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
張孝武翻身上馬,喝道:“我看踏雪挺好的,這麼大個子,背著重甲還行動自如。這樣吧,踏雪先借我幾天,我替你管教管教。若是你將小紅馬帶回來,便將踏雪牽走,你若是想交換倒也可以。”
“賊子,你強搶是不?”李存元終於睜開眼睛,見到張孝武坐在他的踏雪上,氣得哇哇大叫,便要衝上來,卻不巧被困在腿上的繩子絆倒,“咚”地一聲身子和臉直挺挺地砸在地上。
“嘶……”張孝武看得肉疼,直接調轉馬頭對著手下喊道:“走了,我帶你們回家。”
還沒出城門,驍騎營便派人將棗紅馬帶回來了,張孝武很是遺憾,這踏雪簡直太好了,身姿高大不說還性情溫順,走路極穩,便是他這個騎術不佳的人,踏雪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張孝武歡喜得不得了,連連發出感慨和懊悔之音,隻可惜這馬終究是李存元的,好生不舍。
現代所有男人都喜歡車,古代所有男人都喜歡馬,除了在炕上,又有哪個男人不追求速度的痛快感覺呢?
歸還棗紅馬的是李存元手下的一名叫呂中的書記官,呂中笑說:“張校佐,也就你能製得住他吧。”
張孝武聽呂中的話,覺得此人應該對李存元心中有怨,大感意外,看來李存元不單被外人厭惡,也被自己人厭惡,笑道:“雖然我用陰招打敗了李軍候,但我的人品肯定強過他,那貨簡直就是不要臉敲家門——不要臉到家了。”
呂中辛苦憋笑,他們軍候什麼德性他最是清楚,說他臉皮深厚都是讚揚他了,如今被張孝武給治得服服帖帖,倒也不枉一句古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張孝武讓王一斤將棗紅馬送去顧家,顧二小姐見了之後忙問何事,王一斤添油加醋講了一番張校佐如何大戰李存元,聽得二小姐咯咯嬌笑,心中越發對張孝武傾心了。
死士營的馬比人多,而馬料比人吃得還貴,雖然死士營一時風光,可他們終究沒辦法供養這麼多戰馬,而其他各營眼饞的哇哇叫。張孝武便與手下商議,手下們開始自然不願讓出馬匹,可兀鬆算了一筆賬之後大家隻能妥協,若是養馬,彆說他們吃不夠,便是他們搶來的金銀也不夠用。張孝武精挑細選留下三百匹馬後,將大部分馱馬讓給了輜重營,將部分戰馬讓給了其他各營,換取一些草料。
李存元原本去找程褚告狀,大家收了死士營好處紛紛替死士營說好話,氣得李存元哇哇大叫。他雖然想辦法收拾張孝武,無奈張孝武渾身上下毫無破綻,平日隻在軍中連城內的酒樓都不去,隻能暗暗吃下這個虧,等著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郡主的病還沒好,五千役卒便來到了死士營,交由死士營訓練。
死士營雖然都是軍中的頑劣兵士,但沒幾分本事的人也不會冒頭鬨事,所以張孝武將折磨役卒的任務交給他們放心得很。
為了訓練役卒令行統一,張孝武讓人挖出一條長坑,隨後命令役卒舉矛前進,見坑不進或遲疑者,被拉出隊伍揍一頓再負責給役卒們洗衣服。幾次三番之後,再也沒有役卒聞鼓不前了。
按照張孝武的要求訓練四五日,役卒們逐漸適應了軍中訓練方式,那些不適應的也都被他安排去打掃營房、運送屎尿、整理營房、甚至挖地道工作,五千役卒中隻有一百多是無論如何都訓練不出來的,這些人要麼膽小如鼠故意不練,要麼實在愚笨無論如何也教不會,張孝武便向黃升報告,黃升說這些人送到輜重營,那邊缺人敢苦力。輜重營自然歡迎,對他們來說人越多越好,誰會嫌棄乾活的人少。
張孝武每日向黃升彙報訓練事項,忽然得知黃升病了,又找黃琦,卻得知黃琦也病了,心中奇怪這黃氏叔侄又在搞什麼鬼,為何無故裝病。
張孝武卻是錯怪黃升了,原來黃升也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據說軍師顧雍有令,死士營與這五千役卒結束訓練後前往鴉山大營,與第三團剩餘軍官士卒重建第三團,他黃升是怎麼也躲不過了。為了躲避上前線,叔侄二人決定“偶得”風寒,可這大夏天的,哪裡能得風寒,便在大半夜洗熱水澡,然後光著身子吹荒原上的冷風。
塞北荒原晝夜溫差極大,晚上的冷風不僅僅把他們吹出了風寒,還吹來了一團團的吸血蚊子,叔侄二人被咬的渾身受傷,甚至傷口感染,算是徹底病了,裝也不用裝。
黃升的臉上、身上、背上滿是毒蟲咬的膿瘡,被迫去蘇鈺的疫營治療去了,而黃琦也把自己折騰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