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雲憶開了口:“你喜歡我哪裡呢?”
他麵容間隱有幾分冷峻,如柏如鬆。
問這話時,他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單純而問,隻是進行這樣的對話而已。
“就連你的聲音都這般好聽。”沐顏眼睛微閉,享受一般,帶著懷念:“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想要聽到你的聲音,聽你叫我的名字。”
她的語氣樣子,倒有些像是自詡瀟灑,調戲小姑娘的所謂風流才子。
“可你卻被人偷了。”她針一般的目光,刺向溫瑜。
卻很快被蒲雲憶和溫瑾一前一後的擋住了。
這樣的維護,讓沐顏的臉色更加扭曲。
“哦,溫大哥,”她看了過去,雖然竭力顯得溫柔,可眼角眉梢全是壓抑不住的惡毒:“我們本來是有機會在一起的,可都是你的妹妹攪和在中間。”
“你應該為了我訓斥和放棄她的,這樣才是對的,這樣一個惡毒的小妖精——”
“掌嘴。”溫瑜輕輕張口。
“啪!”沐顏的臉偏到一邊,單麵立刻紅腫異常,像被人拿著掃把打了。
歿禦就在她的身旁,察覺到不對勁時試圖阻擋,可他擋過去時沐顏已經被打了。
而他想要替沐顏打回來,剛攻上去,不到一招,就捂著胸口,口吐鮮血地退了回來。
“看來,你的人差了不少。”溫瑜笑著看她,很是悠閒:“做人說話可要注意,說錯了,也是要挨打的。”
她輕點自己的半邊臉,挑釁意味十足。
在擁有靈力到了可以揮霍的程度的時候,用冰晶靈氣去偽裝超強的言靈咒法,對於溫瑜來說,完全不算是什麼問題。
在今天這場戰鬥中,她不會讓沐顏有任何占上風的可能。
她要讓沐顏知道,她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細密的靈氣囊括了整個院子,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溫瑜的耳目。
周嘉拉著伍大郎躲在樓上,他仍有些擔心和好奇,拿著小望遠鏡在二樓隱蔽地向下觀察,在看到沐顏被打時,也嚇了一跳。
因這出乎意料的動作,周嘉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之前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溫瑜這號人物,這妹妹也太颯了!看著都疼。”
聽到這話的溫瑜,唇角微勾。
她喜歡周嘉的碎碎念,這樣一個看似在局外的人,能夠在不經意間,給她提供一些信息。
於是。
“啪!”
沐顏剛要抬頭,又被一巴掌給打下去。
這一次,打的仍然是同樣的方向,同樣的位置,更重的力道,比換邊打要更疼。
歿禦身後瞬間飛舞出無數的藤條,密密麻麻地護在沐顏的周圍,像是張牙舞爪的蛇。
溫瑜笑笑:“藤妖,彆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她看向沐顏,微微歪頭,幾許天真,眼眸中是細碎的笑意:“沐顏,你說是嗎?”
沐顏左手成拳,用手背拭去嘴角血跡,嗬嗬笑了兩聲,看向溫瑜的目光,那外露的凶狠之外,還有些彆的陰邪意味。
“讓我流血的人,都已經死絕了。”
這話,像是男人打架前的宣戰,溫瑜笑笑,不置可否,倒是擋在沐顏身前的歿禦,身體微僵,墨綠色的藤條隱隱蜷縮。
而二樓的周嘉則是做了一個好的吃瓜群眾,當即樂了:“兄弟,你串台了!”
兄弟?
溫瑜微微皺眉。
當初她以溫瑾的身份,在浮生若夢中,遇到周嘉時,他將自己誤認成玩家時,也是這樣的稱呼。
這隻是個簡單的昵稱嗎?
看著倒不儘然。
溫瑜看向沐顏:“我倒是很好奇,今天,你怎麼讓我死絕?”
“不如你先死絕給我看看?”
129個世界的修煉,當需要合適的人設時,溫瑜從來都不會含糊,光光是打嘴仗和氣人而已,對她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但口舌之爭沒有必要,溫瑜這麼做,隻是單純地鋪墊一下,先激怒沐顏而已。
她轉而看向院內的其他人:“沐顏,今天這院裡的其他人,與你還有些未完的話要說,未完的事要了結。”
“本來,還應該要有樊長鳴的,但你知道的,他已經死了,來不了了。”
“想必,就是你身邊這個人幫你殺的他吧。”
“說起來,他是誰,是你的父親嗎?”
父親這個詞明顯地刺痛了歿禦,他豎起的藤條猛地彈跳了一下,顯然對此極為在意。
歿禦一直沒有忘記,不久前玉簡台上的那一次事故中,來自傲堂的嘲諷和威脅。
而透過同步貼看到周明麒的慘狀,也讓歿禦害怕,害怕傲堂卷土重來,而自己也將遭受同樣的命運。
他恨傲堂,可那恨,卻更多的是來源於怕。
歿禦知道,傲堂那樣一個愛出風頭的人,這次這麼隱藏下來,必然是有什麼不得不的理由,必然是受了傷,或者受製於什麼,無法再發揮出以前的實力,否則,他不會隻是威脅和嘲諷。
而這對於歿禦來說是個機會,他想要提前找出傲堂,把傲堂解決掉。
但自那次之後,為木的人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卻沒有一個人能帶回傲堂的消息。
他徹底銷聲匿跡。
如今,聽到父親二字,歿禦就不免想到傲堂的存在,那仿佛紮在肉裡已經爛了的刺一般,泛著糜爛的痛意。
當然,若是以前,能被認為成是沐顏的父親,歿禦的心裡,是偷偷開心著的。
儘管他會優先否定,因為他不忍玷汙心中的鳳凰紫蘿。
可現在,他與沐顏已經有過魚水之歡,再被這樣的稱呼,反而讓他渾身不自在起來。
可在他否定之前,沐顏先出了口。
她說:“嗬,怎麼可能?”
一個“嗬”字,儘顯不屑。
甚至於,她都沒有看過來,像是完全不擔心,他到底會如何作想。
而沐顏站起身。
她露出了笑容,臉頰肉眼可見地恢複完好,像是從來就沒有受過傷。
“溫瑜,雕蟲小技而已,你莫要當真了。”
係統:【宿主,我證明,剛剛她疼的都抽手指頭了,現在就是在硬撐裝逼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