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初春的時候,大司命測算今年氣候驟變,各地炎熱期增強,西北之地恐有大旱。因此皇帝早早就下了旨,明令各地修繕水渠引水入庫做好蓄水抗旱一事。因此入夏之後炎熱了許久,各地都鮮有因旱致災之事。就算有,工部也會負責下旨調撥各地水庫蓄水支援陷入旱災之地。
如此一來,這個夏日雖然熱得很是糟心,但在國政上,鐘離然還算是十分順意的。
但這份順意,在看到今日一份來自宛州的奏章後,消失殆儘了。
鐘離然看著手頭的這份奏章,看了又看,實在忍不住了就將奏章甩到了顧思源麵前,咬牙切齒道:“你看看,你看看!”
她語氣難得帶了些許憤怒,顧思源略有些詫異地轉眸,看向了鐘離然甩過來的奏章,疑惑道:“這是怎麼了?”她說著,翻開了那份奏章,不由地驚異道:“涼河郡,種苞穀?”
她說了這六個字,可沒把鐘離然氣壞了,鐘離然指著那份奏章,冷清清道:“你說這涼河郡太守是不是腦子抽了,一個好好的魚米之鄉,愣是全部棄掉了水稻,種上了苞穀。”
“這苞穀收成幾何,水稻又收成幾何?這不是買櫝還珠嗎?”
“還說什麼晶瑩如玉,叫做玉米,種了玉米之後更符合涼河郡魚米之鄉的名號。”
“這就是個豬頭,朕真的要被這豬頭給氣死了!”
“這般強製讓百姓種植苞穀,讓百姓怎麼看朕,天下人怎麼看朕,朕就是個苞穀皇帝不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鐘離然說了一連串的話,可見是氣得不輕。顧思源連忙安撫她,牽過她的手忙說道:“陛下消消氣,消消氣。”
她說話慢條斯理,極其輕柔,倒是讓鐘離然火氣散了一半。鐘離然取回那個奏章,一邊憤憤批下了“豬頭”二字,一邊對顧思源說道:“朕也曉得,前兩年為了推廣苞穀在國內種植,大力獎賞了良夏等人,引來了他人效仿。”
鐘離然十三歲的時候正式親政,輔政大臣一個個自覺退位,她便借勢將良夏提了起來,與前幾年的某些能用進士扔到了燕州瀾州等地,開荒去了。
那些新近的進士,不過短短三年就改變了燕州貧瘠之地的風貌,逐漸脫貧,鐘離然就好生嘉獎了一番。也因此,國中各地無一人不曉得鐘離然極其稀罕這苞穀之物。有些好奇的百姓,也漸漸在家中種了起來。至此,苞穀在楚國倒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了。
苞穀的種植緩解了燕州等地的糧食壓力,這於朝廷來說是件益事。可一旦朝廷官員心術不正,將它當成了邀功之舉,那就大大的不利了。
鐘離然之所以生氣,一是因為涼河太守枉顧民生,種植苞穀邀功;二是愚笨至極看不到自己的意圖將自己當猴耍;三是一個太守蠢到如此地步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想明白這些,鐘離然憤憤道:“朕得想個辦法,治治這些人。”
這般輕率之舉,不是將皇帝將猴耍又是什麼!
顧思源最明白她為何生氣,腦中浮起一計,就與鐘離然說道:“陛下莫氣,這涼河郡太守既然送了十車苞穀入京,那陛下明日就在朝暉殿前擺個攤子煮好苞穀,給未用膳的大臣們食用不就成了。”
鐘離然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說真的?”
顧思源點點頭,笑著道:“真的。”她言罷,又眨眨眼,與皇帝說道:“等他們吃完了,陛下再罵人。”
大臣們吃飽有了力氣,約莫能從早站到午時,可夠小皇帝罵好一會了。鐘離然合計了一下,擰眉道:“那朕明天一定要好好罵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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