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正文11
“提前行動?你們打算提前進攻政/府官/員安全區了?”李/明夜問道。
“不,其他人現在還有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我剛剛接到了休斯頓地/下安全區的消息,他們探取到了nffA駐地中的情報,我們可以在起/義之前破/壞他們的武備力量。”裡昂的聲音中有難掩的興/奮,“這個任務由我來完成,我打算帶一隊人進去,你和靳如果加入的話,我們就能像拿下火焰夜/總/會那樣拿下他們的武備庫。”
果然!
李/明夜嘴角的笑意微冷,但開口時的音色卻輕柔依舊:“我很抱歉,裡昂。我和靳有彆的事要做,我們恐怕不能與你同行了。”
裡昂靜了一瞬,隨後就道:“這沒什麼,你並不需要道歉,這並不是你們的義務。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嗎?”
“再來一部手/機就行,謝謝你,裡昂。”李/明夜才不跟他客氣。
在稍微聊了兩句之後,李/明夜掛了電/話。她一刻都沒耽擱,一邊把裡昂的電/話內容說給了靳一夢,一邊起身就走往關著那位台長先生的小包房。
華貴的走廊裡彈痕宛然,硝煙尚未徹底散儘,李/明夜步履匆匆,三兩句把裡昂的電/話內容說完,話鋒一轉就道:“事情已經非常明顯了,我從頭跟你說吧。”
“首先,召喚師所在的團隊‘地獄火’選擇了與另一陣營的角鬥/士合作來完成契約。與此同時,根據裡昂的話可以看出,其餘角鬥/士團隊極有可能采用了不暴/露身份的方式加入陣營,這一點所引申出的可能姑且不論,這個行為在以後的曆練中具有一定的可借鑒性。”
“其次,根據此次行動由裡昂這一支人負責可以看出,反/抗軍陣營的角鬥/士與地獄火團隊之間雖然有協議,但信任度並不高,所以他們並不打算冒險深入nffA的駐地。”
“所以我可以得出一個可能性在五成以上的結論,裡昂很有可能會在摧毀了武/裝直升機之後被‘發現’,地獄火團隊向反/抗軍陣營的角鬥/士買了一批炮灰和貢獻度。這個可能我之前有預想過,所以我才在這裡等,現在看起來我果然沒有等錯。如果他們使用這個方法,他們極有可能選擇裡昂,這裡麵或許有我們的原因導致的,但排除了角鬥/士的影響之外,反/抗軍土著選擇裡昂的可能也是最大的。”
“由於我們的幫助,裡昂攻打火焰夜/總/會用時最少、消耗最小,攻打火焰夜/總/會和深入nffA駐地有一定的共通性……”
“等會兒。”靳一夢打斷了她,“你在談條件的時候就想到這情況了?”
“對於角鬥/士來說,這是對抗類競爭模式,不同陣營的雙方彼此不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情,要完成我的契約條件,利/用土著是最安全的方法。如果土著做不到摧毀直升機,地獄火團隊也可以渾水摸魚和栽贓嫁禍。”李/明夜冷靜地道。
靳一夢閉了閉眼,他想起了嘰嘰喳喳的比利、沉默寡言的子彈、豪爽大方的本……他驀地生出一絲極其冰冷的怒意。
這一絲怒意在那個召喚師說出“互刷”這樣的字眼時就已經出現過,但他忍住了。
而這一刻……這一絲怒意再度出現了。
本、比利、坦尼斯、弗蘭肯……裡昂。
他們確實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也不介意在這個夜晚永遠閉上眼睛,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應該死在一些人高高在上的姿態中、冰冷無情的算計裡!
那都是一些值得尊敬的戰士,他們如果真的要死,也應該死在沙場之上,為自己的信/仰而獻出生命,定格成豪邁而無悔的姿態。
靳一夢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動容的人,他甚至不算個好人,他手中血/腥無數、殺/戮無算。但他確實容易被那些執著於光/明夢想的人打動……他喜歡看著那些人懷著最美好的期待,耀眼地燃/燒成最奪目的樣子。
因為得不到,所以羨慕。
因為羨慕,所以希望成全。
但是這個冷酷的世道,總是很容易把那些美好的東西……活活砸碎了給人看。
“你既然已經知道會這樣了,你還這麼做?”靳一夢儘可能冷靜地問了一句。他知道他改變不了什麼了,他無法說服裡昂,更不可能拆李/明夜的台,於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更加令人憤怒。
“當然除此以外,當時我還預想了很多可能,比如‘轉輪’、‘狂沙’這兩個團隊經不起貢獻度的誘/惑;比如地獄火團隊想到了方法自己摧毀直升機;比如他們覺得實在不劃算乾脆違約等等……如果這些情況發生,我確實無法知道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那我就會在這裡等到一點半。”李/明夜頓了頓,側頭端詳了他一眼,“你在怪我?”
靳一夢沒有回應。
“這真有/意思,我想不出你有什麼可怪我的。我確實需要‘他們摧毀武/裝直升機’,並通/過這個事情來儘可能地推進隱藏團隊任務的進度,所以我必然會提出這個條件。我無法控/製對方以哪種方式來完成我的條件,我隻是對此有所猜測並提前做好準備,而這些猜測的基礎是我的邏輯思維能力。所以你的憤怒居然是針對我的邏輯思維能力?這實在是太可笑了。”李/明夜嗤笑了一聲。
“這和你的邏輯思維能力有什麼關係?”靳一夢冷笑道,“老/子就是覺著……你可真是個角鬥/士。”他諷刺地嗤笑了一聲,“你天生就該當個角鬥/士,根本就不用經過什麼狗屁試煉,你就是一副角鬥/士的做派了。”
李/明夜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她腳步一頓,驀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毫不停歇地繼續走了下去。
走廊中燈色變幻,她走的很快,臉側被氣流帶起的發/絲拂過她嘴角強/硬抿直的弧度:“我曾聽過一句話——卡珊德拉預/言了特洛伊的毀滅,所以特洛伊人認為她帶來了毀滅。我曾經以為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個蠢貨,現在這件事發生在我眼前,我才知道這居然是一句真/理。”
特洛伊木馬梗靳一夢還是知道的,於是他嗤之以鼻:“你以為你是卡珊德拉?彆逗了,你是獻上木馬計的奧德修斯。”
“那你是特洛伊人嗎?還是希臘人?”李/明夜站在了關/押台長先生的小包房門口。她握著門把手並沒有推門,而是回頭看著他,眼神嘲諷,“你誰都不是,隻是個路人。你不是反/抗軍,也不是nffA,更不是生活在這個宇宙裡的人。你站在道/德製高點和他們的立場上指責我之前最好先想想這個……彆在這兒跟我追求正義和人道主/義。‘戰爭’和‘死亡’不存在正義和人道主/義,它們隻是兩個性質單純的名詞,任何附帶的形容詞都是被人強加上的詆/毀或是粉/飾。”
由於二人的對話都是發生在團隊頻道的緣故,李/明夜的口/唇沒有任何翕動,她隻是冰冷微笑著看向眼前的男人,於是那張嬌/嫩精致的少/女麵容就更顯出一種攝人的鋒芒。
靳一夢有些詫異地發現李/明夜真的生氣了……鑒於女人的怒點經常會比較莫名其妙,他決定先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