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幾天,眾人來到了一座叫做王貴鎮的地方。王貴鎮在兩山之間,中間一條河流從小鎮中間通過,此地一半百姓是農人,一半百姓是牧民,人種膚色雜多,穿著也與中原長衫大不相同,更趨於便捷與舒適。
胡童對這鎮子名稱很感興趣,止戈說西秦所有地名都是為國陣亡的將士名字,這王貴是當初老皇帝征討四方時陣亡犧牲的將士,不過當年這裡還不是王貴鎮,而是王貴堡,相當於中原一處村莊。後來隨著大量東西方移民生活在此地,村堡人丁興旺便成了鎮。
“乾地與中原不同,中原以地理劃分為城市等級,乾地以人丁劃分為城市等級,人口過兩千為鎮,人口過兩萬為郡,人口過十萬為城。”止戈笑道,“我聽說王貴鎮人口快要突破兩萬了,此地鎮守不久將會升為郡守。”
王貴鎮鎮守桑胡親自接待止戈將軍一行人,但胡童等人還是感覺到了對方深深的警戒。王貴鎮有一隊騎兵護衛,領隊的人竟然是個千夫長,士兵皆為十夫長,起初胡童還不知道緣由,倒是止戈給解釋了一番。由於大乾尚武,且施行全民兵役製度,一旦發生戰爭,王貴鎮便可輕鬆征調一支五百騎兵的千人隊。
“千人隊不是一千人嗎?”胡童奇道。
於亞東解釋道:“北方的千、千人隊內,大約有五、五百人戰、戰兵和五百輔兵組成,大叔說的是戰兵吧。”
止戈道:“你很熟悉北方軍製嘛,年輕人。”於亞東乾笑兩聲,沒有回應,止戈若有所思,也不在意。
王貴鎮的千夫長雖然品級高,但上下對止戈老將軍很恭敬,鎮守桑胡對止戈老將軍簡直卑微到骨子裡,胡童等人更加好奇,隻是不便詳細詢問。
休息數日之後,止戈一行人繼續向西,首先來到了海沙行省。海沙行省百姓不認為自己是生番人,他們在十幾年前摒棄了生番文化,甚至宗教信仰也改變成了薩滿教,從前他們不搞祖先祭祀,如今他們也開始祖先祭祀,除了人種外,胡童甚至以為這裡是中原。
海沙行省有一些亂,因為境內多沙匪,而止戈對此不以為意,他讓士兵多帶一些弓箭,又讓胡童三人準備好弓箭。在經過一處山坳時,沙匪殺出,止戈很是淡然,以弓箭對敵。止戈老將軍的弓箭又快又準,射殺了十幾個前鋒之後,他拔出槊槍便衝殺了出去,他的手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嚎叫著殺了過去。
沙匪一戰而被殺淨,本地匪患肅之一清。
止戈等人一路走好,一路剿匪,抵達生番行省之時,胡童驚訝地發現,他們這一路殺了至少五百多土匪。
“老將軍,土匪為何如此之多?”
“三番之戰後,生番三省民心不穩,為非作歹者生活如意,老實生活者命喪黃泉,以至於生番人將為非作歹當做保命本錢。”止戈道,“因此想要革除歹意,需要數百年時間。不要指望這一代的人由壞變好,甚至不要指望他們的第二代會變好人,壞人隻能變老,卻不會變好,壞人到死也是壞人。治理西地,至少需要百年時間呢。”
聖牆的邊境有一個小鎮,叫做翡翠鎮,因為該地曾經出產過一塊巨大的翡翠,因此得名。止戈帶這二十個人的隊伍出現在翡翠鎮後,翡翠鎮的百姓紛紛側目,他們見過諸多各族,但是這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中原麵孔,著實讓他們驚訝了。
翡翠鎮報告說有異人出現,在全鎮的嚴防死守之下,異人並未得逞。
“他們襲擊了什麼?”止戈問。
“我家的羊群。”一個牧民農戶說,“我這幾個月一直在丟羊,最開始是一隻羊被吃掉,我就報告給了鎮守,後來異人不吃我的羊了,他們半個三更偷我的羊。已經丟了六隻羊了,太氣人了,我們全家就指著羊群活著呢。”
“帶我過去。”止戈道。
隻可惜時間久遠了,現場被破壞嚴重,止戈等人發現不了什麼。當天晚上,止戈便帶人住在農戶家中,農戶有三個老婆,大老婆你年紀較大一些,二老婆身材豐盈正是如狼似虎年紀,而三老婆風華正茂才十八九歲,眾人感慨農戶豔福不淺。結果,這農戶雖然年紀大,可能力卻極強,一個晚上照顧到了三個老婆,三個老婆似乎故意喊給止戈等人聽,聲音又響叫聲又淒慘誘人,聽得隊伍裡的小夥子熱血沸騰,聽得胡童惱火道:“我真想給他一刀,自己代替他得了。”
“哈哈哈。”止戈笑道,“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不會想女人了。”
“老爺子不行了?”
“不是不行,而是要命啊。”止戈咂咂舌道,“我要是像他這麼乾,頭天晚上沒事兒,後麵估計幾天都起不來床。”
“哈哈哈……”
惱人的叫聲的確讓小夥子們軍心不穩,止戈無奈,帶人走遠了一些。沒想到的是,就在當晚,羊又丟了一隻。
“這是我丟的第七隻羊了。”農戶哭喪著臉說。
止戈也很惱火,恨不得大嘴巴抽這個農戶,要不是你一個晚上沒事兒跟媳婦哼哼哈哈的,我能帶隊伍走遠一些嗎?他更惱火異人,居然真的來偷羊了,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羊,簡直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