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鳳鳶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她依然被軟禁在鉛華殿內,每日借著作畫的機會,一直在用針刺修改樹葉烙印的模樣。
今日,鳳鳶口中咬著一塊紗布,額頭沁著細小的汗,右手捏著沾了顏料的針,熟練的修改著左手臂上的樹葉印記。
此時的印記再不是之前烙印的圖案,已被鳳鳶的一雙巧手豐富成其他形狀的葉子,被刺過的皮膚周邊一片紅腫。
她刺下最後一針,終於鬆了口氣,放下針,取掉口中咬緊的紗布。
鳳垠暫時還未發現鑰匙的事,她自己已經將圖案完全修改,即便鳳垠發現了,也暫時進不去霖川。
但鳳鳶又擔憂的摸了摸小腹,可孩子怎麼辦?現在能騙過一時,即便能順利出生,也不一定能平安離開離宮。
窗戶邊響起敲打聲,鳳鳶的肚子大了,走路愈發不便,她扶著腰,好奇過去,將窗戶打開,十一歲的鳳慶忽然冒出頭來。
鳳鳶驚訝道:“陛下。”
鳳慶趕緊“噓”聲,小心爬進屋內。
鳳鳶趕緊小聲問道:“陛下,您怎麼來了?”
鳳慶愧疚雙膝跪地,開口說道:“姑姑,是阿慶害您被父親軟禁,阿慶特來請罪。”
鳳鳶趕緊阻止,扶起鳳慶:“陛下使不得,這不關陛下的事。”
“我娘親生下我便過世,整個宮裡,姑姑是待我最好的,可阿慶無能,父親把持朝政,隻能支開後門的兩個守衛,沒法救您出去。”
“他畢竟是陛下的親生父親,我知道陛下的無奈。”
“那姑姑可有其他需要阿慶幫忙的?”鳳慶真摯的問道。
鳳鳶忽然想起什麼,摸著腹部,小聲問道:“陛下可否答應我,不論我的孩子出生時是生是死,都幫我將她送到一間醫館。”
鳳慶看向鳳鳶的腹部。
“阿慶一定幫姑姑保護您的孩子。”
門外響起腳步聲,鳳鳶緊張定住,輕聲道:“是花娥來了。”
鳳慶也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個花娥仗著父親寵幸,整日囂張跋扈。”
鳳鳶擔憂的扶住鳳慶的肩膀說道:“陛下快先回去,被她發現就不好了。”
鳳慶點點頭,剛翻窗離開,花娥便推開門進來。
鳳鳶趕緊裝作無事發生,裝著無事發生道:“我與你說過,沒事彆來礙我的眼,你又來做什麼?”
花娥不屑瞥了眼桌上的畫,不屑道:“公主一天天的倒是心情不錯,還有閒情雅致作畫。”
鳳鳶懶得搭理,拿起畫筆。
“公主腹中的孩子還不到八個月吧,可惜了啊......”
鳳鳶警覺放下畫筆,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等這孩子出生時怕是見不到父親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花娥得意地湊到鳳鳶耳邊:“赫連曦,他,進宮找你來了。”
鳳鳶震驚。
“你說什麼!阿曦在哪裡?”
“霖川少主遠道而來,宮中自然要設宴款待,就是不知道赫連曦這頓晚宴後會被拆成幾塊呢?不過,我一定把他的心挖出來送給公主。”
鳳鳶一陣腹痛,摸著孕肚,痛得站地不穩,扶住桌子。
花娥一看鳳鳶這樣,狐疑打量:”你乾什麼?不會要生了吧?”
鳳鳶跌跌撞撞往床邊去。
花娥嫌棄地皺起眉頭。
“你生吧,生好了,我就帶你過去,但願你和你的孩子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隨後花娥嫌棄的走出房間,用力將房門摔回。
永照王宮的鉛華殿內,鳳鳶痛不欲生。
而在另一邊的大殿內,正在設宴。
眾人分坐於大殿兩側,一列是永照大臣,一列則是赫連曦帶領的霖川族人。
殿內中央,舞姬起舞,兩旁樂人奏樂,宮女往宴席上送著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