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詳細詢問丟羊的時間,發現他們差不多每隔五天會偷一次羊,於是他繼續耐心等待,並且要求農戶這幾天不得跟媳婦同床,他把農戶給關在自己的隊伍裡,可把農戶給急壞了,生怕他們偷他的老婆身子。
五天之後,止戈做好了詳細的埋伏,在淩晨時分,他發現了竊賊。
但竊賊不是異人,而是一個正常人,止戈立即衝了上去,竊賊見事情暴露,轉身便跑。他的速度極快,奔跑時手腳並用,餘人追趕不及。但好在止戈早做好準備,在周圍豎起了高網,竊賊一頭裝進了網內,眾人立即用叉子將竊賊按在地上。
“彆殺我,彆殺我!”
竊賊哭喊著說著漢話求饒,止戈立即舉手示意停止,他走上前去,親自將此人給捆綁好了,帶回到農戶家裡。農戶氣得向竊賊身上扔了一大塊糞便,憤怒地說:“你這個竊賊,天神不會饒了你的。”
止戈將其捆綁好後,下令周圍的人退出,隨後詢問:“你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何出現在此?盜竊目的是何?”
竊賊被揍了一頓,哀求道:“我叫王英,又名英哥兒,我來自於聖漢帝國清江府……”
“英哥兒?”止戈驚訝得站了起來,他走上前去,目光直視竊賊的雙眼:“你是英哥兒?”
“我是英哥兒啊,又怎地了?”竊賊哽咽著說,“我就是英哥兒,你認識我嗎?”
“你師父是誰?”
“張守正。”
“你最早護衛的人是誰?”
“朱夫人。”
“你可知張守正是誰?”
“是張孝武,河間郡王,聖漢中樞令。”
“你看我是誰?”
竊賊努力睜開了雙眼,將麵前的這位老者看個仔細,忽然,他大叫一聲:“師父!師父,真的是師父!師父,我找了你二十五年啊,我找了你二十五年!”他嚎啕大哭起來。
止戈也老淚縱橫,他正是已經年近六十的張孝武,此時已經老淚縱橫,他將英哥兒身上的繩子鬆綁,隨後問起英哥兒這二十多年的遭遇來。英哥兒隻是大哭不已,等哭累了,卻昏睡過去。
張孝武讓人將英哥兒放在床上,自己親自給他敷藥,又給他洗乾淨身體,應該又累又困又餓,情緒激動之下昏死過去,等他蘇醒過來之後,依舊抱著張孝武的大腿嚎啕大哭。張孝武道:“我現在化名止戈,你不要在外人透露我的身份,我不是張孝武,更不是張守正。”
“嗯嗯。”
“說說吧,這些年是怎麼回事。”
英哥兒這才訴說了二十五年前的故事,當年他奉命前往兩狼關調查狼衛,但沒有想到在巴縣遭遇山匪。由於山匪眾多,英哥兒武藝不高,隻能慌亂逃竄,便遇到一夥兒從西域而來的戲班子。這群戲班子是便是從生番來的,他被生番人救下之後,便偽裝江湖鏢客,為生番戲團充當保鏢。生番戲團在本打算前往龍都,但卻不巧遇到龍都內亂,隻好前往其他州府獻藝生活。
但在雍州府時遭遇到了當地惡霸,將生番戲班子給囚禁了起來,準備當做奴隸賣掉。英哥兒拚了命將戲班子救了出來,眾人慌忙向北逃竄,抵達並州時得知中原大亂,武唐建國,中原各地征討逆唐。
儘管英哥兒被強征入伍,但他機靈得很,很快從部隊中逃了。他一路逃回到並州府,找到了戲團,卻得知因為自己逃走連累了生番戲團,導致戲團遭到懲罰,所有男人皆被拉到了江州做了兵丁。
現在生番戲團隻剩下二十七個女人,大家六神無主等待消息,英哥兒愧疚不已,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了彆人,但是他又不能出現,否則會被兵佐當做逃兵殺死。在並州府中生活數日之後,英哥兒無奈做起了沒本的買賣,專門挑選為富不仁的大戶打家劫舍來養活戲團的女人。一年之後,前線傳來消息,並州援軍全部戰死,無一人生還,包括十六個被強征入伍的生番男人。
戲團的女人哭成一片,對中原再無留戀,再加上思鄉情深,於是大家決定返回生番。她們找到了英哥兒,提出希望英哥兒護送她們返回生番的要求,出於她們的救命之恩,和連累她們沒了男人的愧疚之情,英哥兒帶著這二十七個生番女人踏上了西行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