昨晚發生了什麼的樣子,“不是喉嚨不舒服?”

“沒有。”周兮辭擠出兩個字,說什麼也不喝那杯蜂蜜水,快速吃完早餐,“我去換衣服。”

民宿裡配有洗衣烘乾的一體機,周兮辭去陽台拿了衣服,上樓換完下來也不看陳臨戈,跟逃命似的,“我回學校了。”

“等會。”陳臨戈端起那杯蜂蜜水,起身走到她麵前:“不舒服就喝了,彆逞強。”

“我沒逞強。”她硬著頭皮否認。

陳臨戈卻不再說什麼,直接喝了一口蜂蜜水,捏著她下巴吻了上去,甜漬漬的水從唇齒間溢出。

他稍稍退開些,抹掉她唇角的水漬,“我接著喂了啊?”

“……等等等。”周兮辭嗆了一下,奪過他手裡的水杯一口氣喝完了,“我走了!”

“注意安全。”陳臨戈又提醒道:“要是不舒服,這兩天就彆吃辛辣的了,多喝水。”

周兮辭“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

因為這點“不愉快”,陳臨戈接下來一個多星期都沒見到女朋友,倒是天天見到女朋友在朋友圈發今天吃什麼。

不過也不是周兮辭故意不見,主要是忙,陳臨戈忙著找房子忙著開學軍訓,她忙著訓練,時間擠擠倒是有,隻是兩個人閒下來的時間都不在一個節點上,硬湊也湊不出來多長。

八月末的一天,周兮辭剛訓練完,去食堂吃飯的路上接到了熊力的電話,他前段時間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後,一直和許玉蓮在外麵旅遊。

B市是母子倆的最後一站。

“我跟我媽明天就回老家了,想著來都來了,順便來看看你跟臨哥。”熊力說:“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了。”

周兮辭激動道:“你在那兒等我,我馬上來。”

沈文文看了她一眼:“誰啊?”

“我最好的朋友。”周兮辭笑說:“師姐,那我中午就不跟你們吃飯了,我先去了啊。”

“行,下午訓練彆遲到。”

“知道了!”

熊力還帶了不少這趟旅行買的特產,見了麵遞給周兮辭一盒,“臨哥在忙嗎,我給他打電話都沒人接。”

“他軍訓呢,估計手機不在身邊。”周兮辭看著剃短了頭發的熊力,“感覺真不一樣了。”

熊力笑著撓了撓頭:“剃短了方便些,省得到學校再去剃了。”

“你什麼時候開學?”

“下個月三號。”熊力說:“等這趟玩了回去,我跟我媽就準備搬回老家了,她打算在我們學校門口再開個早餐店。”

“那你們以後還回來嗎?”周兮辭突然有些不舍。

“肯定回啊,你們要是放假了也能去找我玩,我們那兒可多好玩的跟好吃的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好啊,那到時再約。”周兮辭想起什麼:“對了,許阿姨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

“我媽這兩天地方跑多了,有些累著了,我讓她在酒店歇著了。”

“沒事吧?”

熊力笑說:“沒事,就是天太熱了。”

“哦,那就好。”周兮辭拍拍他肩膀:“走,我請你吃飯。”

“不了,我來之前就吃過了。”熊力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我就是過來給你們送東西,順便看看你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現在看到了,是不是放心了?”周兮辭笑了笑:“我挺好的,你們彆擔心我,況且還有我哥在這兒呢。”

“是。”熊力笑著點了點頭。

熊力堅持不吃飯,周兮辭在路邊便利店買了兩瓶水,陪他一塊到公交車站等車。

“臨哥那兒我就不去了,吃的你帶給他吧。”熊力把手上的盒子遞過去,“都是新鮮食品,最好這幾天就給吃了。”

“行,那我回頭找個時間叫他來拿。”

“你彆偷吃了啊,我給你們一人一份的,回去還要給小凡和薑薑。”熊力說。

“我是那樣的人嗎?”周兮辭往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回去好好照顧自己和阿姨,有什麼需要幫忙就說,彆跟以前一樣遇事自己悶著。”

“知道。”熊力看著她,忽然說:“那時候真的謝謝你。”

“什麼?”

“謝謝你那個時候救了我。”熊力認真道:“如果沒有你,可能就沒有今天的我。”

熊力永遠記得十二歲那年的夏天。

在那條肮臟不堪的巷子裡,她像英雄一樣從天而降,拉起絕望中的他一起往前跑。

她是那個盛夏的驚喜。

卻也隻是那個盛夏。

作者有話說:

還剩最後一小部分內容,這兩天就不更新了,想一次性寫完,再看看是分成兩章,還是合並在一起。

不過不管分不分,周日晚上都會全部更新完,謝謝大家的喜歡。

本章全部發紅包。

第80章

想和你結婚

B大今年的軍訓不在本校, 在另外一個區的軍訓基地,整個軍訓過程采取封閉式軍事化管理。

陳臨戈每天時間緊湊,隻能趕著吃完飯洗澡前那會功夫跟周兮辭通電話。

其實進基地前他們都交了手機, 但有不少人從上一屆師兄師姐那兒吸取了經驗,提前多備了部手機。

不過一個宿舍也不能有太多手機,不然到時候沒地方可藏,也很容易被教官抓住。

陳臨戈現在用的是他們整個宿舍剩下的最後一部手機,之前兩部手機都在藏的過程中因為防水做得不當,直接報廢了。

其他人還在在排隊等著用,他也沒好意思跟周兮辭說太久, “過幾天就回來了……”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無奈笑了下:“沒有曬黑。”

一旁的室友噗嗤笑了出來,還故意走到陳臨戈身旁說了句:“嫂子放心,陳哥確實沒曬黑,一天天防曬抹得比女生還厚。”

“哎——”陳臨戈忙捂住話筒:“洗你的澡去。”

杜遠樂得不行, 從床底拿出盆和洗漱用品, “小胖今晚不用手機了, 你慢慢打吧。”

陳臨戈沒顧得上跟他說話,隻點了點頭,又對著電話那頭說:“我室友, 回頭介紹你們認識。”

“好啊。”周兮辭說:“我室友她們也一直想見見你, 要不等你回來,我們找個時間約頓飯?”

“你定就行,我隨你安排。”話音剛落, 電話那邊忽地傳來幾聲曖昧的起哄, 陳臨戈輕笑:“你室友?”

“對, 你等會, 我出去跟你說。”

體大新生開學後,周兮辭便從沈文文她們宿舍搬了出來,換到了同棟宿舍樓的五層,擺脫了永遠住在六樓的魔咒。

開學的時候,她忘了改掉手機上給陳臨戈的備注,搬進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就不小心暴露了戀情。

一宿舍六個人除了周兮辭都是母胎,平時隻知訓練辛苦,不知戀愛愁苦,混熟了沒幾天就開始八卦小周同學的戀情。

周兮辭哪裡扛得住她們的八卦之魂,差點把什麼都交代了,說完還要說一句保密保密,千萬要保密。

“我後悔了,就不該讓她們知道我有對象這件事。”周兮辭穿過頭頂懸掛的軍訓服,走進樓道裡,“我要是個愛豆,談戀愛的第一天我就得退圈。”

“我有那麼見不得人嗎?”陳臨戈笑著說。

“不是你見不得人,是我們的戀情不能見光。”周兮辭一本正經道:“你也不想被楊教練棒打鴛鴦吧。”

說完,她又歎了聲氣:“我看楊教練也快知道了,再這樣發展下去,估計到時候就他一人蒙在鼓裡了。”

陳臨戈笑得不行,“不然你去坦白算了,爭取個寬大處理。”

“我不。”周兮辭說:“我們這才剛開始談戀愛呢,我們的愛情還經不起這麼強大的風雨。”

“……”

陳臨戈總共軍訓半個月,結束的時候B體才剛剛開始軍訓,他一回來連宿舍門都沒進,直接穿著軍訓服去了體大。

兩個學校軍訓服差彆不大,不細看印在胸口的校名一時也分不出來,周兮辭收到消息從宿舍樓跑出來,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認錯了。

他一身迷彩裝,短袖的下擺整齊地紮進了褲腰裡,一抹黑色腰帶將他的腰身勾勒得清晰無比,褲腳也收進了黑色軍靴裡,襯得兩條腿筆直修長。

“你沒回學校啊?”周兮辭盯著他看得很認真,黑倒是沒怎麼黑,好像是瘦了點。

不過這身打扮著實為他這張俊臉加分不少。

周兮辭說句話的功夫,又盯著他看了起來。

“回了。”陳臨戈往她腦袋上揉了一把,低聲說:“看什麼?才半個月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男朋友。”周兮辭正經喊了聲。

“嗯?”

周兮辭湊近了,又變得不太正經了,“你怎麼又變帥了。”

陳臨戈偏頭笑了下,瘦掉的那幾斤肉也不是白瘦的,下頜的棱角都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周兮辭嗚嗚哇哇激動了會,把自己臉湊過去,“你看到沒,我在學校吃的都快有雙下巴了。”

陳臨戈抬手在她臉上捏了捏,手感好得不像話,“多吃點好,抱起來都軟乎乎的。”

“……”周兮辭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才伸手在陳臨戈腰上掐了一下:“大庭廣眾的,你說話注意點。”

“哎!”陳臨戈不是特彆怕癢,但特彆怕周兮辭碰自己,跟彆人碰都不一樣,他忙抓住她的手,指尖擠進她的指縫,“走吧,帶我看看你們學校夥食到底有多好。”

食堂離宿舍不遠,這兩天又剛開始軍訓,楊毅和其他幾個教練都不在學校,周兮辭也沒在意,和校園裡其他情侶一樣,牽著男朋友的手肆無忌憚地走在林蔭小道上。

走到半截,周兮辭想起什麼:“對了,大熊之前給你帶了點東西,等會走之前你記得提醒我回去拿一下。”

陳臨戈衝她輕揚了揚眉,“你竟然沒拆了吃。”

“你是不是對你女朋友有什麼誤解?”周兮辭看著他:“我等會回去就拆了吃。”

“吃吧,都給你。”陳臨戈收回視線,下一秒忽地甩開了周兮辭的手。

她愣了一下,剛要說什麼,陳臨戈麵朝前方,突然笑了下:“楊教練。”

我靠。

周兮辭心跳都停了一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楊毅拎著一個小型行李箱停在兩人對麵。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教練。”

“嗯。”楊毅走到兩人跟前,目光看向陳臨戈:“你也開學了?”

“是,開學有一陣了,今天軍訓剛回來。”陳臨戈頓了頓,又說:“您這是要去出差?”

“沒,我也出差剛回來。”楊毅說:“我還有事,你倆接著逛吧。”

陳臨戈點頭:“好。”

楊毅看了眼周兮辭,把她心都看提起來了,欲蓋彌彰道:“那教練你先忙,我帶我……哥去吃飯了。”

“去吧。”楊毅說。

周兮辭忙拽著陳臨戈快步走遠了,“你說,妹妹拉哥哥的手其實也很正常對不對?”

陳臨戈:“……差不多。”

周兮辭自己聽了都沒法說服自己,沉默著走到食堂門口,“男朋友。”

“嗯?”

“你那個什麼戀愛報告接著寫吧。”周兮辭看了他一眼,“楊教練肯定知道不對勁了。”

“行。”陳臨戈笑了起來:“彆想那麼多了,先吃飯,大不了我去求求楊教練。”

“你怎麼求?”

“還真讓我去求啊?”陳臨戈看著她,“那我回去好好想想,真不行我們先去國外領證,他總不能讓我們離婚。”

“……”周兮辭沒忍住笑:“你想都不要想。”

“怎麼?”陳臨戈勾了勾唇角:“不想嫁給我啊?”

“我才十八歲啊。”周兮辭拿了個餐盤遞給他,“你是不是想的太遠了。”

“不遠。”陳臨戈和她挨得很近:“想很久了。”

周兮辭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窗口裡的菜,過了好半天才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國外十八歲能領證嗎?”

陳臨戈心裡暖烘烘的,點頭說:“能。”

她一邊打菜一邊思考,等坐到位上才煞有介事般地說道:“結婚這個事吧,它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得等我跟我爸說一聲,還有小秦阿姨,周奶奶,蔣正哥,還有簡凡他們。”

陳臨戈忍著笑:“嗯,好。”

“聽說大學裡結婚證還能加學分,你說國外的結婚證——陳臨戈!”周兮辭看到他臉上藏不住的笑,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紅著臉氣道:“你跟狗結婚去吧。”

陳臨戈笑了:“哎,怎麼說著還急了,罵上自己了。”

“……”周兮辭端著湯碗,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把湯潑到他臉上,“我再跟你說話,你就是狗。”

“汪。”

“……”

陳臨戈坐在她對麵,攥著她手腕,神情忽然認真起來,“沒騙你,想結婚是真的。”

周兮辭看著他,感受到他手心裡的熱度。良久後,她低下頭不太自然地應了聲:“哦。”

“吃飯吧。”陳臨戈鬆開手。

體大的運動員食堂果然名不虛傳,陳臨戈在基地軍訓沒吃好的胃,這一頓算是直接給補回來了。

放完餐盤,陳臨戈拉住周兮辭:“我去買水,喝什麼?”

周兮辭摸著肚子說:“酸奶,酸奶助消化。”

陳臨戈走進一旁的超市裡,從貨架上拿了瓶酸奶,又往裡走了幾步,拿了罐汽水。

店裡的電視機正在放著體育新聞。

周兮辭在幾排零食貨架間來回穿著,拿了三包牛肉乾和五六袋果脯,“陳臨戈,我拿了牛肉乾和果脯,你要不要?”

沒人應。

她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陳臨戈站在櫃台邊,視線望著懸掛在牆壁上方的電視機。

裡麵正在放著的是再過不久即將在H市召開的全國遊泳錦標賽的新聞。

報道中提到這是此項賽事連續第四年在H市舉辦,參賽人數和賽事規模皆是曆屆之最,邵昀、何煥、荊逾、康雪等眾多知名選手將出戰比賽。

……

周兮辭又退了回去。

她站在貨架前發了會愣,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臨戈從櫃台那邊找了過來,“怎麼了?”

“啊?沒事。”周兮辭晃了晃手裡的牛肉乾:“這個特彆好吃,你要不要帶幾包回去?”

“行。”陳臨戈又拿了三包。

周兮辭跟著他到櫃台邊結賬,電視裡的新聞已經換到了田徑賽事,她目光時不時看向他。

她忍不住猜測,他剛剛看到新聞的時候在想什麼?

是在對自己的放棄感到失落,還是在對他人的榮耀感到豔羨?

無論何種,遊泳都將成為他人生裡無法填平的遺憾。

“想什麼呢?”陳臨戈擰開酸奶遞過去,等她接了,才打開自己的汽水喝了一口。

“在想我們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隨時。”陳臨戈看著她:“我現在回學校了,又不像軍訓不能隨便出來。”

周兮辭笑了笑,“我忘了。”

等走到宿舍門口,陳臨戈一罐汽水已經喝得差不多,他隨手往垃圾桶裡一扔,走到周兮辭跟前:“伸手。”

“嗯?”周兮辭下意識伸出了右手。

陳臨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易拉罐拉環,戴在她無名指的指尖處,“等以後給你換真的。”

周兮辭愣了愣。

“想和你結婚,不是假話。”陳臨戈捏著她的手,暮色裡,他的神情溫柔又認真:“從喜歡上你那天起,就已經開始想了。”

作者有話說:

完結章九點更新。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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