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技不能一口吃個胖子,你得記住了,每日射箭兩千次,日更不輟,一年之後才能有些許進步。”丁毅言罷,一箭射中百步之外的靶心,捋著胡子笑道:“這射技雖說久不用了,卻並未全失。”
張孝武道:“軍候,我何日能到你射技?”
丁毅道:“照我說的練習,也許五年。”
張孝武說:“若是我日練萬箭——”
丁毅瞪著眼睛笑斥:“胡說八道,你日練萬箭,次日手臂便張不開了,人有力窮之時,練習需量力而行。”
“卑下記住了。”
“是下官,你這小子已經是典軍校尉了,再自言卑下便是不合規矩了,記住。”
“喏。”
也許因為兀立塌被驚到了原因,一連三日,異族大軍並未攻城,城內對張孝武的吹噓更甚了,甚至有人特地跑來要看看張孝武是什麼模樣。見是一個英俊小將,頓時嚷嚷著要幫他找一戶得應人家,丁毅也趁機哈哈大笑不予阻止,引得其他將佐更是起哄。
張孝武平日不怎麼說話,扮演者丁毅“侍衛長”的角色,幾乎將丁毅真正的侍衛長工作搶走了。不過他看出來,丁毅是有意栽培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自己,這期間的確學習到了許多,也增長了不少見識。
毅字營的議事每日一次,第二十七團的議事是三日一次,張孝武隨丁毅參加將軍府議事會議,因典軍校尉的身份,卻是有資格進入其中。其餘各營隊軍候這才見到傳說中的神射校尉張孝武,見如此年輕俊朗,表情各異,心中懷疑這人要麼是那個貴族大員的私生子,要麼是個兔爺……
張孝武見到眾人的眼神,心中不是滋味,卻也並未有什麼表情和反駁,議事會議結束之後,丁毅對他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是摧不垮,你便是那獨秀於林的滄瀾。”張孝武明白他的愛護,看來丁毅是將自己當做徒弟一般對待了,雖然二人從未拜過師,他倒是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找機會,懇請拜師丁毅。
果然,五月十八,烏桓小王兀立蹋不甘受辱,悍然發起強攻,烏茲人攻殺城北、生番人攻殺城東,烏桓人與韃塔人攻殺正門城南,而毅字營堅守的西門則由月氏人與北夷聯手進攻。
黑壓壓的犬夷殺了上來,足足上萬之多,毅字營守軍隻有不到五千人,其中近半傷者。除去重傷軍士,輕傷士兵全都搬運沙包,沉著應戰。軍候丁毅傲然站定西城樓之上,手中揮旗獵獵作響,他大聲吼道:“一陣隊二陣隊堅守,三陣隊四陣隊支援,弓陣準備還擊!”
“呼呼呼呼——”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黑壓壓的箭矢破空而來,當即躲在障礙之後,幾個手持大盾的兵士也將丁毅保護得極為周全。張孝武手持神臂弓躲在盾後,隻等著犬夷箭雨過後殺敵。
一些軍士抵擋不住飛矢的衝擊,被箭矢射中,紛紛倒在地上。身邊的中箭軍士越來越多,丁毅焦急大喊:“擋得住!給老子擋住了!”
“喏!”
軍士們低著頭等著箭雨,一刻左右之後,犬夷們抬著攻城梯衝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