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亭下,赫連曦研究著鳳鳶的匕首,將匕首拔出。
內心暗想,她分明拔出了匕首,為何又要放棄那麼好的機會?若她真要刺殺我,又為何要將這把匕首埋起來?這些日子她如此心事重重,也許殺我並不是她的本意。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站在一旁的鶩青見赫連曦擰眉思索,手指觸碰到匕首,立即緊張提醒:“少主小心,這匕首上有毒。”
赫連曦將匕首入鞘,“沒事,我已經處理了。此事,彆對任何人聲張。”他收好匕首起身離開。
鶩青看著赫連曦離開的身影,滿腹疑慮。
少夫人隨身攜帶一把有毒的匕首,此事一定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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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鳶在房間內伏案作畫,畫上是簡單的山水,鳳鳶筆尖沾墨。
雖然她已經避開花娥將信送出,但傳信也需要一些時日,得先穩住花娥。
寢室外走廊裡,銀翹正拿著一套衣衫過來。
花娥從銀翹對麵走來,見銀翹要往鳳鳶屋中去,立即笑臉迎上:“銀翹,這些是不是我們公主的換洗衣物?”
銀翹也笑笑,說道:“對啊,我正要給少夫人送進去。”
“給我吧,我們公主我來服侍就行。”花娥直接從銀翹手中拿走衣物往屋裡去。
銀翹站在原地落寞嘟囔:“啊?我也可以照顧少夫人的。”
花娥拿走衣物進屋中,將門關上,立即麵色沉下,朝著鳳鳶而去。
鳳鳶抬眼見花娥過來,早已習以為常,繼續畫著畫。
花娥掃眼鳳鳶的畫,說道:“公主昨夜都讓他留下了,怎麼還能失手?是沒有機會,還是已經被他的柔情蜜意蠱惑了?”
鳳鳶不再似前些日子的驚慌,反而抬眼冷靜反問:“那你呢?背井離鄉,為鳳垠如此賣命,你也是被他蠱惑了?可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是個柔情蜜意之人。”
花娥打量著鳳鳶的神情,“公主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鳳鳶站起身,與花娥平視。
“花娥,我既是永照公主,又是霖川少夫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若願意嫁人,我為你安排一個好身份擇一個好郎婿,你再不是罪臣之女,更不必低人一等,你若不願嫁人,我也可以給你後半生享不儘的富貴榮華......”
花娥似有些動搖地看著鳳鳶,“公主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花娥唇角微笑。
“好啊。”
鳳鳶對於花娥爽快的回答微微訝異。
“公主以為我會這麼回答你嗎?”花娥的笑容變得愈發恐怖:“我想要的,公主可沒法給。但是大殿下他,也許可以。”
鳳鳶猜不透地看著花娥。
花娥轉眼看向窗外,頓時目露凶光。
“我勸公主莫要再動旁的心思,若是我來動手了,恐怕死的就不是赫連曦一個人了......”
鳳鳶順著花娥的眼神看向窗外,庭院中銀翹正笑著與幾名侍女在一起。
花娥要離開之際,鳳鳶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對準花娥的喉嚨。
“我警告你,不準動南枝苑任何一個人!”
花娥斜眼鳳鳶手裡的簪子,語氣輕佻,眼神中充滿蔑視,“哦?公主是要殺了我嗎?”
“你以為我不敢!?”
“我既敢來霖川,就做好了自保與脫身的準備。我若是死了,公主您的父君和母後恐怕......”
花娥輕緩的語態裡儘是威脅。
鳳鳶沒有退縮,將簪子緊貼在花娥臉上。
“好啊,既然如此,不如魚死網破,就算不能殺了你,我也有的是機會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你想要的隻會離你越來越遠。”
花娥看鳳鳶的眼神第一次露出怨恨之意。
鳳鳶收回簪子。
“自今日起,如何動手,何時動手,我自有打算。而你沒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入我屋中半步!”
花娥瞥眼鳳鳶,不服氣地轉身離開。
鳳鳶見花娥離開,這才疲憊地癱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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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川河邊,赫連曦與椿婆婆並肩齊行。
椿婆婆開口問道:“少主為何突然來找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赫連曦故作輕鬆自然的詢問:“婆婆彆擔心,沒什麼事。我見鳳鳶總是悶悶不樂的,想問問婆婆,您去永照王宮接親時,可有什麼異樣?”
“異樣?”椿婆婆頓了頓,思忖片刻後回道:“非說異樣之處,倒是有一件。我聽說永照王很是疼愛少夫人,可少夫人出嫁那日他卻沒有出現,隻有她的母親與兄長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