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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儘歡抬起頭,望著前麵疊嶂的雲霧中那道若隱若現的影子,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叫住了朝長風與言箏。
自三人決定同行後,便絲毫不耽擱,甩著臂撒丫子就繼續前行了。
前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便遇著情況了。
朝長風經驗是不太夠,但感知也是敏銳的,是以在陸儘歡喚住他的同一時刻,他就已做好了準備,指腹幾不可查的動了動。
他麵色清冷平靜,好像剛剛隻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
陸儘歡留意到他的動作,垂眼看去,手指指節分明,修長如玉。
很好看。
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手控黨的福利。
隻不過越是好看的東西,毒性越強。
果真不愧是醫道天賦卓越的醫修。
陸儘歡不由為當代醫修的自毒程度歎為觀止。
雖說醫修皮薄肉脆的,但個個都是毒性防禦開到滿點的食人花。
尤其眼前這個是毒液最多的那朵。
陸儘歡在心裡嘖嘖出聲。
不過如果對上遠程攻擊,能還擊的幾率微乎其微,基本上要麼得逃跑身法了得,要麼就得有個野王保護了。
而近身攻擊,即便不敵,那麼死也可以拉上個墊背的。
這是行走血包的致命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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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箏在陸儘歡喊住她的時候,相當乖巧的停住了腳步,水潤的眼眸隨著陸儘歡的視線看了過去,霎時心中一驚。
他們越是前行,四周的雲霧越是濃厚,就連日光都有些暗淡了下來,影影綽綽,枝椏搖動,漱漱作響。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是一片竹林,鬱鬱蔥蔥地生長著,清風陣陣,似氳開流華般的柔和舒暢,而掩藏在這祥和之下,卻透出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似無數魑魅魍魎伸著惡爪,仿若隨時都會衝破黑暗的桎梏。
莫名地壓抑感不由地躍上人的心頭。
言箏並未看見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卻也是從心裡感到了不對勁。
況且她與陸儘歡相識於華蓮秘境,在秘境中又一同經曆過一段時間的曆練。
雙方即便不說默契度有多高,可對彼此的信任值卻是不小的。
而言箏本身就是個心思不多的體修,外表再怎麼與體修不掛鉤,又愛嚶嚶哭了點之外,還是繼承了體修一根筋的特征,對於信任的人就一門心思的信任。
譬如此刻,基於對陸儘歡的信任,便身體緊繃,暗自警惕了起來。
體修這種一根筋的性格,要是信錯人就直接崩盤了,當然,陸儘歡的靠譜程度還是要比寧郃高上不少的。
因此保持高度警惕是正確的。
下一刻,本來隻陸儘歡一人察覺到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連朝長風與言箏都看清了。
那道身影被疊嶂的雲霧又遮擋住了,與他們的距離看似很近,實則還是相差挺遠。
身影並沒有動作。
似在耐心的等待著。
“那……那是什麼啊?”言箏低聲問道。
陸儘歡眉宇微蹙,眉心那簇火焰印記在淺淡的光亮映照下被鴉羽般的睫毛承接住,細碎光點墜入眼底,像是濃霧繚繞中怒放的熾熱,又似烽燧上點燃的耀目長煙,令她的麵容添了數分辯不明的冷意和昭然。
氣息也從慵懶變得如利劍般鋒銳。
言箏是見過陸儘歡出劍模樣的,倒是覺得十分正常,朝長風卻微不可察的掃了她一眼,眸色異色微微翻湧,又緩緩湮沒為一片清澈見底的天真。
“嗯,並不像是修士的氣息,十有**是那陣童。”陸儘歡淡淡道。
似曾相識陣童來,偷雞摸狗獨徘徊。
陸儘歡心中下了判斷。
朝長風貓瞳微眯,眉頭緊鎖,並未說什麼,其實他也懷疑是陣童。
再者,進入九城小秘境的弟子修為皆在結丹境,最高也不過是結丹大圓滿。
那道身影的氣息極強。
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除了陣童,他想不到還有什麼人的氣息能這麼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