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31
“夏油, 放學後一起去卡拉OK吧。”
“馬上就要畢業了，我們打算再去好好嗨一次。上次你沒來，這次說什麼也要去吧？”
“就是呀, 夏油同學可是男生中唱歌難得不跑調還很好聽的，你不去我們女生的耳朵可要受罪啦！”
“誒？園子也太過分了吧！我們唱歌有那麼糟糕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下課同學們就圍了上來, 夏油傑跟著嬉鬨了一會兒, 那個提議卡拉OK的男生再次道：“所以夏油你會來的吧？”
夏油傑想到上次和同學約好去卡拉OK，但中途自己追著一隻蝗蟲咒靈去到了郊外, 花了點時間才毀掉了他們的老巢。
那時候時值六月，多處報道莊稼遭受了蝗蟲的侵蝕, 於是人們對蝗蟲的恐懼延伸到了城市。蝗蟲咒靈就這麼誕生了。
世界上大多數蟲子的特性都是成群結隊, 當你發現一隻的時候，說明暗處已經有了一群。
夏油傑犧牲了好幾隻咒靈才把蝗蟲的窩給端掉, 等他回到城裡時，唱K的同學們早已散場。
這次應該不會發生那樣的巧合了吧, 而且這或許是和同學們最後的歡樂時光了。
夏油傑嘴角上揚，點頭道：“啊，我會”
“夏油, 你手機好像響了。”貼著夏油傑書包而站的男生感受到了震動，立馬提醒道。
“謝謝。”夏油傑掏出了手機打開一看，來電正是夜蛾正道。
“傑, 現在有一個非常緊急的任務交給你，距離你不遠處似乎出現了一隻二級咒靈。我會把地址發送到你的手機上, 你先過去拖住它，不要讓它傷害到更多人, 我們正在往那邊趕去。”
夜蛾正道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著急，夏油傑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在他接聽電話時安靜下來的同學隻看到他的臉一下子嚴肅起來, 跟著眉頭一皺，掛斷電話後迅速在作業本上寫下請假條交給離他最近的入江正雄。
“抱歉！幫我請假！”說完便飛速跑出了教室。
“”
夏油傑的這些動作好像隻發生在一瞬間，一陣沉默後，同學們才漸漸回神。
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夏油同學總是這麼神秘呢。”
其餘人附和了幾句散去。
而風馳電掣離開學校的夏油傑，正往老商店街那邊跑去。
夜蛾正道發送的位置他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為那裡他曾和兩隻咒靈戰鬥過。
沒錯，就是早川櫻子花店所在的那條街。
那條街原先是條商店街，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幾乎所有店鋪都搬走了，於是就建成了居住樓。
夏油傑記得那裡是去年春天竣工的，這麼短的時間內有咒靈常駐，看來確實是個危險的地方。
天空陰沉沉的飄著小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夏油傑召喚出虹龍坐了上去。
兩分鐘之後，他來到了老商店街。
一團黑氣籠罩了整條街，花店位於偏出口的位置，營業牌正麵朝上，表示今天正在營業。
夏油傑皺了皺眉，從虹龍身上跳下來。
虹龍繞著商店街盤旋一圈後，按照夏油傑的指示盤踞在花店上空。
咒靈的氣息很濃鬱，但夏油傑沒見到對方的身影，他估計咒靈在建築裡麵。
凝神往最高的一棟建築看過去，那裡的黑氣最濃鬱，整個建築都變成了黑色，仿佛從地獄而來。
夏油傑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
一串尖叫從高樓中發出，夏油傑眉頭一凜，召喚出魔鬼魚坐了上去。
從聲源處破窗而入，夏油傑整個驚呆了。
整層樓被打通，變成了很大一間房。
房間的中心聚集了一群人，一個幾尺高的黑色咒靈正俯視著人群。
咒靈身上疙疙瘩瘩的，插滿了水泥、磚塊、石頭……它整個麵部血淋淋的，像出了交通事故一般慘不忍睹。最重要的是它身下居然長著章魚似的八條觸手，正用其中一條死死地圈住人們。
它手裡拿著一把鏟子，在人們的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揮動著。
旁邊已經有兩個人被鏟子削掉了腦袋，屍首分離，觸目驚心。
人們自然看不到咒靈的存在，隻看到鏟子不停揮動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到自己的腦袋上來。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
“救命！救命啊！！”
“不要殺我們！”
“來人救救我們啊！”
“嗚嗚嗚啊啊啊啊，我再也不做惡事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哀嚎聲此起彼伏，並沒有人發現夏油傑的到來。
砰！
又一個人的腦袋被鏟子削掉了。
“啊！！！”淒厲的尖叫聲響起，整個腦袋就在自己的麵前被砍掉，臉上還被濺滿了鮮血，早川櫻子瞬間昏厥了過去。
沒來得及阻止悲劇的夏油傑神情一怔，不知道為什麼應該在花店的早川櫻子卻出現在了這裡。
“住手！”夏油傑繞到正麵，死死瞪著咒靈。
聽到動靜的咒靈倏然停下來，掉出眼眶的兩顆眼珠玻璃球一般大，一動不動地盯著夏油傑。
它停下了揮鏟子的動作，一直在擺動的觸手也不動了。
一人一咒靈對視了片刻，咒靈忽然發力將手中的鏟子擲向夏油傑。
夏油傑操縱著魔鬼魚咒靈避開鏟子攻擊，繞著咒靈飛了一圈。
“你的敵人現在是我！”夏油傑說著便召喚出石頭咒靈朝眼前這個咒靈的後背發射攻擊。
砰砰砰！
無數飛石砸在咒靈身上，他轉動身體，頭上和嘴裡都冒出黑煙來，看起來是生氣了。
夏油傑引著咒靈離開，人們一下子得救，很多人腳一軟就倒在地上。
有膽子稍微大的，就露出非常詫異的目光看著飛來飛去拳打腳踢的夏油傑。
“到底怎麼回事啊？”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雙手叉腰，表情非常氣憤，“我還在辦公室看文件呢，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
“我也是我也是。”另一個男人舉手，怯生生道，“上一秒還在陪老婆逛商場，下一秒就到了這個地方。”
其實是在陪情人逛街的男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其餘人也紛紛表示自己是突然來到了這所建築裡麵的，一時間議論紛紛，有人甚至拔腿往外跑，卻發現房間門打不開，唯一的出口是夏油傑進來時撞碎的玻璃。
但這裡可是十八樓，從窗戶跳下去準是一命嗚呼。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搞的這出惡作劇！”西裝男用拳頭捶打著門。
“恐怕”扶著早川櫻子的女士開口道，“是怪物。”
“怪物？怎麼可能有怪物！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女人用手指揩下身上沾的粘液，“如果不是怪物的話，我們身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而且剛剛突然間就不能動彈，一定是被看不見的怪物給束縛住了。”
大家紛紛往自己身上看，果然，觸手留下的粘液沾得滿身都是。
西裝男還是不信，非常傲慢地哼了聲，“裝神弄鬼！”
女人歎口氣，看向另一邊飛在半空中的夏油傑。
不管彆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的，不然人怎麼可能憑空飛在空中？
出不去的人們像熱鍋上的螞蟻，有人破口大罵，有人低聲哭了起來，有人怒而出捶牆。總之，大家似乎都選擇忽視正在和咒靈戰鬥的夏油傑。
“怪……怪物！真的是怪物！”片刻後，一個嚇得不輕的女人指著夏油傑的方向，驚聲大叫起來。
她一邊喊著一邊往後退，直到咚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才抱住抖個不停的身體蜷縮起來。
瞳孔大睜著，嘴裡不住喃喃：“怪物，真的有怪物，我們都會死的，都會死的……怪物……”
看到女人的樣子，人群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看看夏油傑又看看瑟縮著似乎已經瘋了的女人，表情惶恐而迷茫。
人們在極度驚恐的時候，是有可能看到咒靈的。
但真正的恐懼，是被未知扼住咽喉。
吵得最凶的辦公室男人咽了咽口水，無聲靠在牆邊，看向飛在空中的夏油傑。
其餘人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齊齊看向了他。
希望他的出現能拯救他們於水火。
夏油傑這邊，他的式神已經被咒靈破壞了好幾個。
閃躲之間還差點挨了咒靈一鏟子。
雖然是個巨型怪，但行動起來卻十分靈敏，而且還長著八隻觸手，一部分抵禦夏油傑的進攻，一部分發動攻擊，夏油傑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
這個咒靈似乎擁有智慧，所有的攻擊都經過了計算，並非隻是單純地對準敵人出擊。
夏油傑很快敗下陣來，被一隻觸手緊緊纏住。
他越掙紮觸手纏得越緊，窒息感洶湧而來，夏油傑鉚足了勁抬腿踢出去。
咒靈吃痛地鬆開觸手，可立馬又追著夏油傑而去。
被扶到牆邊的早川櫻子慢慢清醒，在人們的喧囂中，很快看到了對著空氣拳打腳踢的夏油傑。
她眼睛一亮，對著夏油傑大喊道：“夏油君！你來救我們了嗎？”
話音剛落，咒靈的一隻觸手便長長地伸了出去，一把將早川櫻子卷起來。
“早川小姐！”夏油傑動作一滯，正好給了咒靈可乘之機，迅速被抓住。
兩個人就這麼被抓在咒靈的觸手中，懸於半空。
“！！”
糟了！大意了！
夏油傑擰了下眉，突然大喊道：“上吧！達摩貓貓！”
一隻巨大的白色達摩貓貓從天而降，重重地朝咒靈壓了下去。
“砰！！”
然而在即將壓住咒靈的時候，幾條觸手一齊揮動，將達摩貓貓給拍走了。
達摩貓貓重重地撞在牆上，夏油傑趕緊將他收了回來。
聽到動靜的人們驚恐地屏住呼吸，再看時，隻見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貓形坑。
偷襲失敗的夏油傑依然被觸手緊緊纏住，被扼住咽喉的早川櫻子沒法說話，隻能使勁掙紮著反抗。
“桀桀桀！”咒靈興奮地發出大反派笑聲，蠕動到窗邊，將兩個人扔了下去。
“啊啊啊啊——！！”
早川櫻子還來不及跟夏油傑說一句話，就從高樓急速墜落了下去，她驚叫著，兩行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櫻子！”一道聲音從下麵傳來。
夏油傑一愣，是菅田真奈美。
“虹龍！”夏油傑暫時忽略了菅田真奈美的出現，呼喚著虹龍。
很快，一條白色巨龍從遠處飛了過來，接住了夏油傑和早川櫻子。
被嚇傻的早川櫻子遲遲沒有恢複神智，風將她的長發吹得淩亂無比，也將她臉上的淚吹乾。
夏油傑一隻手抓住早川櫻子，一隻手抓住龍角，俯衝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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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子！”
收到早川櫻子的求助短信後，菅田真奈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可一踏入這裡就感受到了濃烈的詛咒氣息，先看到的是盤踞在花店上空的虹龍，緊接著就看到了從樓上墜落的早川櫻子和夏油傑。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種情況下，饒是咒術師的她，恐怕也沒辦法及時趕到救人。
菅田真奈美心一緊，眼淚就奪眶而出。
但是下一秒就看到盤踞在花店的白龍朝兩個人飛去，很快接住了早川櫻子和夏油傑。
意外的同時，菅田真奈美鬆了一口氣。
將早川櫻子交到菅田真奈美手中，夏油傑騎上虹龍轉身而去。
“等等！”菅田真奈美喊住了夏油傑，“我也去幫忙。”
“不行！”夏油傑斬釘截鐵地拒絕，“你帶著早川小姐回花店吧，她嚇得不輕。這裡我來處理。”
“可是”
“沒事，我會看著辦的。”夏油傑輕輕一笑，踩著虹龍直衝十八樓。
停在十八樓的虹龍甩了甩尾巴，一排落地窗嘩啦破碎。
驚恐之下，人們看到了一個黑發少年騎在一條巨大的白龍身上。
來不及細想是夢還是現實，一陣大風猛烈地刮了起來。
虹龍掀起大風，再一甩尾巴，咒靈就被整個掀飛。
飛出去的咒靈並沒有從高樓墜落，而是用觸手吸在了牆壁上，正在用爬行動物般的速度往上移動。
它想回到十八樓，它非回去不可。
但夏油傑不會給它回去的機會，他騎著虹龍俯衝而下，右手蓄力，對著咒靈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轟！
被打飛的咒靈貼著牆壁墜落下去，連帶著十幾樓的建築都被他強壯的身軀給撞碎。
住房才建成不久，有很多都還沒賣出去，值得慶幸的是目前這棟樓裡隻有幾戶人家。
但還是牽連到了五樓剛搬進來的住戶，一對夫妻正在廚房做飯，突然間窗戶碎開，牆隨之而裂，腳下一塌，他們就跟著掉了下去。
夏油傑手疾眼快，駕駛著虹龍接住了那對夫妻。
女人已經被嚇暈，男人瞪大雙眸驚恐地在風中淩亂。
他現在是——騎在一條龍身上！
不，等等，這不是在做夢吧！
正這麼想著，就聽到夏油傑道：“請抓好！”
“啊，是是！”男人一隻手抱住妻子，一隻手死死摳住了堅硬的龍鱗。
他就當做是在做夢好了，這種經曆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然而當他正準備享受的時候，虹龍已經落地。
夏油傑將夫妻倆放下來，囑咐男人帶著妻子趕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男人抱著妻子，一邊往前跑一邊回頭。
心裡五味雜陳，恐懼、好奇、驚喜……還有大寫的羨慕！
能把龍當成寵物來養的人，真的好牛掰啊！
這個夢，絕對是他迄今為止，經曆過最真實最炫酷的夢！
這邊，夏油傑站在地上，動作溫柔地撫摸著龍頭，定定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咒靈。
八隻觸手讓他行走起來非常絲滑，很快就爬到夏油傑跟前，開始發動攻擊。
夏油傑拍了拍虹龍的龍角，“靠你了，咬死他！”
“吼！”虹龍大叫一聲，甩動著身體迎戰。
咒靈的觸手沒辦法對付虹龍堅硬的身體，於是轉而開始從肚子裡噴出帶有腐蝕性的黑色墨汁。
虹龍嗷叫一聲，突然從嘴裡噴出了水柱，直接將咒靈的墨汁衝散。
被自己的墨汁淋了一頭的咒靈：“”
“桀桀桀！”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斧頭，高速擲向了虹龍。
“休想傷害我的龍！”夏油傑飛上前就是一腳將斧頭踢飛。
接著又是很多鏟子、吊桶、鐵錘、衝擊鑽頭
夏油傑和虹龍聯手將咒靈扔來的工具都打飛，咒靈看起來黔驢技窮了，夏油傑正準備給出最後的攻擊，就聽到虹龍發出了一聲哀嚎。
他猛地轉頭，看到八把電鋸正在切割虹龍的尾巴。
那原本是咒靈的觸手，現在突然變成了尖銳的電鋸。
夏油傑眉頭一皺，握緊拳頭給了咒靈腦袋一拳。
“桀桀桀！”不管是什麼狀態下，咒靈都隻會發出反派笑聲，夏油傑有點吃不準他到底有沒有被傷到。
但看有兩把電鋸停止動作，似乎還是傷到了一些。
虹龍的外殼堅硬，但並不代表受到衝擊不會感受到疼痛。
他很快甩動尾巴跟電鋸抗衡，硬碰硬，還是虹龍更勝一籌。
很快，咒靈的電鋸全部被虹龍給踩扁了。
而夏油傑那邊持續對著咒靈的身體攻擊，手臂上不可避免沾上了腐蝕性墨汁，被灼傷了一塊。
一個大力回旋踢之後，咒靈眼冒金星。虹龍張著大嘴上前，將咒靈咬在了嘴裡。
哢嚓——
堅硬的牙齒直接咬碎了咒靈的頭蓋骨，八隻觸手恢複如初，不斷掙紮著。
夏油傑趁此機會上前從虹龍嘴裡搓下一顆很大的咒靈玉。
“傑君！”剛剛趕到的夜蛾正道一行人喘著粗氣，神情緊張地看到了夏油傑將咒靈搓成黑玉的一幕。
“那就是”紮著兩個很有特色的低馬尾，穿日式和服的庵歌姬開口道，“這次的新生嗎？”
“阿拉阿拉，還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呢。”一頭白發的冥冥笑道。
咬著棒棒糖的家入硝子無言，隻是看了夏油傑幾眼。
還穿著初中製服的少年略顯稚嫩，青澀的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他收起虹龍，將咒靈玉揣好，朝夜蛾正道走了過去。
夜蛾正道似乎有些驚訝，“你你將咒靈調服了？”
“是，老師。”夏油傑回答。
根據窗的彙報，此處的咒力波動很大，看起來似乎是二級咒靈。
十四歲，還沒有入學高專的夏油傑居然一個人調服了二級咒靈，這是多麼令人震撼的事。
“隻不過我還是沒能救下所有人。”夏油傑眼神一暗，想起親眼看到被鏟子削掉腦袋的男人。
夜蛾正道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寬慰道：“傑，你已經做得很棒了，你可是收服了一隻二級咒靈啊。”
咒靈被袱除後，街上的黑霧很快散開。
高樓已經塌了一半，周圍一片狼藉。
一行人救下了還在十八樓的普通人，發現這次的事件隻是三人死亡，兩人輕傷。
家入硝子替傷者治療了傷口，一身輕鬆地拍拍手，轉頭就看到夏油傑手臂上的傷。
“那個，手臂伸過來吧。”提前入學並參與任務的家入硝子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很熟稔地開口。
夏油傑先是愣了一下，才搖頭：“不，不用了，不是什麼要緊的傷。”
一旁的冥冥抿嘴笑了笑，“啊啦啦，看來我們的後輩小鬼很害羞嘛。不過，你最好還是讓硝子給你治療。”
“沒錯，硝子的治療水平是一流的哦！”庵歌姬轉身豎起大拇指點讚。
夏油傑恭敬不如從命，伸出了胳膊。
家入硝子很快用反轉術式給夏油傑治好了傷，夏油傑看著完好如初的皮膚有點愣怔。
“很好奇嗎？”冥冥笑問。
夏油傑如實點頭，家入硝子主動道：“是反轉術式啦。”
“嘛，所謂的反轉術式，就是將負轉化為正的一種能力。這個以後你慢慢學習吧。”冥冥進一步道。
親眼見到了反轉術式，夏油傑理解起來也不難。
就是通過一定的咒力操作，將負能量的咒力轉變為正能量，能治療傷口強化□□的能力吧。
“謝謝。”夏油傑誠懇地道謝。
家入硝子擺擺手表示不客氣，一旁的庵歌姬在亂翻現場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手，吵著要家入硝子治療。
“硝子！我的手廢了！快救救我嗚嗚！”
“歌姬前輩，隻是一個很小的傷口而已啦，隻是劃破皮都沒流血哦。”
“不管嘛，我就要硝子幫我治療~”
兩個女生嬉鬨起來，夏油傑的目光卻開始四處搜尋。
夜蛾正道和輔助監督從建築中走出來，都是一臉凝重。
夏油傑知道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但一直沒看到人，還是忍不住問道：“夜蛾老師，五條沒來嗎？”
“啊啦？”聽到這話的冥冥吃驚了一下，隨後笑起來。
家入硝子也愣了下，轉頭看了夏油傑一眼。
夜蛾正道一臉嚴肅地點點頭：“在還不是高專學生之前，他是不會和我們一起行動的。”
“哦。”夏油傑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怎麼，總覺得心裡有點怪怪的。
一開始沒看到人，夏油傑以為對方肯定躲起來或者已經用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去了十八樓現場。
但到了快收尾的時候仍然沒看到五條悟，夏油傑覺得很奇怪。
似乎隻要跟強大的咒靈有關聯的事情發生，都不可避免地會跟五條悟產生碰撞。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以為五條悟也會來，不過確實是太想當然了。
“夏油傑！”
一群人正準備撤離的時候，一個短發女生叫住了夏油傑。
是菅田真奈美。
她攙扶著剛剛醒來走路還不穩的早川櫻子，麵色凝重。
夏油傑轉身朝她們走過去，菅田真奈美微微笑道：“謝謝你。”
早川櫻子也抬起頭來，一臉窘迫又疲憊，卻還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你救了我，夏油君。”
“嗯。你們能夠平安真是太好了。”夏油傑語氣輕柔。
菅田真奈美頓了頓，“說實話，我原本以為你隻是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小鬼，但今天看到你拚命保護櫻子、保護大家，甚至袱除了二級咒靈，我感到羞愧。”
“你很厲害，夏油，你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咒術師。”
“謝謝。”夏油傑其實挺意外的，他沒想到會在同為咒術師的菅田真奈美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兩個人道彆後，菅田真奈美又喊住了夏油傑：“夏油，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的幫助，我樂意效勞。”
她在這個十四歲，比她小了整整兩歲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某種希望。
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也許未來某一天會知道那是種什麼樣的希望吧。
隻是現在的她想：這個人，將來一定會成為非常厲害的存在。
夏油傑頓了頓，莞爾一笑：“好。”
33
夜蛾正道帶著學生們來到一家口碑很好的拉麵店，大家落座後各自點了想吃的。
夏油傑坐在夜蛾正道對麵，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坐在夏油傑旁邊，冥冥跟夜蛾正道坐一起。
至於輔助監督嘛，他還有很多善後工作要做，所以不在。
在等待食物的過程中，夜蛾正道將一疊資料遞到夏油傑麵前。
“這是有關於老商店街和咒靈的一些資料。”
夏油傑接過文件仔細看起來。
老商店街會推翻建成居民樓，自然是因為它已經蕭條。越來越多的人搬走後，這裡就空下來了。
而人們搬離老商店街的原因，竟然跟靈異事件有關。
1998年，宮城仙台，商店街的一家海鮮店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
隻剩下一間灌了海水的屋子，以及一具纏滿章魚的屍體。
經警方核實，那具屍體正是店主稻盛真一郎。
死因是溺水窒息，至於那滿屋子的海水和章魚究竟是怎麼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到現場去過的咒術師也僅是感受到了微弱的咒力殘穢，無從查起，於是這件事隻好作罷。
兩年後，一直閒置的海鮮店被人用低價買了下來，買它的是一個叫藤原鬆本的建築工人。
據說這個建築工人白天在工地搬磚，晚上就搗鼓著自己的廢品回收店，是個看上去貧窮而上進的獨身男子。
但是來到商店街的第二年，藤原鬆本在工地上摔斷了一條腿。
沒辦法再去工地打工，廢品回收店又賺不到多少錢，藤原鬆本的生活過得非常拮據。
可是突然有一天藤原鬆本坐著一輛豪華汽車回來，身上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十分神氣。
大家都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麼善人，或者突然被告知自己是某個財閥的繼承人，暗暗欷籲。
沒想到一個星期後，藤原鬆本滿身是傷的死在了家裡。
趕到現場的警察看到那副死狀都忍不住嘔吐，屍體看起來像是從高空墜落，掉進了建築材料中——渾身插滿轉頭石塊和木料，腦漿和眼珠都摔了出來，樣子十分慘烈。
但怪異的點在於，藤原鬆本的屍體沒有絲毫移動痕跡。
也就是說，他的廢品回收店就是第一案發現。換句話說，他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摔死的。
這當然不符合邏輯，那麼慘烈的死狀，少說也是從十樓高的地方摔下來造成的。或者，是有人殺了他之後偽造成墜亡。
據說曾有好心人去他家給他送過吃的，不小心看到他屋子裡的一堵牆。牆上張貼著很多照片，每張照片上的臉都被一把小刀刺穿，看起來非常嚇人。
根據這一點來看，複仇他殺的可能倒是很大，但警方卻找不出凶手的線索。
查案無果，最後還是由咒術師出麵。
不過就算咒術師接手了，也沒能查出什麼來。因為現場雖然有咒力殘穢，卻異常稀薄，不足以識彆出更多信息。
這之後過了沒多久，靈異事件就發生了。
商店街的人們總是能聞到從那間店裡傳出的海鮮味和屍體腐蝕味，但就算掘地三尺，都沒有發現臭味來源。
再後來，短短幾個月時間內就有好幾個人生病死去，這其中包括早川櫻子的母親。
於是大家都認為那條街有鬼，陸續搬走。
整條街就這麼空了下來後，政府不能放任不管，於是推翻重建，修成了居民樓。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夜蛾正道補充講了一些資料上沒有的，神情嚴肅道，“所以我猜測，這次的咒靈一定跟那兩起事件有關。”
沉默了片刻後，庵歌姬開口道：“這該不會是由人死後強大的怨氣形成的咒靈吧？”
“很有可能。”冥冥打了個響指，“你想啊，那個海鮮店老板，很明顯就是咒靈所殺，他的怨氣可能一直縈繞在那個地方。然後那個建築工人，他的死一定有蹊蹺，死後怨氣肯定相當大，兩個怨氣十足的家夥一合拍，就形成了強大的咒靈。”
“可是我還是不能理解那個海鮮店老板是怎麼招惹到咒靈的。”庵歌姬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冥冥笑了下沒說話，夏油傑突然開口：“也許是他對章魚的恐懼產生了咒靈，最後被咒靈所殺吧。”
“哈啊？”庵歌姬抬頭看向夏油傑，一臉難以置信，“那個可是海鮮店老板喂！對海鮮有恐懼還當什麼海鮮店老板啊？”
庵歌姬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夏油傑。
夏油傑有點難為情地笑了笑，“我想世界上應該有很多這樣的人吧——正在做的事是自己厭惡並且恐懼的事。”
“啊，我知道。”家入硝子舉起手來，“比如醫生、解剖師這類的，有很多人是非常恐懼對人體開刀的。”
“誒？”庵歌姬瞪大眼睛看向家入硝子，“硝子你不會也”
“歌姬前輩，我不怕哦，我能給屍體開九九八十一刀不帶眨眼的。”家入硝子一邊露出猙獰的笑，一邊舉起爪子去抓庵歌姬。
“啊啊啊不要啊硝子，你太可怕啦！”庵歌姬伸出胳膊擋住臉，大叫著往後躲。
夜蛾正道很意外看到這麼有活力的家入硝子，非常欣慰地笑了笑。
冥冥也是無聲笑著，並不說話。
拉麵很快端上來，家入硝子和庵歌姬停止了打鬨。
“我開動了！”
大家開始享用晚餐，熱騰騰的拉麵是人們冬天最愛的食物之一。
熱氣和香氣以可視的霧狀升騰起來，鑽進鼻翼，讓人味蕾大動。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呼呼地吹著拉麵，吃得非常香，很注重身材管理的冥冥則動作優雅地挑起幾根麵條送入口中。
夜蛾正道就是中規中矩，一看就是隻要能果腹就好的類型。
隻有夏油傑沒什麼胃口，按理說他剛剛大戰咒靈，花了不少力氣，應該很餓了才對。
但現在滿腦子都是咒靈的樣子，以及剛剛看的資料。
商店街發生的兩起事件，其真相究竟是什麼呢？如果自己吃下咒靈玉是不是就能知道一切了？
一想到要吃那個惡心的咒靈玉，通過咒靈的記憶看到所發生的事情，夏油傑就覺得有些反胃。
“啊啦？夏油沒胃口？”敏銳的冥冥突然停下筷子開口。
其餘人也紛紛看向他，庵歌姬開口道：“嘛，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剛剛可是跟那麼可怕的咒靈戰鬥了。”
一般來說，咒術師在麵對醜陋惡心的咒靈時，早已百毒不侵。但庵歌姬認為，夏油傑隻是個剛剛接觸這些事的孩子，而且，他連高專都還沒去呢。
夜蛾正道也是一臉慈愛，拍拍夏油傑的肩：“辛苦你了，傑。”
夏油傑搖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很惡心嗎？”家入硝子直率道。
夏油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惡心，的確很惡心，但再怎麼說他也是見過了很多惡心的咒靈，根本就不差這一個。
隻是，除了惡心，也許自己在麵對兩樁慘案的時候，心裡還感到了一絲抗拒吧。
夏油傑坦率地點了頭：“啊，很惡心。”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冥冥笑著開口：“我可是聽說有一個擁有特殊術式，非常厲害的後輩才會跟著一起來的。”
“啊，冥冥前輩！”庵歌姬慌張地看向冥冥。
冥冥輕輕笑了笑，又道：“就這麼點魄力的話，可是不行的喲。”
聽到這話，夏油傑認真點了點頭，“我知道。放心吧，我會克服的，畢竟我是要成為最強的人。”
“哦？”冥冥饒有興趣地看向夏油傑的眼睛。
庵歌姬、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都被夏油傑這句話給弄得愣了下。
最強嗎？他們突然就有些拭目以待了。
夜蛾正道欣慰地笑起來：“沒錯，傑是非常出色的咒靈操使，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最強的咒術師。”
“期待。”冥冥說了兩個字就低頭吃麵。
庵歌姬眨了眨眼，此時的她天真地想道：看來遇上了一個可靠的後輩啊。
吃完飯後，幾個人在拉麵店門前告彆。
夜蛾正道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於是對夏油傑道：“傑，最近有時間的話記得去把銀行卡激活。”
夏油傑愣了下，還是點頭說好。
庵歌姬好奇地探過腦袋來問夏油傑：“你不問為什麼嗎？”
夏油傑一臉問號：“為什麼要問為什麼？”
“哈哈哈哈！”冥冥在一旁看笑了，露出今天最大的一個笑容，“傻孩子呀。”
夏油傑：“”
夏油傑一臉懵逼：我？傻孩子？
“咳咳。”夜蛾正道捂嘴咳了兩聲，“抱歉，傑，我應該先說的。”
“是因為要給你打工資。這次的任務是你一個人完成的，理應給你打錢。”
飛來橫錢，啊不，第一筆工資居然來得這麼快！
這著實讓夏油傑驚了一下，他開心道：“這算是我完成任務的獎勵嗎？”
“沒錯。”×4
“好！我明天就去把銀行卡激活！”夏油傑由衷地感到開心，才十四歲的他就要領到人生中的第一筆工資了。
他到時候就拿著這筆錢給父母買禮物！
看出來夏油傑很開心的四人無聲笑了笑，真正的告了彆。
心情超好的夏油傑搭了公交回家，一進門就看到媽媽正在給波丫換水。
那之後夏油傑給波丫新買了一個漂亮的魚缸，還有五彩的小石頭和水草。
夏油傑有叮囑過波丫不能在父母麵前說話，波丫也很聽話地遵守了夏油傑的囑托。
但是就在他剛剛踏進門的一瞬間，被漁網打撈上來的波丫掙紮著大叫了一聲“夏油傑！”
夏油傑虎軀一震，立刻去看父母的反應。
父親在看電視，神情專注似乎沒聽到，母親哼著歌在給魚缸換水，似乎也沒聽見。
很奇怪，明明叫得很大聲，可父母似乎沒聽見。
難道，波丫也是咒靈？
夏油傑迅速將波丫從漁網中解救出來捧在手心，波丫蹦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啵！
好響的一聲親親。
之前在波丫的世界中，姐姐們就很喜歡親親，看來就算換了個地方，不記得自己是“弟弟”，也依然改不了喜歡親親的習慣啊。
不過話說回來，夏油傑也慢慢習慣了被親親呢。
他溫柔地笑起來，剛好夏油媽媽換好了水，他緩緩地將波丫放進了魚缸。
波丫在水中翻了個身，咧著嘴笑道：
“喜歡！”
“suguru！”
“幼稚！”
“satoru！”
第 32 章
34
“夏油, 看這裡！”
哢嚓——
夏油傑一回頭，就被同學拉著拍起了照片。
很快，一群人一擁而上, 大家挨挨擠擠站在一起，跟夏油傑合影。
夏油傑配合地露出笑容, 對著鏡頭比耶。
陽光下, 少男少女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笑容天真爛漫。
今天是學校的畢業典禮, 過完今天，就正式跟中學生涯告彆。
夏油傑穿著製服, 精心打理好頭發, 一顆渾圓的丸子頭墜在腦後，特意梳下來的一撮劉海自然地垂在額前。
微風吹拂下, 劉海輕輕晃動，狹長狐狸倒映著早春氣息, 他整個人看起來精致又帥氣。
高挑的身材和出眾的樣貌讓他在人群中脫穎而出，一眼就能看到。
很多路過的低年級學弟學妹紛紛側目，去看那個勾起溫柔唇角的帥氣前輩。
與此同時, 學校門口出現了一隻大型貓科獸——
藍白色的絨毛，比天空更澄澈更湛藍的玻璃眼珠，一條雪豹般的大尾巴。
近乎兩米的貓型獸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紛紛拿出手機來拍照，而貓獸本人也十分活躍, 舉著毛茸茸的獸爪比剪刀手，一副怪可愛的樣子。
“媽媽, 那裡有好大一隻貓妖怪！”一個小男孩掙開媽媽的手朝貓獸跑了過去。
貓獸一把逮住小男孩，高高地將人舉起。
“哇哦！妖怪把我舉起來了！”膽子很大的小孩子露出開心的笑, 在空中手舞足蹈。
下一秒，男孩整個被拋了起來。
“陽太！”男孩的媽媽再抬頭就到這一幕，她捂嘴尖叫，朝孩子跑了過去。
名叫陽太的孩子也終於意識到恐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貓獸甩著尾巴將小男孩卷住放到了地上，聲音不屑道：“嘁！什麼嘛，原來是個膽小鬼。”
小男孩止了哭聲，擦擦眼淚，猛地撞向貓獸的毛茸茸大腿，攥著兩個小拳頭捶打起來。
“壞蛋！你是個壞貓怪！壞蛋！不會有人喜歡你！嗚嗚嗚壞蛋！”
貓獸無語一瞬，張牙舞爪道：“小鬼，信不信老子吃了你！”
“八嘎！八嘎八嘎八嘎！”小男孩慪氣地加快了捶打的速度，“不喜歡你！沒人喜歡你！”
貓獸：“”
“誰說的！隨便抓一個人都會說喜歡老子！”
“我才不信！你是壞貓！沒有人喜歡壞蛋！”
“要是有呢？”
“有”小男孩停下了動作，抽泣著，抬頭去看毛茸茸的臉，他似乎思考了很長時間，才從兜裡掏出了一顆扭蛋。
“有的話我就把這個數碼蛋給你，沒有的話你就要給我買冰淇淋和甜甜圈！”
“好！成交！”貓獸伸出毛茸茸的大獸爪握了握小男孩的手。
“啊嘞？那不是福瑞嗎？”
“什麼？福瑞在和小孩子吵架？”
“是在打賭啦！”
人們紛紛湊近看樂子，陽太的媽媽也停下腳步，決心不去阻止孩子。
畢竟，孩子的世界，可是有很多重要時刻的。
比如現在，他一定在做一件特彆鄭重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貓獸叉腰大笑，環顧著人群，“讓老子來看看誰會是那個倒黴蛋！”
眾人：“”
並不想被一隻幼稚的貓獸福瑞說成倒黴蛋呢。
藍眼睛的貓獸甩動著大大的尾巴，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定的福瑞表情好像在產生變化。
本來是微笑的貓貓臉，現在卻露出像是反派才會呈現出來的邪惡笑容。
“啊！”
人群外，一個穿著製服的中學生剛剛走出校門就被什麼東西絆倒，發出短促的驚呼。
獸爪打出一個並不存在的響指，貓獸道：“有了！就決定是這個倒黴蛋了！”
說著，他轉身朝校門走去。
人群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來，貓獸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黑發少年跟前。
本來是要出門迎接母親的夏油傑一頓，看著眼前的巨大貓貓獸表情發懵。
“桀桀桀！”貓獸發出了可怕的反派之笑，伸出毛茸茸獸爪指向夏油傑，“倒黴蛋就是你！你就是倒黴蛋！”
夏油傑：“”
他看了看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貓獸，又看了看圍觀的人群，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最後他拍開白色的獸爪，義正言辭道：“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倒黴蛋。”
貓獸晃了晃自己的身體，一個大甩尾就打在了夏油傑的屁股上。
夏油傑：“”
夏油傑：“！！！”
這隻貓到底什麼毛病！
他後退了兩步，又後退了兩步，並不想跟這個穿著獸裝的家夥一般見識。
貓獸卻突然蹦躂起來，一步就跳到了夏油傑跟前，摟住他的肩膀。
“請問這位倒黴蛋同學，你喜歡老子嗎？”貓獸捏著嗓子問道。
夏油傑：“”
他拍了拍摁在自己肩膀的獸爪，沒把人拍開，於是歎了口氣，“你要乾嘛？”
貓獸乾脆帶著夏油傑左右搖擺起來，又問了一遍：“請問這位倒黴蛋同學，你喜歡老子嗎？”
被晃得頭暈的夏油傑：“彆搖了彆搖了！”
“請問這位倒黴蛋同學，你喜歡老子嗎？”貓獸用力量控製住人，更加瘋狂地搖擺起來。
夏油傑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直犯惡心，他主動投降：“喜歡喜歡！快放手啊！都說了喜歡！”
貓獸這才放開夏油傑，得意地揚起頭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鬼，老子贏了哦！”
陽太：“”
這明明是強迫彆人喜歡的吧？是強迫吧？
陽太眨巴著大眼睛，鼓起勇氣跑向了夏油傑，一隻手指向貓獸：“哥哥，你是被強迫的對不對？你明明就不喜歡這個大壞蛋對不對？”
夏油傑雙手撐著膝蓋，忍著反胃抬頭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身後，貓獸又是跳舞轉圈，又是比剪刀手扮可愛。
夏油傑：“”
“還挺可愛的，是有點招人喜歡。”
話音剛落，那隻貓獸開心地做了個後空翻，還衝夏油傑比了個愛心。
夏油傑“噗”地一下笑出來，“啊，我挺喜歡它的。”
聽到了夏油傑的回答，陽太嘴巴一撇就要哭，但是他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陽太，自己說出來的話，要自己承擔哦。”
陽太抿著嘴唇，把手裡的數碼蛋遞到了貓獸麵前。
貓獸拿過數碼蛋，開心地轉了個圈，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啪啪啪！
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講誠信的小男孩身上，為他獻上響亮的掌聲。
夏油傑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這個小男孩失去了心愛的數碼蛋，一定很傷心，於是從兜裡掏出了一顆同學給的糖。
“小朋友，這個給你。”夏油傑摸了摸陽太的腦袋，“你做得很棒。”
“謝謝哥哥！”陽太鞠躬道謝，跑回了媽媽跟前。
年輕的母親帶著孩子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去。
有人突然發出疑問：“誒？剛剛那個福瑞呢？”
“不知道呢。”
夏油傑也疑惑地四處張望起來，卻並沒有半點毛茸茸的影子。
他收回四處尋找的目光，一轉頭就看到了母親。
“對不起，小傑，我來晚了。”夏油媽媽滿臉歉意。
今天是夏油傑的畢業典禮，夏油爸爸要上班沒法來，夏油媽媽事先答應了幫鄰居太太整理院子，所以來得晚了一些。
夏油傑搖搖頭，“沒事的媽媽，一點都不晚。”
夏油媽媽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突然說了一句讓夏油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話。
“沒想到傑君喜歡那種東西。”說完夏油媽媽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那個是什麼來著？”
夏油傑苦澀地笑了笑：“是獸裝，人們又稱之為福瑞。”
“這樣啊。”夏油媽媽半懂不懂地點點頭，又道：“傑君喜歡那個？我都不知道呢，抱歉。”
夏油傑：“”
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福瑞控，在這之前隻是看到過而已，根本沒有像今天這樣近距離接觸過。
而且，他總覺得獸裝下的人非常熟悉，不管是說話的姿態還是氣味，都很熟悉。
或許是錯覺吧，那個家夥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拍散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夏油傑一隻腳還沒踏進校門，抬頭就看到學校裡出現了一隻毛茸茸的獸貓。
有好多同學好奇地圍了上去，而貓獸卻轉過身朝他看過來。
“喂，怪劉海！接著！”
一顆圓圓的數碼蛋飛向夏油傑，夏油傑迅速伸手抓住。
數碼蛋在他手中動了動，下一秒，蛋殼裂開了。
咻！
咚！
一個骷髏頭從蛋中彈跳出來，一下子射中了夏油傑飽滿的額頭。
“笨蛋！”砸中夏油傑的骷髏頭掉落在地，嘴裡還發出一連串聲音，“笨蛋笨蛋笨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遠處的貓獸已經笑得在地上打滾了。
夏油傑：“”
他拳頭硬了。
奈何身邊還跟著自己的母親，夏油傑強壓內心的憤怒，眯起眼笑了笑，“嗬嗬，沒事。”
夏油媽媽看看夏油傑腦門鼓起的包，又看看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貓獸，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隨後笑了起來。
“看來傑君和那隻貓貓的感情很好呀。”
夏油傑：“？？？”
不，媽媽，我恨不得擰下他的頭來。
第 33 章
35
時間回到一天前。
正在練習術式的五條悟接到夜蛾正道的電話, 為的是讓他換張正式點的照片。
五條悟不以為然：“這次又是為什麼啊？都換三次了，你們辦事效率也太垃圾了吧！”
夜蛾正道：“”
問為什麼換三次還不行，那還不是因為五條悟三次發給他的照片都不能稱之為照片, 而是表情包吧！
雖說咒術高專和普通學校有很大區彆，各種規章製度也更靈活, 但學生證怎麼著也得像模像樣才行。
雪地打滾看不到臉的照片, pass!
在一堆甜點裡麵沉思者動作的照片，pass!
抓著金魚被滋一臉扭曲得要黑化的照片, pass!
“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幾張照片明明很有意思。”五條悟嘖了聲, 開著擴音去翻相冊, “最後再發一張，再不行老子就不弄了, 麻煩死了。”
夜蛾正道趕緊提醒：“悟，再怎麼說要發一張能看清楚臉的照片啊！”
最後五條悟挑選了一張比v的自拍給夜蛾正道甩過去, 雖然還是很不正式，但也比之前的好太多。
夜蛾正道親自把關之後勉強接受了，“就這個吧。”
說完又看了一眼那張洋溢著青春氣息, 卻又十分隨意的自拍，夜蛾正道還是忍不住歎氣，“真該讓你看看傑給我發過來的照片。”
“怪劉海的有什麼好看的, 肯定沒有老子的帥啦。”
“不是帥的問題。”
夜蛾正道覺得不能再溝通下去了，正要掛電話, 突然想起什麼，隨口提了一句, “傑的畢業典禮好像是明天。”
“哦。”五條悟懶懶地應了聲。
電話掛斷後，五條悟愣了下, 才捧著手機劈裡啪啦按起來。
搜索框裡，畢業典禮四個字很醒目。五條悟神情專注，瀏覽著下麵給出來的答案。
“咕！”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隨後一個十歲的小姑娘抱著一朵向日葵出現在門口。
“悟哥！小葵生病了！”五條葉驚慌失措道。
五條悟沒分出一絲眼神給突然到來的五條葉，繼續看著手機。
隨便問道：“給它吃藥了嗎？”
五條葉：“”
她看看手中耷拉著腦袋正在掉花瓣的向日葵咒靈，小腦袋上蹦出了一個問號。
“向日葵唔，咒靈需要吃藥嗎？”
“啊，那喂幾隻蟲子就好了吧。”五條悟道。
五條葉：“”
她慢慢走進堂哥的屋子，將向日葵放在了五條悟旁邊，“我可不會喂蟲子，但是喂了很多胡蘿卜。”
“因為這個小喵還生氣了，它一定是覺得我太偏心了吧，所以才抓傷了小葵。我想小葵一定是因為這個才生病的。”五條葉一邊說著，一邊去摸向日葵咒靈的腦袋，“抱歉啊，小葵，都是我不好。”
五條悟一邊摁手機，一邊調侃堂妹：“笨死咯！這麼笨你一定會被它吃掉的。”
五條葉：“”
為什麼悟哥總說我笨！我明明很聰明的好不好！
她委屈地嘟起嘴，“那要不然它怎麼會這個樣子？好端端的就開始掉花瓣，多可憐啊！”
話音剛落，有什麼東西咚地一下砸在了地板上。
五條葉一回頭，就看到五條悟的手機朝自己滾來。
她手疾眼快地撿起手機，本來沒打算要看的，但正巧屏幕在自己麵前亮著。
雖然生字看不懂，但“畢業典禮”四個字還是懂的。
五條葉頓了下，小腦瓜迅速轉動著。
她可不能總是受氣，於是在還回手機的時候心虛地低聲嘟囔：“這個居然還要搜索啊”
手滑把手機掉了，並聽清了五條葉所說的每個字。五條悟：“”
他砰地一下關了手機蓋，站起來，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自己的堂妹。
“老子就是不知道，那又怎樣？”
嘴上這樣說著，奇怪的好勝心卻開始在心裡作祟。
沒上過學的他當然不知道畢業典禮都要做些什麼，但比她小四歲還沒有小學畢業的堂妹居然知道，總覺得好氣哦。
越來越想去親自體驗一下了呢。
五條悟揣回手機，去看葉子蜷縮、花瓣枯萎，奄奄一息的向日葵咒靈。
“笨蛋小鬼，去給它澆點水。”五條悟指著向日葵咒靈吩咐道。
五條葉愣了下才明白堂哥說的是什麼，她點點頭，“好。”
便很聽話地抱著向日葵咒靈去了院子，拿著水管開始給它澆水。
得到水分的向日葵咒靈慢慢舒展開葉子和花瓣，一副重獲新生的樣子。
五條葉摸著不太明白的小腦袋回頭問五條悟：“悟哥，它明明是隻咒靈，為什麼需要水和陽光啊？這不是很奇怪嗎？”
廊簷下的五條悟穿著蜻蜓和服，雙手交抱，閒閒地靠在柱子上。
沒戴墨鏡的他看起來更加陽光乾淨，頎長的身影拖拽在身後，沒穿鞋的白皙雙腳踩在光影中。
他表情淡然，蒼藍雙眸看著精神百倍露出了微笑臉的向日葵咒靈。
“撒，但植物需要光照和水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是你太笨咯！”
五條葉嘟嘴：“才不是！它可不是什麼植物！”
五條悟勾唇一笑，蹲下身朝向日葵咒靈勾了勾手指：“過來，老子有事問你。”
“咕？”向日葵咒靈晃了晃花朵腦袋，聽話地朝五條悟走了過去。
“你會分裂嗎？”五條悟伸手拍了拍向日葵咒靈的腦袋，看似微笑著，語氣聽起來卻讓人，哦不，讓花感到非常恐怖。
“咕！”向日葵咒靈嚇得大叫一聲。
五條葉趕緊跑到它身邊，鼓起臉頰對自己的堂哥道：“悟哥，你不要再欺負小葵啦！”
五條悟絲毫不理會五條葉，笑眯眯地看著向日葵咒靈。“我的意思是，你能繁殖嗎？能生出很多的向日葵花嗎？”
“哦！真的可以嗎？”雖然但是，聽到堂哥這麼問，五條葉也表示很好奇。她眨巴著大眼睛，期待地看向向日葵咒靈。
向日葵咒靈：“”
瑟瑟發抖.jpg-
五條悟換了身衣服，戴上墨鏡，給向日葵咒靈貼上符咒後，開開心心地溜出了大門。
經過繁華大街的時候，他一頭鑽進了一家花花綠綠的雜貨店。
網上說了，參加彆人的畢業典禮，可以帶一點畢業禮物給對方。
五條悟挑挑選選，拿了一個整蠱小玩具，再抬頭就看到了店鋪一腳的福瑞套裝。
他直奔而去，饒有興致地欣賞了起來。
這些福瑞套裝設計精巧，且種類繁多，看起來都非常厲害的樣子。
店員敏銳地嗅到商機，趕緊上前道：“您眼光真好，這些很適合送給福瑞控或者平時喜歡cosplay的人哦~”
五條悟一個獰笑：“不，老子自己穿，給老子找一套合身的。”
結果最後五條悟能穿得下的隻有那個像貓貓又像雪豹的福瑞套裝。
他立刻就套上福瑞，結賬瀟灑而去。
這種時候，當然要給人一個驚嚇啦！
什麼畢業禮物都太俗了，有驚嚇的東西才是最屌的！
效果果然超群，成功給夏油傑驚嚇到了。
此時夏油傑捏著拳頭，掠過某個在地上打滾的白癡，帶著媽媽往禮堂走。
畢業生和其父母全部入場後，校方開始祝辭。
夏油傑規正地站著，身姿筆挺，神情嚴肅。
不過這樣的狀態維持了不到三秒，因為他視線往左一瞥，就看到了站在講台旁邊的福瑞！
夏油傑：“”
他抽了抽嘴角，看著那個猶如玩偶一般站著一動不動的貓獸。
突然，貓獸抬起手比了個V。
就好像是特意比給他看的樣子。
夏油傑收回目光，決定不去理那個笨蛋。
但人群已經騷動了起來，大家紛紛去看出現在禮堂裡的貓獸，一片嘩然。
一個嚴肅的畢業流程，被一隻貓給搞得亂七八糟。
最後貓獸還是被請出了禮堂，夏油傑終於鬆了一口氣。
誰知夏油媽媽隨之而來的話又讓夏油傑倒抽了一口氣。
“小傑，你的朋友好像很想參加畢業典禮呢。”腦回路也算是比較清奇的夏油媽媽溫柔笑道，“要不要請他來參加呢？”
夏油傑：“！！”
不要啊媽媽！
還有那可不是我的朋友！
他哽了一下，“不，我不認識他。”
“啊啦？”夏油媽媽捂嘴驚呼，“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之前還給你送禮物了不是嗎？”
“小傑可不要和朋友鬨矛盾哦。”
夏油傑：“”
他突然有了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最後還是不打算再解釋，沉聲應道：“好。”
總感覺越描越黑，越解釋越糟。
畢業流程進行到一半，夏油傑的丸子頭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他抬頭，就看到被扔出去的那隻獸貓出現在了二樓，正趴在欄杆上拍照。
夏油傑一驚，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然而還沒等他想明白五條悟是怎麼跑進來的，下一秒就直接社死了。
因為披著福瑞皮的五條悟衝他大喊道：“怪劉海！看這裡！”
“一二三，チーズ！[注]”
哢嚓！
一張三分尷尬、七分憤怒，抽搐得十分厲害的臉被拍進了手機裡。
第 34 章
36
五條貓獸再次被轟出了禮堂, 這次是兩個彪形大漢架著他扔出了學校百米遠。
畢業典禮終於順利結束，和媽媽合影過後夏油傑目送她離開學校。
因為他還要跟同學們去卡拉OK，上上次鴿了, 上次也鴿了，這次怎麼說也不能再鴿。
“夏油, 我們先去肯德基吃個飯, 晚點去卡拉OK。”同學入江正雄對他道。
夏油傑衝人點頭，“好的。”
“那我們去那邊等等其他人吧。”
“走吧。”
兩個男生走到了一棵櫻花樹下, 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一個巨大的貓貓頭。
“啊！”入江正雄被嚇了一大跳，沒拿穩的手機順利摔在了地上。
他看看倒掛在樹上嚇人的福瑞, 又看看自己躺在地上的手機, 表情複雜。
夏油傑：“”
夏油傑同情了入江正雄兩秒，彎腰撿起手機遞給被貓氣得失語的倒黴蛋。
“謝了, 夏油。”入江正雄肉疼地接過手機開始檢查。
敏銳地退了兩步，夏油傑正想跟同學說換個地方, 一隻爪子就朝自己拍了過來。
啪！
五條獸爪又大又寬，一巴掌下去，夏油傑的丸子頭都給拍飛了, 不是，拍散了。
頭發散開來，恰巧一陣春風吹過, 將夏油傑的長發吹得臉麵亂飛。
風中淩亂的夏油傑：“”
拳頭梆硬。
旁觀了整個丸子頭被拍散的倒黴蛋同學：“！！”
夏油同學的標誌性丸子頭！被貓拍沒啦！
“嘿咻！”
五條福瑞從樹上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到夏油傑身邊, 開始了無情嘲笑：“哈哈哈哈哈怪劉海的丸子頭沒有了誒，要是用膠水粘起來還會不會掉呢？要不你現在試呃”
目眥欲裂的夏油傑已經掐上了貓脖子, 將整隻獸貓抵在樹乾上，怒氣衝衝道：“閉嘴！你這隻臭貓！”
“果然沒有人會喜歡壞貓！”
夏油傑想起來了, 他走出校門接媽媽的時候，就聽有小孩子在哭鬨。
說什麼“不會有人喜歡壞貓”，隻不過他沒多在意。
可是現在
嗬，他要把這隻超級大壞壞壞壞壞壞貓大卸八塊！
被扼住貓脖的五條悟掙紮了一下，大笑起來，“哈哈哈真的沒人喜歡嗎？可是有個怪劉海倒黴蛋說他喜歡老子誒！”
“我說的是喜歡貓，不是你！”夏油傑氣急敗壞，手上更加用力。
然而獸裝實在太大太毛茸茸，這都算不上隔靴搔癢。夏油傑齜牙咧嘴，就要動手去脫五條悟的獸裝。
五條悟揮動獸爪阻攔，一邊護著自己一邊大叫：“啊啊啊！救命啊！有人欺貓啦！有人脫貓的衣服啊！有人非禮貓貓啦！”
夏油傑：“”
論無恥程度，他真的輸了。
他一把捂住五條悟的嘴，但捂了個寂寞，手上隻有毛茸茸的觸感。
嘖，這身裝扮真的太礙事了。還是得脫下來才行。
於是畫風一下子就成了夏油傑拚命去脫五條悟的獸裝，五條悟拚命捂著自己毛茸茸的身體大叫非禮。
入江正雄：“”
他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下輪到他風中淩亂了。
周圍漸漸圍上了一群人，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在旁邊使勁起哄。
一人一貓獸周旋了很久，社恐極了的入江正雄哭笑不得，終於鼓起勇氣喊道：“夏油，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快走吧！”
夏油傑這才分心看了看四周，正在他決定停手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傾覆而來。
他被一米九的貓獸給壓倒了。
動彈不得的夏油傑：“啊啊啊你快給我起來！你個混蛋！我內臟都要被你壓出來了！”
“嘿嘿嘿！”五條悟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讓你非禮貓貓，看我的泰山壓頂，我壓！”
一邊說著，一邊又實實在在地壓了下去。
夏油傑被壓得吐魂，白眼一翻，一副就要嗝屁兒的樣子。
入江正雄：“！！”
完了完了，他是不是得上去幫忙？
入江正雄猶豫了兩秒，還是衝了上去，他使勁拉住了貓獸雪豹似的尾巴，大喊道：“快給我起來！再壓下去要出人命了！起來啊混蛋！”
“嗷嗚~”被拽尾巴的貓獸發出一聲叫喚，隨後五條悟出聲，“喂怪劉海，彆裝了。”
狹長的狐狸眼猛地一睜，夏油傑迅速伸出雙手掮住貓獸的兩條胳膊，把人從自己身上給推開。
被推開的貓獸向後一倒就衝著入江正雄的方向壓了過去。
來不及逃跑的入江正雄：“！！！”
“啊啊啊啊夏油救我！”
夏油傑一躍而起，伸手一撈，將貓獸攔腰抓住。
入江正雄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表情驚恐地逃開。
入江正雄成功脫離了貓獸壓頂，而將人攔腰撈起來的夏油傑卻又遭受了磨難。
問就是被攔腰半抱著的五條悟不知哪根筋出錯了，他兩隻毛茸茸的獸腳一跳就跳上夏油傑的另一隻手臂上。
所以現在的畫麵是夏油傑將穿著貓貓獸裝的五條悟公主抱了起來。
夏油傑整張臉都抽搐了起來：“”
這家夥，還挺重。
而被人公主抱在懷裡的五條悟一隻獸臂搭上夏油傑的脖子，另一隻得意地朝人們比著V。
哢嚓——
哢嚓——
哢嚓——
快門聲此起彼伏，披頭散發的優等生夏油傑一臉死相地公主抱著貓獸福瑞，這將是個曆史性的時刻。
夏油傑受夠了，他雙手一鬆，準備送懷裡的混蛋去跟地麵親密接觸，然而鬼精的五條悟八爪魚一樣纏到了夏油傑身上。
額頭青筋暴起，夏油傑握著拳：“混蛋！快從我身上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就不！”五條悟持續作死。
好在獸裝的粘性有點差，五條悟很快就被夏油傑給扒拉了下來，並且扔進了學校的噴泉裡。
將人塞進水裡後夏油傑拍了拍手，帶上入江正雄轉身就走。
“喂怪劉海！老子大老遠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你就把老子一個人扔在這裡嗎？”
身後傳來五條悟略帶委屈和不滿的話，夏油傑腳步一頓。
他知道五條悟家在京都，京都到宮城確實不算近。
而且，看這樣子五條悟好像的確是一個人來的。
真的是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的嗎？
這家夥
夏油傑心一軟，對入江正雄露出一個歉疚的笑容：“對不起，你們先去吃飯吧，我晚點再去找你們。”
“哦，哦哦，好。”入江正雄點了下頭，一臉困惑地看著夏油傑轉身朝噴泉走去。
某隻貓貓從池子中爬起來，絨毛濕噠噠地滴著水，看起來單薄又可憐。
還有點好笑，因為打濕的福瑞就跟剃了毛的貓一樣，一下子就縮水變樣了。
夏油傑噗地笑了下，來到人跟前：“這位同學，你不是很強嗎？怎麼變成落湯貓了？”
五條悟噎了一下，從池子中走出來，甩了甩身體，毫不防備的夏油傑成功被甩了一身水。
“哈哈哈哈這位怪劉海同學，現在你也是落湯狐咯！”五條悟拿掉貓腦袋，露出一張具有辨識度的帥臉，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夏油傑：“”
自己太天真了！
脫掉了貓貓獸裝的五條悟身上一點都沒打濕，而夏油傑除了頭發其他地方也沒怎麼濕。
他的頭發一整個就是重災區，於是他決定找個太陽好的地方曬曬，順便要把丸子頭重新紮起來。
兩個人來到學校的一處角落，此時這個地方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隻能聽到春風吹拂樹葉的聲音。
櫻花樹到了花期，風一吹就開始簌簌掉落。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走著，肩上都落了花瓣。他們誰也沒有伸手拂去肩上的春色，隻是無聲呼吸著花香。
夏油傑率先走到樹下的椅子上坐好，後仰身體將頭靠在椅背上，陽光穿透很大一塊縫隙，恰好能夠照到他的頭發。
五條悟在他旁邊坐下來，手裡拿著夏油傑在自動販賣機前給他買的香蕉牛奶。
樹影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光點，櫻花飄落，畫麵美得不像話。
夏油傑愜意地閉上眼，柔聲：“畢業典禮怎麼樣？”
“無聊死了。”五條悟喝了一口香蕉牛奶，身體往後一仰，兩隻胳膊就靠在了椅子上，嘴角下撇，“都沒人和老子玩，無聊到爆炸誒！”
夏油傑緩緩睜眼，偏頭去看五條悟，在人不滿的表情中看出了幾分委屈。
他突然就有點理解五條悟那些行為了——貓在主人不陪它玩的時候，不也淨搗蛋嗎？
雖然五條悟在他心中一直是個目中無人隨心所欲的家夥，但很多頑皮搗蛋的行為是有原因的吧。
比如，因為家裡沒人陪他玩，所以跑到了宮城。
比如，因為自己參加畢業典禮而忽視他，他就想方設法出來搞破壞。
比如，畢業典禮結束後忽視他跟同學們去吃飯唱歌，所以他再次出現……
體貼的黑發少年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不應忽視一個遠道而來的人，不應該丟下沒人陪的五條悟跟同學們去玩。
他心一沉，語氣更加溫柔。“抱歉啊，你如果提前跟我說要來的話，我會好好迎接你陪你玩的。”
誰知五條悟眉頭一皺，表情無語又傲慢。
“你是笨蛋嗎？”
第 35 章
37
“提前說了還有什麼驚喜啊！”五條悟像看傻子一樣盯著夏油傑。
夏油傑：“”
夏油傑一噎, 心情複雜，頭頂問號：“可是你給我的隻有驚嚇啊！”
驚喜到底在哪裡？
是強迫人說喜歡你？是用整蠱玩具給額頭砸出大包？是在畢業典禮上當顯眼包？還是倒掛在樹上嚇人用沉重的身體壓人？還是說，惡作劇地被公主抱？
一想到這些夏油傑就頭疼, 這屬實已經不是驚喜了，再來兩下他估計真要吐魂了。
五條悟卻比夏油傑更氣憤：“驚嚇才是最厲害的驚喜不是嗎？！”
夏油傑：“”
他居然有點無法反駁！
這是什麼詭辯天才！
不不不, 夏油傑連連擺手：“那還真是抱歉了, 這種驚喜我要不起。”
“嘁！也太遜了吧！”五條悟不滿地揚起頭，咕嘟灌下一口香蕉牛奶。
細膩絲滑的口感, 清甜可口，他很喜歡這種味道。
微風拂麵, 花香四溢, 兩個少年靠在椅子上透過樹縫看天。
在粉色的包圍圈中，窺見澄澈湛藍的天空。
仿佛透過層層花瓣, 就能抓住那抹純粹無暇的藍。
夏油傑收回目光看向五條悟，又覺得不用伸手去觸那麼遙遠的藍了, 近在咫尺就有。
純粹透亮的蒼眸裡倒映著整個春天。
“這是春天啊。”夏油傑沒頭沒尾地蹦出一句話來。
五條悟歪了歪腦袋：“嗯？”
“就是覺得春天真好啊，櫻花開得很漂亮，風和陽光都很溫柔。”夏油傑輕輕勾起嘴角。
五條悟道：“啊, 是還不錯。不過”他看向夏油傑，“你喜歡花嗎？老子準備給你個驚喜。”
夏油傑一愣，隨後噗地一聲笑出來。
“喂, 你這都很明顯了好吧，這是哪門子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