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王敬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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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武來到明月樓時,見到許多書生拿著拜帖交給門迎小廝,而沒有拜帖的人,便被拒之門外。他才知道張彪是將整個明月樓都包了下來,更加感慨於此人財力雄厚,即便張家捐出十五萬兩銀子,依舊富可敵國。

“雍州,張孝武。”門迎小廝讀了拜帖之後,引著他走進明月樓內。

繞過影壁來到一處花間長廊,廊牆上種滿了爬山虎一類的綠藤植物,牆下是一條流淌的小溪,嘩嘩嘩地流著水。時不時能聽到有人在遠處歌唱暢聊,但卻極少聽到女子嬌笑的聲音,他隻看到幾個女子與書生低聲細語地聊著聊著,俄而抿嘴一笑麵色帶著嬌羞與魅惑。

“這才是欲迎還羞,高級。”張孝武心中讚歎道,看看古代人的青樓生意,再看看現代人ktv裡那些陪酒的老妹兒,一口一個:“大哥,你養金魚呢?乾了唄!”這對比之下,真是雲泥之彆,就算是天上人間也比不過這小小的明月樓有情調。

穿過長廊之後,迎麵便是一座翠竹環繞的假山,地下蒼台漫布,一條白石子蒲城的道路穿過竹林。竹林遠處,幾處亭台樓閣中,一些才子與佳人正在吟詩作對好不快活。

“這是明月樓?”張孝武問。

“不是,明月樓在前方。”小廝忙答。

白石子小道繞過了又一座假山,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隻見一座青石鋪成的院落之中,一座五層的高樓巍峨挺立,上書三個大字:“明月樓”。

一群書生文人正圍在一起,觀看著明月樓前的一條條白布上寫著的對聯。這群書生大概有五六十人,饒有興趣地盯著一道道上聯,有人心中想得出來,便提筆作對,隨後眾人開始點評起來,若是得了眾人的一致認可,自然會拿到主人處交給主人撰寫,然後懸掛起來。

張孝武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隻覺得一群書生搖頭晃腦冥思苦想特彆有趣。孟釋更是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雖然他是皇族血統,可惜出身太悲催,整個人生就是一個大字:衰。所以他從未見過如此盛況,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土包子的本質,學著其他人搖頭晃腦地對對子。倒是康天恩頗為平淡,張孝武問他是否常常去青樓,康天恩說與同僚們去過幾次,但囊中羞澀,隻能在一旁喝點茶水之後匆匆離去。

“今天張大學士埋單,你不用羞澀了。”張孝武偷笑道。

“埋單……是何意?”

“就是請客的意思。”

康天恩道:“張家的確有錢,說他家是全天下第一等的富戶,也不足為過吧?”

張孝武道:“這就要問金衣衛了,誰家有錢睡覺沒錢,隻有金衣衛才知道。”

“金衣衛也未必知道。”

身後忽然有人小聲說道,張孝武轉身之後,看到一個身材精乾的中年男人,留著一瞥山羊胡子,目光炯炯有神,但整個人站在地上,便給人一種站如鬆的武人感覺。康天恩和孟釋雖然不認識此人,但不知道怎地,看到他的目光之後,便忍不住後退三步。

“敢問先生是?”康天恩忙拘禮問。

那人道:“司州老書生,王敬。”

康天恩道:“我看先生不像是出生,反倒像是遊俠。”

王敬笑道:“是麼,我看這位少爺也不像是文人,倒像是武將。”

張孝武道:“哦?王兄看人很準,你還能看出什麼?”

王敬湊上前來,在張孝武耳邊低聲道:“我還能看出來,你剛殺過張家的人,又參加張家的詩會,膽子很大。”

張孝武眉頭一皺,道:“你知道我?你是誰?”

王敬笑說:“金衣衛統帥,王敬之。”

張孝武頓了一下,拱手道:“原來你就是天下間赫赫有名的玉帥,失敬,失敬。”

王敬之笑說:“此時此刻,我不過是司州一個寂寂無名的老書生王敬罷了。”

“王兄頑皮了。”

“張賢弟你更頑皮。”

“還是王兄你最頑皮。”

“張賢弟你皮得不行。”

兩人相視一看,大笑起來,康天恩與孟釋不明所以,張孝武讓兩人隨便走走,他要與王敬之說話,兩人便去了彆處觀看。兩人不自覺地與人群拉開了一段距離,站在遠處看著從三樓掛出來的對聯,但注意力卻完全沒有放在其上。

“陛下派你來的?”張孝武問道。

王敬之搖頭道:“非也,非也,陛下無需派我前來,我是金衣衛,京城中大事小情自然逃不過我的法眼。我不過是來湊湊熱鬨,每日在金衣衛衙門裡辦事,著實太枯燥了一些。就像你在塞北,也時不時搞點事出來,否則太過枯燥了,是不是?”

張孝武笑道:“我不枯燥,我的事情很多。”

“與犬夷做生意?”

“你們一直監聽我?”

王敬之搖頭道:“我們誰都監聽,但也隻是監聽,並不會插手你做任何事。金衣衛隻是皇上的耳目,不是打手。當初設立金衣衛的初衷便是讓皇帝了解王庭內外天下各處的真相,隻是在三百年間,有許多玉帥可能野心膨脹,借用金衣衛的手辦了一些私事,導致金衣衛的名聲變差了。不過你回想一下王朝曆史,我們金衣衛又做過哪些乾涉朝廷天下的大事了?”

張孝武想了一下,金衣衛雖然名聲不佳,可他們的確沒有做過任何乾涉朝廷的事。比起明朝的錦衣衛、東廠、西廠,動輒抓捕大臣誅殺反對派係,聖漢帝國的金衣衛還真的隻是皇帝的耳朵和眼睛而已。但大多數人最不喜歡的便是被人監視,尤其是被皇帝的耳目監視,總讓人感覺隨時隨地會被打小報告,然後被皇帝下旨誅殺。

“你們這種工作,我們老家叫做特務,不討喜。”張孝武笑說。

王敬之道:“原來河間府還有這種說法,特務,嗬嗬,特務,這種詞彙肯定不是什麼好詞。”他隨後問道:“你可知這明月樓詩會是如何產生的嗎?”

“不知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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