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姩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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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宮中,寒天大雪。

呼嘯的風聲帶動窗幾聲呼呼作響,宮人們見狀又起身,四處查看宮內的房門有無關好。

容衣與仲玉此時兩兩相對,白衣郎君跪坐絨毯,紫袍少年端坐雕花置軟墊靠椅,望向彼此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雖說容衣略小仲玉四、五歲,輾轉各地閱人無數,眼裡透著精明與算計,自以為深喑爭寵一道,但仲玉居高臨下,且官場的水比任何名利場都來得深,來得險,他將容衣的心思看在眼裡,隻覺可笑。

“容倌不願意教仲某,可是因為錢銀?你放心,仲某給的,一定比胡員外的夫人多。”

一聽他口中所提之人,容衣的臉色大變,他從絨毯上爬起來,站到仲玉麵前,語氣中不自覺已經帶上一分急切。

“仲大人調查吾?”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抻抻衣袖,狀似輕鬆道:“看來仲大人是真的怕了……怕吾會搶走長公主,是嗎?”

恰逢大雪,青鸞去換了一身更保暖的衣裳,剛走到門口,就聽得裡麵容易提到自己,她疑心仲玉此行目的不單純,便示意竹之不要出聲,將手爐捧在懷中,兩人伏在門前靜聽。

仲玉坐在靠椅上,神態自若。他目及四周,周遭一切事物如舊,還是他當初在玉藻宮小住幾日時的模樣,再瞧容衣,光腳站在絨毯上,小幾上連他的茶都沒有預備。方才就瞧著他一舉一動頗放不開,生怕自己露怯,仲玉無端生出幾分主人般的自在感,神色更加悠然自得。

紫袍郎君緩緩靠在椅背上,臉上浮現出慵懶的笑意。

“姩姩頑劣,自小在這宮中眾星捧月似的養著,待人處事分不了輕重,偶有得罪,總免不了有人替她收拾殘局。往日仲某不在,叫某些小人以為能借機攀附,打發出去也就罷了。如今姩姩已經及第,仲某便不會再由著她胡鬨,皮相、聲音、手段,都是經不起她三天熱度的喜歡,一會兒就消下去,到時候,容倌可彆來哭鬨。”他喝一口茶水,又補充道:“仲某明白,容倌往日在外頭,靠那些個夫人和大娘子養著,深知不是長久之計,可這宮裡也絕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輕易跨進來的,言儘於此,容倌應該都懂,無需仲某多言。”

青鸞在門外聽見仲玉喚自己的小字,詫異之餘心旌搖曳。

容衣聽他說話如此直接,漲紅了臉,再開口時已經不再是往日溫聲細語的模樣。

“仲大人錦衣玉食,哪裡能明白我們這些賣藝人的苦?便吾過去為苟活,受了幾名京城娘子的接濟,也不至於被大人說得如此不堪。”

“到底是仲某說得不堪,還是你本就難堪?容倌,你若當真喜歡姩姩,為何在搬離原住處後仍與那些夫人保持來往?胡員外的夫人、劉縣丞的側室、茶舍花娘,甚至還有道觀的奉仙道姑,其他還有,簡直是叫仲某這個外人都羞於啟齒。你若真問心無愧,何不待會兒就將此事一一告知於姩姩,看她又是否能接受最真實的你?”

說?這可叫他如何說的出口?

容衣慌神,立刻跪下來抱住仲玉大腿求饒。

“仲大人明鑒,容衣隻是想借長公主之勢在京中站穩腳跟,日後再不用受他人驅使,去伺候那些容衣根本不想伺候之人,絕不是要鳩占鵲巢,奪仲大人在長公主身邊的恩寵。還請大人高抬貴手,不要向長公主提及此事。容衣這段時日教完長公主唱曲就會自行消失的。”

還要待段時日?也不怕臟了她這玉藻宮。

青鸞咳嗽兩聲,推門進來時,容衣已經站起身來,局促的愣在原地不說話。她輕斂眼皮,瞧著門外天色逐漸暗下來,抬手示意道:“天色不早,這雪怕隻會越下越大,容倌早些出宮罷,晚了怕路上耽誤。”

“殿下……”

“竹之。”

無視容衣眼中渴求,青鸞喚來身後宮人替他穿戴,看著他被帶出門外。