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9第二十一章
對於斯帕羅麾下的所有靈能修行者而言,偽裝成“滅靈者”,是極其新奇且令人不安的體驗。
對於這個宇宙中的所有人類而言,靈能都是先天就存在於他們身/體之中的事物,這股力量始終存在於他們的每一滴血液和每一次呼吸裡,迫切地渴望著被他們的意念塑造成形。對於修行者中意誌薄弱之人而言,靈能或許過於狂/暴和粗野,如猛獸般危險,以至於他們必須長期平心靜氣並儘可能少動用靈能,因為一旦稍有不慎,靈能便有可能撕/裂他們相對孱弱的肉/體,但對於斯帕羅精挑細選出來的這些海盜們而言,靈能就像他們自身的血液般親切。人把狼馴服,狼便成了狗,忠心耿耿地為人類提/供服/務,靈能修行者們也必須以卓絕冷酷的心性馴服靈能,把那些力量變得像另一種血液般值得信賴。如今軀體中的血液突然少了一半,當然會令他們極度不適。
即使沒有靈能,半神的肉/身依然強大,他們隻是非常不習慣,好像遊泳太久的人突然登上陸地,覺得自己沉重而又笨拙。在短暫的適應性訓練中,這些已經是海上傳/奇的大人物鬨了不少笑話:向來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先是被槍口迸出的強烈能量束嚇了一跳,接著脫了兩次靶;劍客縱身飛躍,挺劍刺去,卻不僅沒能像以往一樣飛起來,反而被自己的小/腿絆了個踉蹌;劍客的對手見對方攻來,下意識抬手塑能,意圖召出火盾……當然,他連一縷煙都沒能召出來,好在他需要應對的鋒芒也沒能及時抵達。麵對如此滑稽的場景,諸位半神先是麵麵相覷,接著忍不住紛紛大笑起來。
一旁的傑克也是忍俊不禁,然而幾位半神的侍從,卻是笑得多少有些勉強。對於主/子們都有些什麼本事,侍從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半神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現在卻如學步稚兒般笨拙。如此對比,著實鮮明。
當然,能夠成就半神之人無一不是天縱之才,他們很快便適應了當下的狀況,學習使用自己那半神的血肉之軀中本就擁有的超凡力量。即便摒棄靈能,半神的肉/體也極其強大,風一樣的迅捷,鷹一樣的敏銳。而他們的力量……哦,那些半神血肉中蘊藏的力量是無比的滂湃,一如自然的威能,是被囚/禁在人形軀體裡的颶風、雷暴、海嘯與山崩。然而正因為此——侍從們忍不住悄悄打量圖特加之主身旁的紅袍女子——這位能夠限/製甚至製止這股力量的半神女子,也就顯得更加嚇人了。
——絕不是因為她有三隻眼睛。
此時的傑克與李/明夜正坐在場邊觀摩其他人的訓練。傑克在猶豫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勸說道:“在圖特加之外,您最好還是不要睜開這第三隻眼睛。”
“這隻是我的某些魔法正在運行的象征之一。”李/明夜當然也注意到了侍從們的戰戰兢兢,“我還以為同類魔法並不罕見呢。說句老實話,你們這兒有一隻眼睛、四隻眼睛甚至一百隻眼睛的怪物,為何對三隻眼睛如此大驚小怪?”
靈能是意念的魔法,極易誘發異變和畸形,因此這世上畸形兒的數量和種類都不少,彆說三隻眼了,三個頭的都有。然而……“在世人看來,三目這一異變是邪/惡的象征。”傑克簡單地解釋了一句,話語卻意味深長,“在很久以前,三目應該是這世上最優越的異變,幾乎相當於真神的親自賜福,隻不過嘛,現在它已經不流行了。要是新生兒有三隻眼睛,父母多半會把他直接掐死,還得把這邪/惡的眼睛挖出來,送到教/會或巫師那裡燒掉。人們相信第三隻眼是通往地獄的通道,這隻眼睜開時,通道就會打開,放出源源不絕的惡/魔。”
聽起來很像是古天人給這個世界留下的疤痕,李/明夜心想。壹趣妏敩
在得知張天然暗中回歸、有大能以此布局之後,李/明夜對暴/露自身擁有慧眼的忌憚程度略微降低,因此並不介意在外人麵前睜開/慧眼——更何況正如她所說,眼睛是感知的象征,更是覺者的重要意象之一。混沌海中令人擁有三隻眼睛的能力或許多不到哪裡去,卻也並非極其稀有,她的同類哪怕知道她有三隻眼睛,頂多隻能猜出她有幾門很厲害的洞察類能力罷了,而這也確實是事實。或許未來某一天,某些有心人會因此真正注意到她,使她的未來平添風險,但這是她必須接受的代價。
置身黑/暗固然能夠猥瑣發/育,但黑/暗本身就意味著危險。假如李/明夜執意隱藏自身,刻意默默無聞,不肯綻放自己的光芒,適度展示自己的力量,大肆彰顯自己的價值,主動迎接更多挑戰,那她的命運或許真的會逐漸趨於平庸,甚至於某日被張天然悄然替代。扮豬吃虎的前提是自身也是虎,而在這一局棋裡,她顯然並不是。局麵很微妙,而她也必須極謹慎地把握分寸。
與此同時,這也是李/明夜有/意為之,刻意通/過諸多細節,在傑克麵前塑造自己疑似“天人”和“外來者”的身份,而傑克的反應並沒有出乎她的預料。“你相信這些無稽之談麼?”她平靜發問。
“我當然不信,但有很多人信。”傑克聳聳肩,“實際上,大部分人都信,而且他們也是這麼做的。不瞞您說,我老爹——至少那還是我老爹,偶爾的時候——他把那個羅盤給了我,我又把它給了您,這對我而言真是個大好事。”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我不太擅長保守這樣的一個秘密。”
李/明夜挑挑眉,不置可否。
“對了。”傑克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您已經去過亞特蘭蒂斯了?”
這宇宙裡的遠古異教傳說當然不止亞特蘭蒂斯一個,但作為遠古異世殖民者的統/治核心,亞特蘭蒂斯的魅力毋庸置疑,足以摘取第一的桂冠。在海上傳說中,那遠古傳/奇之地擁有無限的黃金、無儘的財富與無窮的力量,是足以滿足世上一切夢想之地上天國。然而,這些冒險家們並不知道,想要尋找古亞特蘭蒂斯,需要合適的“鑰匙”。
通往古亞特蘭蒂斯的“鑰匙”並不多,分彆被昔日反攻古天人的遠古法相們持有,乃是祂們開啟各自戰利品的憑證。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鑰匙”就一定真的是把鑰匙,這裡之所以將其稱為“鑰匙”,是因為那名法相在設法封存自家戰利品時,為憑證設置了“開門”的功能,換而言之,即持有“鑰匙”之人前去開啟浮島時,不至於被那扇有可能加持了十萬伏特的“門”啪一下電死……而“鑰匙”本身,有可能具備其他作用。
——比如,尋路。
是的,尋路,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在一場尋寶之旅中,如何尋找寶藏與如何開啟寶藏一樣重要。梵天浮島位於且隻能位於亞空間與現實的交接之處,而那裡的規則紊亂到了極點,像這種鬼地方真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即使法相們在設下封鎮時做了萬全準備,也不能保證一座浮島今日和明日位於同一個地方——實際上,在千島之海的某些區域之中,是否存在“地方”、“今日”和“明日”這些概念都是不一定的事——這就導致法相們不能給自己的子民畫張/海圖拉倒,而“鑰匙”本身也必須具備尋路功能。言至於此,不難猜出,海神教科莉布索所選取的“鑰匙”,究竟是什麼了。
作為一把鑰匙,心願羅盤無疑是合格的,甚至遠遠超出合格的標準:它本就是古天人分發給各位“殖民地總督”(即古天人扶植培養的各地區法相)以及蒼白巨人探索隊的、兼具了開拓探索和尋路問歸之能的高級洞察法寶,之後又加設了女海神獨家咒印(即未獲得女海神許可之心願羅盤持有者所聽到的怨恨嘶吼的來源),以保證其絕對能開啟歸屬於科莉布索的梵天浮島。當然,假如想用它尋找其它梵天浮島,也是沒有啥問題的,這屬於心願羅盤在“鑰匙”之外的本身固有功能之一,而其它同類“鑰匙”自然也遵循此理,否則張天然如何能找到原屬於科莉布索的梵天浮島?隻不過嘛,能找到是一回事,能成功登島、滿載而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圖特加事變之後,科莉布索遁走失蹤,傑克持有心願羅盤多年,夜夜承受羅盤的嘶吼,卻始終沒敢去古亞特蘭蒂斯瞧上一眼,正是因為嘶吼未絕,對方顯然沒死,他心有顧忌。後來聽說科莉布索已死,他第一時間就組/織人手出海遠航,可惜行至一半,同行的巴布沙驟然反水,悍然背刺……由此才引申出加勒比海區域當下這段“海王之爭”的故事。
李/明夜轉過頭來,凝視傑克·斯帕羅,額上慧眼光芒閃爍,天機之骰的形影停駐其中,翻轉不休。她忽然開口問:“說起這個,我一直想問你——為何邀請赫克托·巴布沙一同前往亞特蘭蒂斯?事涉如此龐大的寶藏,你應該不會讓外人插手才對。”
“這說來話長了。”傑克組/織了一下語言,“赫克托受陸地權/貴所托,尋找遠古異教傳說之一的不老泉,因此來到這片海域。他來拜訪我,希望我助他一臂之力,但我當時正在組/織亞特蘭蒂斯探索,實在是分/身乏術,所以隻幫他找了些線索。沒過多久我們就都動身了。在途中,我接到他的消息,他遭遇了西班牙艦隊,付出了巨大代價才逃脫對方的追擊。”他說到這裡,露/出一絲苦笑,“我好心收留他的殘部,邀請他加入我的探險,允諾他可以獲得部分寶藏,屬於他應得的份額,好讓他能夠補齊艦船、招募人手、重振旗鼓……”他聳聳肩,“但他在不老泉的探索中失去了太多,因此‘部分’不能滿足他。他想要全部。”
李/明夜靜靜地聽到這裡,忽然笑了一下:“幸虧你們沒去成,否則一定會大失所望。”
“怎麼?”傑克奇道。
“因為古亞特蘭蒂斯並沒有黃金——至少我去的那座島上並沒有。當然在我看來,那座島上的寶藏比世俗財富要寶貴得多,但你們應該對它沒什麼興趣。”李/明夜收回了慧眼的注目。她在心中回憶所向無敵的“聖言使徒”在本宇宙的殺/戮清單,暗自猜測對方手中究竟有多少把“鑰匙”,其中又有多少已經被他悄然使用……待回憶進行到名單上最後一位,即“科莉布索”這個名字時,她終於輕輕笑了出來。
——假如要李/明夜評價張天然本次在本宇宙中的曆練行動,她會說:“目標明確,有備而來,可惜運氣不好。”
張天然最想要的無疑就是慧眼,隻可惜他並不知道藏有慧眼的那座浮島所對應的是哪把“鑰匙”,而這“鑰匙”又在誰手裡,因此才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直到他終於找到並殺死科莉布索,卻沒能找到“鑰匙”時,握有心願羅盤的傑克·斯帕羅又因巴布沙的背叛而暫時銷聲匿跡,他已經來不及再去尋覓。無計可施之下,他隻得手持其它“鑰匙”,設法強行登島。
除了那段留書之外,島上沒有外人的痕跡,張天然應該是獨自秘密前來,取走慧眼後便離去。根據西班牙人最近的動向,他們正在被“聖言使徒”橫掃而過的數個異端文明據點中緊鑼密鼓地部署殖民/工作。根據這個,李/明夜認為西班牙世俗政/府與宗/教界人/士根本不知道梵天浮島之事,尋找梵天浮島僅是張天然借探索開拓之舉而悄然實施的個人行為。然而,假如張天然剛一降臨便得到海神教的心願羅盤並順利取得慧眼,在達成目的後獲得了充裕的自/由逗留時間……那情況或許要兩說了。
——畢竟是昔日的高階法相,張天然有能力獨自強行登島,這一點也不值得奇怪。然而他的一係列舉動暴/露了一點:早在他登島之前,早在他降臨這個宇宙之前,甚至的,有可能早在穆薩第一次以擊殺另一個宇宙的女海神科莉布索而打響威名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某個宇宙中存在“梵天浮島”,以及其中某一座島上,藏有他需要的慧眼。
或許正是因為時間短暫、行動倉促之故,張天然並未取走古天人關於蒼白巨人的知識,而這部分知識和材料,如今皆已被李/明夜所持有。隻要經過整理提煉與對照自身,她相信自己完全可以炮製出低等階的慧眼來。與此同時,她明白了自己為何會目盲,也知道了解除目盲困境的方法——其實非常簡單,隻要她再學幾個跟感知有關的高階功/法,或乾脆暴加30點左右的感知屬性,使屬性能夠追上慧眼等階就行了。但毫無疑問,除了慧眼之外,古天人這一族群,還藏有更多的、值得挖掘的秘密。
“有趣……”李/明夜忍不住喃喃念了一句。以本宇宙土著的知識水平,確實無力消化古天人留下的寶藏,但這對至高榮耀的等階總負責人而言絕不是一個問題。唐正是如何對待洪荒萬界與湯穀古城的?即使是對等階總負責人而言,將這等寶藏納入資源點範疇之中,也是不容忽視的龐大利益。很顯然,不論張天然是否就是穆薩,至少在對待古天人遺產上,“張天然”與“穆薩”的立場並不完全一致。這種“不一致”或許是暫時的,又或許是永久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寶藏已經被李/明夜看到了。
李/明夜並非聖座組/織的等階總負責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慷慨地放過這份寶貴遺產,將其留給土著後人或其他角鬥/士。誠然,不論是她在本宇宙經營的資源點,還是她在本宇宙所擁有的土著盟友,都無法在短期內迅速消化這份巨大的利益——然而,幸/運的是,她的盟友並不隻在本宇宙之中。
此時此刻,李/明夜本人雖在圖特加,她的分/身,即阿爾法與貝塔卻在遙遠的千島之海中,迎接從末/日曙光中遠道而來的阿斯加德探索隊。
是的,探索隊。老滑頭約恩一聽古天人竟然有殖民異世之能,立即就十分慷慨且激動萬分地派出了一整隊人馬。這支探索隊裡有兩個法相,其中一位是命運組/織諸人十分熟悉的哈根,另一位是曾在末/日寶庫探索行動中立下功勞的斯溫,剩下七位則通通是阿斯加德格物堂的學者,而他們帶來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儀器。幸虧李/明夜跟潘多拉時期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如今她已經是藍條深不見底的天人合一,且帶了數量足夠的虹之玉作為彩虹橋樞紐,以支撐這支隊伍的存在……總之就目前來看,她暫時壓力不大。
如今阿斯加德探索隊初來乍到,又是以“李/明夜的召喚物”之形式存在,宇宙斥力暫時約等於沒有。但饒是如此,隨著外來者們與本宇宙事物的進一步交互,斥力會呈指數級增長,榨乾/她也隻是時間問題。就在李/明夜獨自前來解決這場區域事/件的同時,這支足以摧毀整個行星的可怕隊伍正在千島之海中熱火朝天、加班加點地乾活,爭取在宇宙斥力榨乾李/明夜的法/力之前,研究出把所有梵天浮島通通打包帶走的方法……時間如此緊迫,任務如此艱巨,他們需要一定的幫助。
“這次行動結束之後,我想跟你父親談談。”李/明夜對傑克說道。
傑克對此沒有表露/出多少意外,對於李/明夜的要求,他反而是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對方固然是風華正茂的美麗女子,態度也算是溫柔可親,卻總是令他感到莫名的壓力,好像憑空矮了她一頭。在年輕的圖特加之主看來,她不僅是一位閱曆豐富、風度十足的強大半神,更像是他年少時曾見過的、隻同他父親打交道的大人物……這些年來,已經很少有人能帶給他這樣的壓力了。
“我會轉告他,但他想不想見你,這我說了不算。”傑克想了想,又道:“不過嘛,這應該不是問題。我猜他應該也挺想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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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晚間,風雷大作。.m
這夜並不黑/暗。轟轟烈烈的多彩雷電席卷蒼穹,超自然的烈火在雲上燃起,互相撞擊,尖嘯奔躥,以整個天穹作為戰場,在每一個角落裡廝殺。不時有冰雹伴著火流星轟然直落,嚴寒與熾/熱並肩同行,傾瀉如雨。在這樣末/日般的大恐怖中,凡人那些平日裡足以橫跨大洋的宏偉艦船,那些外道智慧與工業藝術的結晶,此刻簡直渺小飄零得像樹葉一樣。
——唯有一艘船是例外。
那是一艘通體漆黑、體格纖長的艦船,靜靜地停泊在海島不遠處的深水區域。
這座海島並不大,植被茂/盛豔/麗,風和日麗時應該會很美,此時看來卻如玻璃般渺小易碎。狂風掀起巨浪,巨浪化作高牆,一重重地拍向島岸,幾欲將其拍碎。在這樣動/蕩一如末/日的場景之中,不遠處的黑船安靜屹立,巍然不動,就像從堅/實海底生長而出的、穿透水麵的黑色山巒。在它身邊,浪也止息,風亦和順。這艘船就好像一處獨/立的王國,而它正是那王國裡至高無上的唯一的王。它下令要風平浪靜,於是,事就這樣成了。
這就是黑珍珠號,兩代加勒比海海盜王的旗艦,這片海域當之無愧的女王。在這個充斥著魔法與傳說的奇妙世界裡,敢於稱王的人並不多,因為這個名號象征著統禦的權力,其本身就擁有力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黑珍珠號,儼然已經是加勒比海的王冠。兩代斯帕羅海盜王數十年的經營,無數奇珍異寶的堆砌,無數法/器法術的加持,無數引人入勝的傳說,以及無數窮/凶/極/惡的海盜們發自內心的敬畏和臣服,早已令這艘船超凡脫俗,不再是一艘簡單的“裝設有許多強力聖遺物的厲害船隻”了。它已經成為了海上王/權的象征,與加勒比海最具權威的統/治意向之一。它就像圖特加/群島一樣,一個是王冠,另一個則是權杖。
王/權會考驗持有者。對於弱者而言,這種力量就猶如詛咒,會將自身命運導入悲慘多舛、萬/劫/不/複的地獄之中,但強者也需得警惕。在一個真神都有可能隕落的世界裡,尊貴的王也並非永恒——凡是有力量之人皆有可能成王。每一個意圖染指王座的強者都能看見王座下方的累累屍骨,或來自曆代先王,或來自他們野心勃勃的同類,但這並不能打消他們對王座的渴望。實際上,屍骨本就是永恒王座那不朽魅力的一部分,因為屍骨愈多,王座便越高,其權/柄自然愈加至高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