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邊廊亭下,鶩青給赫連曦劃傷的左手換著紗布。
鶩青擔心的說道:“少主,椿婆婆也是看您新婚就要搬出去才著急,您跟少夫人是夫妻,您何必傷了自己呢?這傷都幾日了,還沒好。”
赫連曦抽回換好紗布的手,“一點小傷,又無大礙。”他思索片刻,頓了頓說道:“我總覺著她有心事,可她似乎不願與人多親近,得再想想辦法才好。”
鶩青收拾著桌麵的東西,“少夫人背井離鄉,還不適應霖川的生活,過陣子習慣了就好。”
赫連曦歎了口氣,“興許吧。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少主放心,早備下了。”
鳳鳶拿著裝匕首的盒子,站在插著鮮花的花瓶前。
內心惆悵,花娥今日能送來母後的指甲,明日不知還會有什麼,可赫連曦他......
鳳鳶糾結抬頭看眼前的花,思緒煩繞。
赫連曦與鶩青正從外過來,鶩青手裡捧著一箱子,兩人到寢室門口,赫連曦見門開著,鳳鳶在屋裡背對著自己,還是敲了敲門框。
“鳳鳶。”
鳳鳶被突然的敲門聲驚到,嚇得手一抖,裝匕首的盒子掉地,匕首落出盒中。
她慌忙蹲下,將匕首撿起藏入盒中,又故作鎮靜地起身麵對赫連曦。
“少主,您找我有事?”
赫連曦這才與鶩青一同進來。“沒什麼事,我隻是見你整日悶著,怕你覺得在南枝苑過得無趣,給你送些東西來。”
鶩青將箱子放到桌上打開。
赫連曦說道:“這裡是一些畫具,你若是不願出門,可作畫打發時間。”
鳳鳶上前,看箱子中滿當當的畫具,有些好奇的問道:“少主怎麼知道我會畫畫?”
“我……聽說的……”赫連曦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鶩青,說道:“鶩青,這裡頭好像沒有畫紙,你去看看是不是漏拿了。”
“是。”鶩青低頭一笑,轉身離開。
赫連曦打量著鳳鳶的神情,有意提醒:“鳳鳶,我是你的夫君,是你在霖川的依靠,你有任何不習慣之處,都可與我說。”
鳳鳶輕抬眼眸,看著赫連曦真摯的樣子,點了點頭。
隨後房間裡便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你早些休息吧。”赫連曦打破沉默,轉身離開。
鳳鳶看著赫連曦的身影,在赫連曦即將踏出門前,鼓起勇氣,兩步追上,拉住赫連曦的衣角,小聲道:“你等一下......”
赫連曦回頭,看自己被拉住的衣角。
“怎麼了?”
鳳鳶眼神閃躲,“你能不能......”
“嗯?”
鳳鳶另一手無措地緊張握緊,抬起頭看赫連曦,似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說道:“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
赫連曦愣住,驚訝道:“啊?”
鳳鳶紅著一張臉,不敢再言,赫連曦會意,也不再問,隻是轉身將門輕輕關上。
門關後,赫連曦去熄滅屋內的燭火,蠟燭的煙氣延展飄蕩在黑暗中。
鳳鳶寬衣解帶,外衫放置一旁後,在床上躺下。
赫連曦也隨之躺下,不過他依然是躺在屏風後的臥榻上,鳳鳶躺在床上。
鳳鳶拉緊了被子。
“我自小是嬤嬤陪著睡……一個人住一間屋子,有些害怕……”
赫連曦轉頭,隔著屏風微笑著看鳳鳶。
“我知道,我在呢,睡吧。”
靜謐夜裡,鳳鳶睜著眼,久久未能入眠。
如果這件事早晚都必須做,日子久了,她更下不了手,不如就趁現在......
鳳鳶從枕頭下摸出匕首,轉頭看著赫連曦的方向輕喚。
“少主,你睡了嗎?”
赫連曦沒有回應。
鳳鳶坐起身,拿著匕首下床,一步步小心翼翼向著赫連曦走去。
夜色深沉,鳳鳶站在赫連曦麵前,舉起匕首,匕首的寒光映在臉上。鳳鳶閉上眼,再沒有猶豫地朝著赫連曦的心口紮下。
匕首紮下的瞬間,赫連曦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看鳳鳶。
“你......”赫連曦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