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死馬當活馬醫(4)(2 / 2)

北地軍旗獵,胡楊碧血寒。

揮刀殺胡夷,舞矛斬頑敵。

寸土埋忠骨,微邸釋大義。

強軍雲霄氣,漢郎拓萬裡。”

隨後,他用木板在地上掘土填埋,其他士兵紛紛隨後,一捧捧沙土蓋在屍身上,很快埋出了一座墳穴。張孝武從胡三萬手中接過一塊木頭做成的墓碑,立在墳前,著人用石頭壘起來。張孝武蹲在地上,輕輕撫摸了幾下那胡楊木做的“墓碑”,上麵寫著大家的名字。他一個個讀完他們的名字後,再次歎了口氣,轉身離開。其他士兵也麵帶悲愴地轉身離開。

倒是顧家的人和商隊的人有些情緒低落,站在此處久久不願離開。尤其是百姓們的親人,在軍士走後,才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顧家的三位小姐眼睛通紅,既是為士兵哭,也是為護衛周稠哭,還是為百姓哭。

二小姐顧若兮心中暗暗發誓:“若是我學好了希氏醫術,定然要救活更多的人,不讓你們早早地死去。”

張孝武參加完葬禮之後,便帶著手下在沙匪屍體堆中察看屍體的傷口,總結著經驗以應對接下來的戰場變化。昨夜一戰,偷襲的沙匪反被伏擊,留下四百多具屍體,而今被整整齊齊地擺放於一處空地之中,顯得蕭瑟淒涼。也許這些沙匪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人生,甚至有自己的夢想,但現在他們都是一具具屍體,冰冷的屍體。

天空中響起了鷲鳥的叫聲,他抬起頭看去,隻見十幾隻禿鷲盤旋在此,也許是因為張孝武身邊站著三十幾個士兵的緣故,這些禿毛畜生不敢下來吃屍肉,卻不肯離去,隻能嚎叫著,想要用難聽的哭喪聲驅趕人類。

禿鷲的叫聲的確煩人至極,弓箭最好的祖公茂忙問:“大人,用不用我一箭將它們趕走?”

張孝武卻道:“無妨,這些畜生聚集在此,正好給沙匪們看看,想要惹人,萬不能惹到我等。”

蕭開道:“這些沙匪委實可惡,可一般沙匪不會招惹軍隊,尤其是我死士營兵將近千人。所以今次攻擊我等,期間必有蹊蹺。”

胡立不屑道:“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張孝武凝色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他們並未死絕,隻怕還會再來。”

申林東突然說話道:“沙匪元氣大傷,便是來了也隻是偷襲。從此趕到木城,路上更加危險。”因為曾經的原因,申林東平日不怎麼講話,這會兒講話了,表示他漸漸地想要融入這個團隊之中了。

蕭開附道:“隻怕他們招攬更多的沙匪。”

張孝武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群沙匪,不足掛齒。他們不敢正麵相抗,隻敢偷襲我們,所以隻要我們小心謹慎,沙匪不過烏合之眾。”

諸將稱是,張孝武看著屍體再次若有所思,說:“此次禦敵,我軍雖然正戰獲勝,卻陣亡五十三人。你們看沙匪屍首,被弓箭直接射殺七十三人,與我軍作戰時又有十幾人身負箭傷,所以用箭射殺才是最高效的法子。蕭開,你讓前都隊搜集回箭矢,連帶土匪的箭矢也收好,下次禦敵還用三箭散射乾擾敵軍。”

“喏。”蕭開道。

張孝武繼續遊走在屍體中央,忽然聽到兀鬆呼喚,便走過去。他見兀鬆蹲在一具屍首旁,說道:“這是漢人,不是沙匪。”

張孝武也發現此人麵相非常,他將這人衣服扒開,見到皮襖裡麵居然是一間漢人的衣襟,不由得起身向陳伯清招手道:“陳大俠過來一下,這人有蹊蹺。”

陳伯清雖然不怕死人,但對站在如此多死人中央有些抵觸,聽見張孝武的召喚便走過去。見到那具屍體,陳伯清是“咦”地叫了一句,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蹲在屍首旁仔細勘鑒這具屍體。

兀鬆道:“大人,此人手指關節寬大粗壯,但皮膚白皙,應該是中原武士。這草原上的沙匪日日風吹日上,皮膚乾裂黑皺,尤其是手背關節多有凍瘡後留下的疤痕,你看,此人隻是關節粗大。所以我斷定,此人身份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