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儘歡幾人此時身處的,分明就是一間悟道的靜室。
靜室內白玉為格,雲錦作簾,金爐香燼猶在,幾椅蒲團儘皆靈氣隱隱,端地是一派仙家風範,並沒有因歲月日久的緣故而黯淡失色,依舊耀目非常。
一言以蔽之,就是賊富貴,賊有錢,反正全都是她買不起的樣子。
富裕生活全靠想象的陸儘歡當即目光驟然一亮,“這裡看上去就很貴,我們看看有啥好法器劍器之類的沒。”
金潛這朵人間富貴花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一個劍道修士的靜室,能有什麼好東西。”
陸儘歡:……
紮心了,老鐵。
但她還是強行挽留劍修的最後一點體麵,“這你就不懂了,我一向奉行‘三光’方針。”
金潛眨巴了下眼,宛若不太聰明的人工智障,“哪三光?”
陸儘歡一臉的義正言辭,“摸光、收光、搶光。”
金潛目瞪狗呆:“這……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身為人間富貴花,他從未見過如此騷的操作,這跟蝗蟲過境有什麼區彆?!
陸儘歡極短暫地停頓了一瞬,隨即正色拍了拍胸脯,“我等修行之人,最重要的就是緣法。緣分不到不能強求,緣分來了也不必推辭。你瞧,現在是寶物主動出現在我麵前,若我不收了,那豈不是辜負天道的賜予的好緣法?”
寧合雖然現在是個修二代,但大頭都掌握在他爹那兒呢,他也隻有拿零花錢的份兒,還沒有實現經濟自由,聽了陸儘歡一番“緣法這事玄妙非常”的見解,當即連連點頭,完全是一副陸儘歡吹的粉頭亞子。
金潛:“……”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
幾人在這靜室四處打量起來,在金色的香爐處上方,掛著一副山川萬裡圖卷,陸儘歡站在那出畫前瞧了好半會,這畫看著靈光隱隱,令人心神清寧。
麵目如畫眉眼沉熾的黑衣少年如守衛一般緘默的立在陸儘歡身後。
倏地,陸儘歡目光一凝,她上前將畫揭下,呈現在她眼前的是,牆上以朱砂繪了一道似火焰般的圖騰。
她伸出手,素白纖長的手指按上那道火焰圖騰上,下一瞬間,猛地感覺到灼熱的溫度順著手指滲透進體內,胸膛裡翻滾著的氣浪,如同沸騰至極的水,又帶著極度的冰寒之意,難以形容這種兩種極端的冷熱交替之感。
陸儘歡意識混沌一片,兩股糾纏著的力量在她的體內肆意流動,似洪荒之力四處彙聚撞擊,又重新離散而去,她麵上帶著痛苦掙紮之色,喉嚨發出渾濁而微弱的聲音。
寧合幾人見陸儘歡揭開畫,伸手撫上牆壁上那道火焰的圖案,站立許久,以為她在觀察研究那圖案。幾人跟著瞧了好一會,也沒看出這牆壁上的火焰有啥特彆的,且這靜室極大,幾人便決定分散開來,各自在這靜室角落轉。
一開始,邵默也如同寧合幾陸儘歡在研究那道圖騰,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臉色漸漸地變得不對勁起來,眉頭緊鎖,麵上毫無血色,口中更是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邵默神色一凜,眼神帶著不自覺的焦灼,步伐淩亂的大步上前,“師姐!”
他的手剛想觸碰上陸儘歡的肩膀時,卻被無形的屏障阻隔了。
修真之人耳目極好,寧合幾人聽到邵默焦急的聲音,紛紛回到那副山川萬裡圖卷的位置出,見到陸儘歡的蒼白無力痛苦嗚咽的模樣,幾人心底悚然而驚。
“這是怎麼了?陸道友這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